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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执笔入世 第两百九十八章 兴师问罪

作者:鱼刀字数:6571更新:2022-10-29 01:37

此时的公主殿下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铜牌正在担心自己。

也不知道曹人往已经提刀赶往了听云轩。

更不知道清心殿的封印已破,大魏皇城中百鬼横行,危机四伏。

因为早在卯时之前,她便走出了闺房,带着小桂子以及一众护卫浩浩荡荡赶往了秦淮河。

目的只有一个,抓奸!

前两日李三思留苏姬和姣儿在新兵营过夜这件事还没有彻底翻篇,派出去盯着小情郎的宫中密探便回报说,他和银牌冷长空又大摇大摆登上了秦淮河的那座花船。

美其名曰前去办案,不惧流言,但这种哄小孩的话长公主当然不信。

心性无比高冷的她原本不愿去主动过问此事,免得被人笑她堂堂大魏朝长公主,竟整日为了一枚小铜牌牵肠挂肚,大动干戈。

但一整晚下来,她却始终心神不宁,翻来覆去睡不好觉。

好不容易从夜里熬到了天蒙蒙亮,跟踪了一个晚上,实时回报的密探又来说李三思整晚都待在那座花船上,按照他以前逛青楼的前科来看,怕是要等正午时分才会出来了。

可惜秦淮河向来规矩极多,尤其是在只剩一座花船的前提下,更是不轻易让人登船,要不然密探说他倒是可以进去看个清楚。

是真探案,还是借着探案的幌子玩女人,可就一目了然了。

小桂子当时也在旁边听着,心中虽对李大人三番两次的招嫖行为很是不满,但出于对他的仰慕之情,嘴上还是不停替李大人做出解释……

大概意思就是李大人绝对是冲着破案去的,绝不可能与那些青楼女子勾勾搭搭……如此堂而皇之的奔往秦淮河,足以说明李大人问心无愧!

长公主知道小桂子现在和自家凤起走的很近,肯定会替凤起说话,所以对他的看法直接选择了无视。

倒是宫中密探的那些说辞给她敲响了警钟!

听闻凤起他竟然在秦淮河过了夜的消息后,长公主沉默了很长时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凤起他昨晚绝对又没有把持住,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见人,只是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一定是秦淮河的那些狐狸精勾引凤起,凤起他绝不会主动去招惹她们!

长时间的自闭独处太过于反常,吓得小桂子以及一众丫鬟差点以为公主殿下想不开,自寻短见了。

就在太监丫鬟们准备破门而入时,长公主终于冷着脸推开门走了出来。

她终究还是无法抵挡心中的焦躁和愤怒,一想到自己的男人现在很可能正和别的女人滚在同一张床上,她便心态炸裂,女人的嫉妒心蹭蹭蹭的往上直冒。

所以她决定亲自去往秦淮河一探究竟!

于是天还未亮,听云轩正门大开,长公主满脸寒霜坐上马车,丫鬟太监及护卫围绕四周,一群人带着兴师问罪的姿态,趁着黎明前夕的暗色直杀秦淮河。

只是老天爷就是喜欢捉弄人,当听云轩的马车刚刚滚上秦淮河的岸边时,李三思和卓青冥却刚刚逼退入魔后的杨千杀,随后二人从另一头沿河离开,回到了执笔人衙门。

很快,长公主大驾光临的消息便传到了秦淮河管事人的耳中。

对于一般人他们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对尊贵的公主殿下,他们必须得舔着个脸来亲自迎接。

秦淮河这个场子是陛下亲自罩着的,真要算起来,也就是长公主自家的产业。

主子来了,谁敢怠慢?

考虑到长公主的特殊身份,不宜太过张扬,秦淮河的几位管事人便让马车驻扎在秦淮河岸边,只让小桂子带着几个贴身丫鬟随长公主从秘密通道登上了花船。

开始几位管事人还以为长公主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秦淮河视察工作,或是查账的。

可当小桂子满脸威严的问出李大人何在时,几位管事直接懵了,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问道,“敢问小桂子公公,是哪位李大人?”

“嗯?装什么傻呢?”

小桂子沉着脸瞪着几位管事人,“执笔人铜牌李三思李大人!人家刚刚在潜龙之巅的那场谈判中为咱大魏朝立下过大功,举国为敬,你们不认识他?”

声音不大,语气却是相当不善。

其中一位姓刁的管事人闻言皱了皱眉,显然对小桂子的傲慢态度有些不满。

他们能被当今神皇委以重任,联手负责秦淮河的日常要务,说明个个都是经商的天才,身份自然也是相当了不得。

虽未曾入朝听宣,但在皇城中却是颇有些牌面的。

尤其他们常居秦淮河,与来此快活的朝中重臣,皇亲国戚,以及大魏朝民间顶级富豪都有着极深的交情。

平日里除了神皇陛下以及有数的几位朝中大佬外,谁敢对他们这般说话?

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桂子,却仗着自己是长公主身边的红人便敢在秦淮河来摆脸色,丝毫不给几位管事人面子,看来日后天黑走道儿要小心点了。

今日也就是长公主在此,要给她点面子,要不然几位管事人高低现在就要给这个小太监点颜色瞧瞧。

“去问问,昨天咱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位姓李的铜牌大人。”

刁管事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狠人,虽心有不爽,表面上仍是一副和气样。

他笑呵呵的吩咐了句,身侧伫立的一位下人当即应诺着跑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消息才姗姗来迟,“禀长公主,几位当家的,昨儿个确实来了位姓李的铜牌大人,与之一起来的还有一位银牌……”

“还真有?”

刁管事轻声嘀咕了句,随后问道,“他现在何处?”

“天还没亮就走了。”

下人简单回了句,并没有描述太多细节。

其实他方才已经打听得很清楚了,那位姓李的铜牌大人之所以趁夜离开,是因为与那位位高权重的平秋候起了纠纷。

据说是因为平秋候有通敌卖国的嫌疑,被李铜牌发现后,将其扣押了回去。

但此事牵扯太大,下人当个秘密听就好,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尤其平秋候与长公主是表亲,若是当着长公主的面去说平秋候的不是,那下人的路算是走到头了。

所幸长公主也没追问太多,听说自家凤起天还没亮就离开了秦淮河,她那颗紧绷的心弦反而稍稍放松了些……既然凤起他不曾在此过夜,说明他很可能不是冲着这里的女人来的,而真是为了查案!

为公事而来秦淮河,也算是情有可原,本宫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小桂子看出了长公主的情绪变化,知道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看了眼身边前来汇报的下人,清了清嗓,板着脸说道,“如此来去匆匆,看来李大人是真有重案在身,咱家可告诉你们,能让李大人出马的案子,可都是相当的不简单,这一点你去打听下就知道,白鹿门以及洞庭湖的案子可都是他破的……话说回来,李大人来此查案,你们有没有给予配合?”

下人看了一眼刁管事,不知该如何回答,后者皮笑肉不笑,“实话实说!长公主当面,可不敢有所隐瞒。”

下人当即点点头,再无顾虑,赶忙说道,“据咱这里的几名丫鬟说,那位李铜牌与冷银牌登船之后便直接去到二楼抢占了最好的位置,等待着南晋国和妖族的尤物表演,过程行事相当高调,连吏部尚书的独子姜明,以及皇城首富白万两的大公子白飘洋的面子都不给,直接将他们……”

“说什么呢?”

小桂子越听越不对劲,不是来查案的吗?咋还扯上什么南晋国和妖族的尤物了?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长公主,见她原本渐渐放晴的俏脸再次布满寒霜,不由心里一慌,猛然瞪向那名下人,“只需回答有没有配合李大人办案即可,别的细节不用多说,以免泄露了案件机密!”

下人皱了皱眉,“可咱也不知道那位李大人是来办案的啊不过在南晋国和妖族的尤物表演之前,李大人曾应花魁娘子之邀前往顶阁走了一趟,二楼的鸨母对他也是相当的尊敬,至于是不是在配合办案,咱可就不知道了。”

此话一落,小桂子骤然大惊,他刚要圆话,长公主却已缓缓起身,整张脸冷成了一座冰雕。

她那高傲且淡漠的目光随之落在下人身上,“他竟然还有闲情雅致登上顶阁!告诉本宫,是应哪位花魁娘子之邀?”

刁管事此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听长公主的语气,怎么有种兴师问罪的意思?

莫非她和那位李铜牌有一腿,今日突袭秦淮河,就是来抓奸的?

“不会吧?”

刁管事暗自腹诽,“堂堂大魏朝公主殿下,想娶她的人都能排到南晋国去了,莫非还会看上一个小小的铜牌?”

他正独自八卦着,下人那边却已被长公主盯得冷汗直流,不敢怠慢,慌忙应道,“我只知道上半夜是苏姬娘子,下半夜是绿娥娘子,公主殿下,当时小的并不在场,都是听后院的丫鬟们说的,是真是假仍需考量啊”

长公主却已完全听不见后面的话,脑海中只映上了苏姬和绿娥的名号,怒意于妒火中燃烧,让她整个人显得愈发清冷孤傲。

虽然长居深宫,几乎从不入这等烟花之地,但她却也知道这两位花魁在秦淮河中都相当的有牌面一个是花魁榜首,一个排名第三,身份尊贵,眼光极高,往日里谁都看不上,只有那些皇亲国戚,或是一品大臣有资格让她们出来作陪。

却不想自家凤起这么有本事,竟能俘获她们的芳心。

白鹿门之案刚刚结束的那些日子,长公主也曾差人打听过李三思的故事,其余的经历都平平无奇,唯有受花魁青睐这一点很让人吃惊。

秦淮河中曾一度传来“花魁收割者”李三思的故事,惹人艳羡。

当时长公主还以为都只是些坊间传闻,或是自家凤起为了面子自己散露出的虚假风声,直到深入交流过后,她才知道他确实有着让人着迷的魅力。

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今日所闻,更让她确信自己的眼光没有错凤起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好情郎!

“连本宫都被他哄上了床,何况是两位烟花女子?”

长公主心里竟还有些为他而感到骄傲的意思,但转瞬便又被熊熊妒火彻底烧尽。

她冷哼一声,“那两位花魁现在何处?本宫倒是想见识下她们究竟是怎样的美人儿,竟能让凤起流连于此。”

听到这里,刁管事几乎已经确定公主殿下与那位小铜牌之间确实有一腿。

虽然有些无法理解,却也不敢多问,只能摇摇头叹息了声,“公主殿下,怕是要让您失望了,苏姬娘子昨夜不知为何心情低落,天还没亮就带着侍女出门散心了,怕是要等正午才能回来了,至于绿娥娘子她”

说到这里,刁管事忽然停顿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长公主冷眼望向他,“她怎么了?知道本宫要来特地躲起来了?”

刁管事摇摇头,“她死了。”

此话一落,长公主当即愣了一瞬,眼中的寒意似乎也已僵持住。

她秀眉微蹙,盯着刁管事看了很长时间,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昨夜不还好好的。”

静默半晌,长公主语气渐缓,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她是怎么死的,说与本宫听听。”

“这”

刁管事扫了一眼小桂子以及听云轩的丫鬟们,显得有些为难。

长公主看出了他的顾虑,“无妨,本宫的人你放心,尽管说便是。”

刁管事情绪默然低沉,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息着应了声绿娥之死涉及到平秋候,刁管事原本没打算直言,但一想到今日若是不说清楚,或是欺骗了长公主,日后被追究起来怕是要被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他便也不再隐瞒,思虑片刻,将自己所见所闻,完完整整,一点一滴全部说与长公主听。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期间长公主始终没再开口,情绪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在听闻平秋候很可能与南晋国的术士勾结到一块儿,意图叛国时,她的眼中才升起了一丝微不可觉的寒意。

辰时刚至,刁管事在一阵叹息声中结束了自己对昨晚绿娥之死的描述。

他默默退到了一边,望着一言不发的长公主,想了想,又补充了最后一句,“如今平秋候与宋缺都被带到了执笔人衙门,那名南晋国的术士崇明则被送到了国师大人那里去,他们之间是否存在勾结,究竟有没有做对咱大魏朝不利的事情,还有待调查至于刁某今日所言,纯属于客观见闻,绝没有掺杂半点私人情感,还请公主殿下明鉴。”

听到这里,长公主早已是满脸寒霜,她凝声问道,“此事有多少人知晓?”

“除了花船的内部人员外,当时事发地二楼还有不少客人在。”

刁管事说道,“事关重大,不敢让他们轻易离开秦淮河,便只能暂时将他们留在这里,好在那些公子哥常常流连于此,每次只要一进来不待上个三五天都不会走的,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主,非要连夜离开秦淮河,无奈之下,便也只能将他们强行留下,并予以警告,等此事平息之后再放他们回去。”

长公主点点头,思索片刻后再次问道,“皇兄是否知道此事?”

刁管事苦笑了声,“事情没调查清楚前,怎么敢惊动陛下?毕竟事关平秋候,刁某可不敢胡乱说道,若最后误会一场,那可就”

长公主双手叠好轻轻搁在腰腹之间,冷声将其打断,“若是误会那是最好,直接放了平秋候,大家握手言和,再将南晋国的术士关进进刑部大牢即可。可若平秋候真的通敌叛国,那这背后的水可就深了,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再去禀告皇兄,一切也就都迟了,到时候只怕还要定你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听闻此言,刁管事大惊,“这请公主殿下明示,刁某该怎么做?”

“自然是立马进宫面见皇兄,将此事前因后果说个清楚,平秋候最后如何处置,还得皇兄亲自判决。”

长公主说道,“本宫则要亲自去往执笔人衙门见一见我那不省心的表兄,这种事,恐怕还得自家人问得好。”

言及至此,不等刁管事有所回应,她便唤了一声小桂子,准备离开秦淮河。

几位管事人慌忙起身相送,却被长公主勒令留步。

秦淮河乌烟瘴气,这些管事人更是满身铜臭味儿,她早受够了。

辰时三刻,秦淮河两岸之间,长公主在小桂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向驻扎在不远处的马车。

偶尔停步驻留时,她望着波光荡漾的碧色河水,吹着来自远方的徐徐清风,呼吸着空气中从花船上飘来的女子芳香,忽然妩媚一笑,“难怪男人都喜欢来这里快活,风景美,人也美,喝酒听曲儿看表演,享受的花样太多,这可真不能怪凤起了小桂子,你说,本宫也来这里做一位花魁如何?”

小桂子闻言吓了一跳,“哎呦我的公主殿下,这话要是被宫里的那几位大臣听到了,高低又要来听云轩对您进行说教了您堂堂大魏朝长公主,千金之躯,尊贵无比,哪里是秦淮河的那些烟花女子能比得上的?”

“可是,凤起似乎就喜欢那些烟花女子啊。”

长公主幽幽开口,光洁的眉心都拧到了一块儿,竟少有的出现了几分落寞情绪。

小桂子看得心疼,下意识再次埋怨起了李三思,“李大人啊,您可长点心吧,看把公主殿下伤心成啥样儿了。”

他不敢接话,只能不动声色转开话题,“对了,公主殿下,咱们真要去执笔人衙门吗?”

长公主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小桂子又问,“去见平秋候?”

长公主说道,“当然是想去找凤起,既然不在秦淮河,他肯定是去了执笔人衙门,见我那表兄只是顺道”

小桂子闻言嘿嘿一笑,心想果然不出咱家之所料。

他正要应话,身侧却很突兀的传来一个无比低沉的声音,“公主殿下,刁管事让我来唤您回去”

长公主秀眉微蹙,回头望去,只见岸边不远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中年男人,他眉眼低沉,神色冷厉,眼中带着几点幽光,身上的气息深沉且浑厚,只一眼便看出他是位强大的武夫。

此人乍一看满脸正派,毕竟行的武夫之道,气韵上很容易给人一种敦厚的感觉。

可不知为何,当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时,长公主却觉得很不适应,很不喜欢对方眼中的幽光之下,似乎藏起了一丝狡黠和邪气,微不可觉,只在某一瞬表现得十分明显。

“你是谁?”

长公主问道,“刚才花船上本宫没见过你。”

那人平静说道,“在下赵江山,乃是秦淮河的护卫,方才公主殿下与几位管事人交谈之时,在下并不在屋内,而是在门外守候,所以您没看到在下”

长公主沉静片刻,见找不到漏洞,于是淡漠回道,“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若还有事儿,晚点去听云轩找本宫。”

说完她便准备转身离去,却很快被赵江山的一句话拦下,“李铜牌折返回秦淮河了,如今正在花船上等候公主殿下。”

此话一落,长公主芳心一跳,正要说话,小桂子却忽然皱眉问道,“我们刚从花船上出来,沿途可没看见李大人。”

赵江山笑道,“公主殿下走的是秦淮河的秘密通道,李铜牌走的是正门,你们当然看不见他。”

说完他望向长公主,见其似仍有顾虑,想了想,便再次开口,“若公主殿下另有要事,在下便回去说一声,让李铜牌不用再等了。”

语气中颇有几分欲擒故纵的味道。

一向高冷的长公主果然慌了,她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拉住赵江山,片刻后又觉得太过于失态,便刻意冷起脸来,凝声说道,“所幸本宫还没走,那便再去一趟吧,带路”

“请跟我来。”

几人当即离去,渐行渐远。

赵江山神色不变,气息悠然。

长公主面无表情,但内心很是期待。

唯有小桂子紧皱着眉头,莫名有些不安。

此时正值辰时四刻,天边骄阳原本灿烈,见之刺眼。

可不知为何,风起之时,洒落秦淮河的阳光之下,却似乎多出了一层诡异的黑影。

如果利用神念感知的话,能发现那些黑影呈现出雾色的形状,几乎全部笼罩在赵江山的身后,风吹不散,犹如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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