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两只纤纤玉手环住了李三思的腰身,贴得很紧,抱的很用力,微微的摩擦中挑逗意味很浓。
到底是秦淮河的头牌花魁,调情的功力真不是盖的。
哪怕李海王捕鱼多年,经验丰富,对床上的这条野生鱼儿也自认为已经知根知底,但此时仍被她的两只小手给弄得差点要起飞。
好在灵台尚有一丝清明,让他努力保持住了探案人惯有的警惕和理智。
苏姬的解释自然没什么毛病,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要知道,苏姬看上去虽然只是烟花之地的一名小小花魁,但她毕竟来自秦淮河。
秦淮河是什么地方?
纵观大魏朝几千年的历史,在每一代神皇的治理之下,那里都是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乃至所有民间风流雅士的寻欢之所。
坊间许多有关才子佳人的美好爱情故事,以及流传至今的千古诗词,可都是以秦淮河为发源地的。
江湖游侠的双休伴侣,朝中百官的家中小妾,乃至某些皇亲国戚的后院妃子,选人的时候也大都是以秦淮河的姑娘为标准的身材容貌皆是一流,唱跳更是无敌,还会琴棋书画,温酒相伴,这可比许多家庭里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都要厉害多了。
最重要的是,秦淮河的姑娘,服侍人的功夫天下难寻,不仅花样极多,火候也十分到位。
毕竟是经过层层选拔,专人训练后的优秀产物。
若得一人相伴,必然快活后半生。
所以能在秦淮河唱曲的姑娘,无论是眼光还是心气都是极高的。
一般人她们还真是看不上。
更别说像苏姬这样的头牌花魁了。
可以说四品以下的官员是请不动她的,寻常的人间修士她也是不爱搭理的,而且她在秦淮河是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就算是皇城里身份极高的某位侯爷点名要她出来作陪,顶多也就是唱唱小曲儿,跳跳小舞罢了,她的身子,却是别想了。
苏姬成名至今,大魏朝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在,若是能将她按在身下,那可真是,死了也值了!
可正是这样一个让无数人身心火热,充满幻想的绝品尤物,偏偏对李三思这样一个小人物动了情。
动了情也就算了,还给了身子,关键还不止一次,并且主动的很。
这他吗找谁说理去?
就连李三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搁现在,他当然是能理解的。
毕竟小铜牌连破白鹿门和洞庭湖之案,早已声名鹊起。
又经过昨日与剑圣谈判一事,一战成名。
年纪轻轻便已多次人前显圣,爱慕之人定然不在少数。
这个时候花魁娘子苏姬若是出于某种崇拜的念头主动献身,他必定欣然接受,并且丝毫不担心她会带着什么目的性。
可问题是苏姬的以身相许发生在李三思成名之前。
也就是他未曾穿越过来的那些日子。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
的第一次是给了原主,而并非自己。
而那个时候的原主还是一个卑微的守城人,说白了就是个穷屌丝。
没钱没房没背景,孤儿一枚,性格极其软弱。
若不是老李头临死前,拼尽全力让他沿袭了自己守城人的职位,多少也算有了个营生,只怕此时原主早就拖着行李四处流浪了。
这样可怜且卑微的原主,寻常女子都未必能看上他,更何况是苏姬?
可苏姬偏偏就不顾世俗的偏见,义无反顾的把自己交给了原主。
要说这其中没点猫腻,李三思是怎么都不信的。
此前他便对此当面向苏姬提出过质疑,却被她满眼女人泪给融化了男儿心,就此搪塞了过去。
再加上当晚苏姬使出了浑身解数去伺候他,二人直接水乳交融,李三思彻底迷醉在苏姬的温柔乡中,醒后脑袋一热,便将心中所有疑惑全都忘了。
往后好些日子没见到苏姬,又有了长公主和洛溪亭这两条新鲜上钩的鱼儿扰乱心志,李三思首尾难顾,便将那条野生的鱼儿抛之脑后了。
直到今夜,苏姬再次上门服务,不仅将小院和内室打扫的干干净净,并且给他添置了不少值钱的家当。
更重要的是,这次来一赠一,初经人事的丫鬟姣儿也被她带来侍床,这般主动行径,终于将李三思惊醒,此前的担忧也再次涌上心头。
明黄色的烛火下,李三思深吸了一口气,将苏姬的两只手死死握住,不让她再乱动。
原本充满情欲的眼神则忽然变得清醒万分,深色的瞳孔中闪烁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再有片刻,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紧紧盯住了苏姬,冷静的神情间带着专注和审视的意味。
此时的他突然从一位温柔多情的海王,恢复到了大魏执笔人的身份。
突如其来的的转变让苏姬忍不住“啊”了一声,娇柔的声音中充满了媚意。
下一刻,她稍稍抬起头,柔柔弱弱的看了一眼贴身而对的李三思,双眸间闪过了一丝不安,但很快又被荡漾而起的水光涌满。
“李郎,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直白的盯着奴家看?”
娇声传来,带着让人酥到骨子里的喘息声。
李三思却不为所动。
他早已沉淀思维,保持了足够多的定力。
就连精神抖擞的小凤起都安静下来顶级海王的功底就体现在这,既能瞬间情绪高涨,进入状态,亦能刹那间抽身而退,心如止水。
苏姬将李三思的身体变化尽收眼底,再加上他半天不说话,心中愈发觉得不安。
她忍不住在他怀里轻轻扭动了会儿,胸前的柔软几乎完全压在了他的身上,可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平静的像是刚刚完事过。
苏姬低下头,没敢说话了。
她试着抽回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刚一用力,身边的这个男人就将自己握得更紧,根本无法挣脱。
她沉静片刻,一股委屈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声,“李郎,你轻点,奴家疼~”
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低垂的眼眸间更是有眼泪滑落,滴在了李三思裸露的胸前,无比滚烫。
李三思仍旧冷着脸,用一种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像是猎人在观察狡猾的狐狸。
眸间闪烁的寒光让苏姬有些发慌。
如果他记得没错,上次她就是用眼泪麻痹了自己,这才躲开了自己的质问,如今是打算故技重施了可惜作为一位合格的海王,是绝不会被同一条鱼儿的眼泪哭软的,他必须时刻保持强硬。
所以不等苏姬的哭声传开,他便突然冷哼了一声,摆出了铁石心肠的姿态,“就算哭红了眼,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倒不如来个痛快,也免得伤了你我之间的感情。”
语气冰冷的不像话,毫无怜香惜玉之感。
苏姬见自己的李郎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正欢喜着,心想此前他不开口,一定是存心捉弄奴家。
还打算撒个娇要惩罚他呢。
可很快她便听到了这般生硬,几乎没有一丝感情的诛心之言,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僵持了一瞬,变得有些失魂落魄起来。
下一刻,眼中断断续续的眼泪再也无法稳住,哗啦啦猛一下坠落。
妩媚动人的那张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妆容尽毁,凄凄惨惨,我见犹怜。
李三思低头看了她一眼,顿时大呼头疼这位花魁娘子怕不是真的是只妖精吧!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谁还舍得说她?
他叹了口气,努力调整好心态,正准备继续摆出强硬的攻势,苏姬凄楚的声音却已伴随着抽泣声而来,听上去确实有些可怜,“李郎要奴家说什么,直言便是,何必要这般对奴家?在李郎面前,奴家已经放下了所有,也愿意付出所有,李郎你,却为何还要这般心狠?奴家”
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
她低着头,肩头微微耸动,柔弱的姿态任谁见了都想拥她入怀好好呵护一番。
李三思却似乎打算将铁石心肠进行到底了。
闻言不仅没有半句安慰,反而抓住了苏姬话中的重点,正好给了自己借题发挥的机会。
他板着脸,冷哼道,“在下何德何能,能让秦淮河的头牌花魁苏姬姑娘,为在下放下所有,付出所有?莫不是苏姬姑娘您同情心泛滥,就喜欢接济像在下这样一事无成的穷困小子?”
阴阳怪气的强调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苏姬哭声渐缓,下意识说了句,“李郎如此优秀,接连破案,刚刚又替大魏朝立了大功,怎能说一事无成呢?在奴家心中,李郎你是”
“别跟我装糊涂!”
李三思瞪大了眼睛,直接打断她,迅速加大攻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让你投怀送抱的,并不是现在的大魏执笔人李三思,而是从前的监察院守城人李凤起!说!你千方百计的接近我,迎合我,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