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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绝望的魔牲母子

作者:尚书小幺字数:3677更新:2024-09-02 17:21

一路直跟到僻静荒野中的一个小小的破败草棚之中。

当然,在长安的要求下,这一路上,灵汐还是略施了点儿小小的法术,才帮着那妇人摆脱了一众族人的追赶。

不然,恐怕妇人就算是拼劲全力,也终是难逃那班贪婪之人的穷追不舍。

原本,灵汐和长安都已打定主意,只远远瞧着弄清原委便速速离去的。但到真的弄清实情之时,确也再难袖手旁观了。

原来,这间令那妇人拼了命都要奔回来的草棚之中,躺着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魔族少年。

那躺在一堆杂乱柴草上的男孩,跟之前一直帮衬着妇人的半大少年年纪相仿,就是寻常人家小伙子十四五岁左右的样子,身上一如所有魔族生灵的残破衣衫,被一张补丁叠着补丁的已经有些腐烂的脏被单盖得严实。

最是那一头杂乱零落的枯黄长发之下包裹着的黄得发绿的面容,和那几近枯柴一般羸弱的身躯,一看便知是经年重疾拖累得已经难以为继了。

再加上那气若游丝的虚弱灵息,长安一眼便看出,这孩子分明已经神志不清,撑不了几时。

眼见着,那妇人捧着心口处一路舍命护着的金晏蝶,顾不上一刻喘息休息,便急急跪伏在少年身边,小心翼翼地将那金晏蝶放在少年嘴边。

长安似是猛地被叩中了心底最不可说的那块隐秘,一阵心痛冲红了眼圈。

他知道,他就知道!

左不过又是这般的惨象!

就在这一瞬间,他竟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飞身飘近那妇人身前,一边抑制不住奔涌的泪水,一边冲着妇人大喊了起来:

“这孩子没救了你看不出来吗!你还管他干什么!你还跑去求药,你差点就被打死了你知不知道!好不容易有那么多值钱宝贝,足够你好好过一辈子了,你却只知道换这骗人的金蝶,什么道士,什么蝴蝶!假模假式,都是骗人的!更何况,你救他有什么用,就算他好起来了,又能怎么样,这肮脏世道根本就没有他的活路,还不是要像狗一样,处处被人轻贱!他更不可能挣钱养活你的,也不会给你养老送终,你死了这条心吧!……”

灵汐被长安的莫名激动惊住,愣了片刻,便马上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阻止长安,但奈何根本抓不住他的鬼魂,只得在旁为难地小声劝着:

“长安!长安你别骂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儿……”

正此时,那妇人莫名被长安这个鬼魂劈头盖脸一阵狠骂,亦是一头雾水,更如惊弓之鸟,惊惧之中强撑着颤抖的身子,下意识急急挡在儿子身前。

但魔族之人由来已是被世人轻贱得太多了,因而即便是一再被无理对待,也终不敢出言力争的,能做的,不过是怯怯诺诺地小心问着:

“两位不知何方仙神,这一路上跟着奴家,可是因着什么要紧事?”

“不不不,大婶,我们……”

灵汐听得妇人所言,才知原来他们二人一路相随早被人家看出了,妇人只因着救子心切才没揭穿罢了。

原本为着绣荷之事而来,灵汐他们还有些理的,可经长安这一阵莫名痛骂,有理也变得没理了,这叫她怎么回应呢。

“什么要紧事,不让你再犯傻就是最要紧事!别管他了,你救不活的。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好好活着就是救他了。不然,他死也死得不安生!”

长安还是没消气,见着那妇人还跪在孩子身边一面逆来顺受地望着他们,一面还紧紧攥着她孩子那已经瘫软若无骨的手不肯松开,就知道她根本没被自己骂醒,因而更觉心疼,无名之火也愈加炽烈冲涌上头。

“好啦!长安!你骂够了没有,你给我闭嘴!”

灵汐实在见不得长安再这般痛骂老实的妇人。

没办法,灵汐只好挡在那妇人与长安之间,故意在空中狠狠推着长安的魂影,一下子冲断了他的身形。

长安虽感受不到痛痒,但经灵汐这一推,思绪也跟着被打断了。

看着自己身形残破了又恢复完好,再看看灵汐身后仍委屈跪着的妇人,终究不是他心中惦念的那个人。

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荒唐,便顿时收了声,垂下头,心下浸满悔恨、绝望和无助。但眼中的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奔涌。

那被贪婪同族欺辱得遍体鳞伤的妇人也不敢作声,只息声跪在儿子身边,小心观瞧着动静,心下却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婶,您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

灵汐见长安终于平息了几近崩溃的情绪,但依旧难于抽离,想来现在追问也得不到什么回应,不如多给他一点时间平复心情吧。

便只好先安抚起那已经受了不少惊吓的妇人,同时,也试着从她口中问出些原委,才是正解。

那妇人见着灵汐二人虽如此莫名其妙,但确也不像要伤害她和她孩子,再加上若不从,不知会不会再招来长安这厉鬼的痛骂,便只好依着灵汐,桩桩件件,无不据实以告。

原来,那山里的随黄观之中,住着的是一位何姓道长。这位道长已在此地修行数年,尤其对山中的魔族生灵极为关照,常施舍些衣食给山下的魔族村民。

起初,魔族之人不敢领受,毕竟此前也有这种先施以恩惠,骗取魔族信任之后便出卖魔族行踪,引来天族大肆屠村或是贩卖魔牲的奸恶之人,害得这一小撮魔族生灵不得不四处逃散。

但那位何道长与那些人不同,他对魔族没有任何企图,只是一味接济他们,还帮他们医治病症。

再加上那何道长不仅学识广博,为人还谦逊有礼,对待村民友善至极,魔族生灵渐渐对他心存感激,便也逐渐消除了芥蒂。

一年之前,何道长声称自己闭关苦炼得成修为,还偶得一至宝,便是那令人趋之若鹜的晏蝶。

何道长说晏蝶不仅可以祛病化毒,还能为魔族消抵客居人间经受的释灵之苦,帮魔族生灵护卫自身魔灵。

当时村里的魔族之人对他已是深信不疑,自然纷纷以身试药,几乎每家都至少有一人服用了晏蝶,更有不少全家试药的。

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那晏蝶虽不像何道长说的那般包治百病,但减轻魔族释灵之痛的功用还是有的。

可半年之后,情形却越来越不寻常。

村中长期服用晏蝶的人相继出现幻觉,并对晏蝶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每月若不按时服用,便会周身痛痒难忍,更伴着体内魔灵的急剧损耗,耽搁时间一长便有性命之虞。

但也正是那段时间,何道长便再未在村中出现过,村里人没办法就只好纷纷跑到他的道观门口求药。

开始他还大方给药的,后来给的就越来越少,再后来,就如今日灵汐他们看到的这般,魔族必须奉上钱财,何道长才肯给他们发药。

魔族生灵本就困苦,哪有多少生钱的法子,但又碍着自己和家人病重,便只好被迫做些偷偷摸摸的不堪勾当,说到底,确也都是为着活命。

“那这孩子也是染上了那个什么晏蝶的毒吗?”

灵汐听得明白,但眼看着一旁躺着的魔族孩子,却不像是已被耗尽魔灵的样子。

“我家也确是有人服用晏蝶的,不过不是我儿,而是我那苦命的丈夫。奈何几番筹钱换药已经耗尽全部家当,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孩子他爹便自己跑出山里,甘愿被人卖去做了魔牲,好歹换了一点钱留给我们娘俩,就再也没回来。”

妇人述及过往,眼前仿佛又现出丈夫离家前的模样一般,流下泪来,但又不敢肆意,只默默几声抽泣,便连忙拭泪,接着应着灵汐:

“可即便如此,我们娘俩仍旧没有逃过何道长的魔爪。年下孩子和几个相熟的伙伴在村子附近玩耍时,便被何道长派人掳了去。再回来,旁的孩子都无事,却独独是我儿生生被夺去了半条命,被伙伴们送回来就一病不起。我去道观找了多少次,可根本见不到何道长人影,只那些小道士把我赶出来。终是没有办法,才只好再月月同着族人一起去求药。可那寻常晏蝶,对我儿的病根本无用……”

“那这金晏蝶就一定有用吗?”

长安也终于平静了些,但瞥一眼还停在那孩子嘴上的金晏蝶,再听得妇人的话,更觉不靠谱。

“原本今次也是我最后一次去求药的,我身上再拿不出一丝值钱物件了,若不成,就打算也如他爹一般,把自己卖了换这孩子多活两日。”

妇人擦干了泪,决绝道着,坚韧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

“愚蠢至极!”

长安听不下去,赌着气便又是一句。

“长安!”

灵汐也拿他没办法。

“苦命之人也只能这般苟活,让二位仙神见笑了。”

妇人早已习惯被人欺辱,长安这点言语伤害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丝顺从,却没有笑意,接着说:

“幸好,不知是不是最后的一点运气,今日得了这金晏蝶,谁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到底是毒是药。但只要是能尝试的办法,我就都得豁出去试上一试,不然,又能如何呢。”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什么何道长到底怎么把你儿子害成这样,难道不应该问个清楚吗?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长安虽还气着,但思路仍是清晰,道出了最要紧的症结。

“有什么用呢,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道长,怎可能理会我们这等贱民的纠缠。更何况,因着我儿患上这不清不白的怪病,连村里人都把我们娘俩赶出来了,谁还在意我们的死活。我们娘俩终也不过就是自生自灭的结局,又有什么好争的。”

妇人轻轻一语,却似千斤重,简直令人心寒至极,沮丧至极,无望至极!

正灵汐、长安二人被妇人这番话刺痛得一时无语之时,那停在孩子唇上的金晏蝶已经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不消片刻,服用了金晏蝶的孩子突然一阵狂癫,紧咬已发紫的嘴唇,还不时从口中流出一股昏黑的血浆和毒雾。

妇人第一个发现孩子的异常,赶紧俯身上去紧紧抱住孩子的身体,不敢妄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吓得整个人都跟着哆嗦了起来。

灵汐和长安见状,便知情况不妙,定是那金晏蝶有问题。

而今,找不到症结,他们根本无从施救。

“骗子,这个杂碎王八蛋,我杀了他!”

长安最是恨得发狂,甩下这句便一个幻身飘去找那个所谓的何道长去了。

灵汐见状,急急安抚了一下妇人,便也赶紧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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