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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唇红齿白的慕荷小道童，对于沈炼盯着自己十分不满意。
“我真的是刚刚才记起来，你知道的，我乃转世之躯，记忆有时候会有错乱，您猜怎么着，刚刚突然又记起来了。”
“呵！”
沈炼眸光收回，冷哼相对。
信了你的邪。
“你这个逆徒连为师都防备着，真让我伤心。”
“彼此彼此。”
慕荷也哼哼一声，能怪她吗，手里要是没点东西，她怕沈炼撕票。
这狗东西真干得出来。
说着，慕荷伸出了自己的晶莹手指，开始数起来。
“平阳宗一个，神木仙宗一个，衍灵商会一个！
“恶云山谷一，万妖墓地一个，缥缈海灵裔族一个。”
“仙阳仙宗一个。”
“珞灵山伏家一个。”
说着说着慕荷突然发现沈一双灼灼眸子又盯了上来，看的她有点浑身发毛。
“你真是为师的好弟子！”
沈炼早就想过慕荷有所隐瞒，毕竟是一界真灵，又经过漫长岁月的红尘洗礼，不可能一点心思都没有。
可没想到，慕荷这藏的也太多了点。
“哪里哪里，都是沈师教得好。”
“你以为我在夸你？”
“不然呢？”慕荷眨了眨眼，“弟子心中能有如此不安的情绪，全靠沈师手把手亲身教导，你这总不能不认吧。”
“我教防备师傅了？”
“这倒是没有，弟子天资聪慧这是自学的，也就防了师傅亿点点而已。”
“还有吗？”
“有还是没有？”慕荷眼中露出一抹狡黠。
“有。”沈炼没好气的开口。
“沈师说有那就是有。”
说着，慕荷轻轻在眉心处一点，一缕青光若曦霞缥缈而起，朝着沈炼落下，嘴里还嘟囔起来。
“都在这里了，你也不能怪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当初在界内的时候，那头炼虚大圆满的魔头抓你，你直接化身万千，满界域都是你，直接让魔头抓了个寂寞。
这可是你教导的，想要藏身，最好就是把一滴水融入汪洋，一粒沙子落入黄沙。
我，只是亦步亦趋，传承衣钵，有我这般能深刻领会师傅衣钵精髓的弟子，沈师傅若有一天嘎掉也能瞑目了。”
沈炼也不看慕荷了，他怕忍不住上去掐死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娃。
此刻颇有点体悟到‘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感受。
慕荷除了扶光仙宗安排的两尊分身体外，竟然在上、中两大钧天境，还准备了十七尊分身体。
涵盖了人族、妖族、灵裔、古灵等数个种族，遍及宗门、异族、世家。
这些人的名字、修行、传承的法门等等，都有详细的记载。
就好像亲身经历了他们修行的场景一样。
一念至此，沈炼看向了慕荷，“你是自己说，还是我用大记忆恢复术帮你回忆一下。”
刹那，吓得慕荷避开了沈炼百里，并且啐了一口。
“你虽说是我名义上的师傅，可我前世还是你的地母，日后你我各论各的好了，我叫你沈师，你叫我云母。”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面对沈炼的威胁，慕荷伸出手一指。
“快看，天劫开始了。”
看到沈炼的眸光被合道天劫吸引过去，慕荷小心的松了口气。
拿出这份替身名单，她就想过沈炼会刨根问底。
可堂堂小千世界转世真灵，她要是都说了，面子何在，凭啥沈炼有秘密瞒着她，那她也要瞒着沈炼。
她的一气化三清之法，确实是和沈炼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并且，在轮回转世的时候，也有了一番造化。
这场造化，慕荷也不清楚是机缘巧合，还是因为她的跟脚是一界真灵，才在转世之时有了不同。
一气化三清，三生三世同步而修，现在的她，便是今世之修。
不过，她的三生三世又有些不同，并不是说这一代死后，转世轮回后经历第二世。
她的三生三世，其实是同代修三世，分别指代自己的过去、现在、将来。
因为在轮回的时候比别的轮回生灵多了点清明状态，以至于她能够接触到一部分介于生死之间，即将坐化的修士。
当然，这些修士多半都已经不堪大用，手中这些都是经过一番甄选出来的。
小心的瞄了一眼沈炼，发现沈炼目光真的被天劫吸引，慕荷轻轻的吐了口气。
慕荷的小动作在沈炼的感应下自然是无所遁形，他也并不是非想要刨根问底。
一旦真的深究起来，两人也就真的要一决生死了。
谁还没有个秘密了。
虽说没有明说，可慕荷却也会明白，想要单飞是不可能了，要么跟在他身边，要么就被囚禁起来，要么就被干掉。
两人都怕对方出卖自己，要么一起焊死，要么就一起死。
……
远方，劫云翻涌，五彩斑斓的云团笼罩了长空，数不清的火焰笼罩了长空，还有化成兽形状态的火焰从中咆哮。
“好强大的劫气！”
慕荷身影一晃再次来到了沈炼近前。
“这劫云果然有些不对。”
沈炼眯着眼睛，第一批的九道天劫问题不大，有没有庇劫灵物作用天劫的威力都差不多，他这里有详细的渡劫数据。
真正开始有问题的是二九层次的天劫开始的。
……
劫云之下。
黄乾身上发出了一声嗡鸣，金色的火焰从体内涌出，化为了金黄色的气浪涌上天穹。
感受到了法力的冲击后，酝酿已久的天劫发出了更加狂暴的怒吼声。
劫云的中心区域裂开了一道狭长的裂痕，一道火焰长河从高空坠落而下。
“嗡！”
就在这时，黄乾下方的区域中四十九道黑袍身影，头顶各自生出了一道黑色光点。
如星辰一般悬空而起，组成了一副星宿图，将黄乾笼罩在了其中。
只不过星宿图一闪而逝，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沈炼猜测应该不是消失，而是隐匿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敢冒头去窥视。
轰隆隆！
刹那间，第一道坠落的火焰长河和黄乾发出的攻击碰撞到了一起，接着就破碎成了无边的火焰，席卷四面八方。
第一道雷劫，很容易的就渡过。
接下来是第二道，第三道……一直到了第九道天雷。
一九层次的普通属性雷劫过去。
轰隆隆！
天之巅，涌动的劫云开始沸腾起来。
见状，沈炼眸光一凝。
出问题的天劫就是从二九层次开始的，没有庇劫灵物的修士，在这一层次所碰到的劫雷威力，将会暴涨两三倍。
此刻，黄乾就碰到了这种情况。
一头头火焰魔龙从劫云中衍生，每一头都万丈大小，吞吐着四面八方的风雷，朝着劫云中心位置开始汇聚。
劫云的中心，好似有大恐怖在滋生。
就在这时，之前生出的四十九颗如黑星，并且组成星宿阵势的黑色光点，在黄乾周身再次衍生出来。
这一刻，黑色光点光芒大盛，每一颗都好似长出了数千上万的光线，相互交织勾勒成了一方缓缓转动的结阵。
“众星拱卫，逆转乾坤。”沈炼喃喃。
慕荷瞄了一眼，“你看出来真正玄妙了？”
“没有。”沈炼一本正经的开口。
他之所以这般开口，是因为在星宿列阵的刹那间，天穹上翻滚的劫云气息，竟然真的下降了。
不仅压住了翻倍暴涨的劫云威压，还顺势如同庇劫灵物一般，庇掉了三成的天劫威力。
“嗡！”
就在这时，衍生的星斗再次隐匿在长空中，劫云的威压重新开始提升上来。
本来庇掉的三成天劫气息又变成了两成，而后又变成了一成，接着又变成了两成。
短短数息间，天劫的气息就这样不断变幻起来，变成了起伏状态。
好在天劫整体的威力变得正常起来，不再是翻倍的暴涨状态。
沈炼也没有奢求太多，毕竟经过改良的大衍遮天秘术，从根基上已经算是偷工减料了，哪怕只能庇掉一成天劫的威力，也让渡劫成功的可能性大增。
……
“轰隆隆！”
劫云的中心，终于一头三足金乌孕育了出来，金光照破万里长空，当空吐出了一口金色雷霆。
雷霆坠落的刹那，金光如海，凝成了一颗金色雷球，霎时间就落到了黄乾头顶上方。
……
此刻，沈炼的注意力从黄乾身上收了回来，他的注意力落在了身边的慕荷身上。
黄乾分身的合道天劫，他根本插不上手。
慕荷双眸望着天劫的方向，头顶扮作道童而收起的青丝上，一股股青光涌出，一枚枚玄妙无比的符文若隐若现。
见状，沈炼直接避开了附近，神念又扫过四周查探一番。
这一刻，慕荷浑身若青华，双眸深邃如玉湖，整个人散发出了玄妙的韵律。
“噗！”
然而，仅仅两个呼吸后，娇躯剧颤，口涌鲜血，双眸更是被电光刺穿一般，血珠滚落而出。
同一时间，沈炼就已经将人揽在了怀中。
只见慕荷双眸、鼻孔、双耳尽数有血珠滚出，浑身更有雷光电弧游走，哪怕是渡过去法力，也无法将电弧完全消除。
怀中身影不断颤动，口中鲜血不断吐出，染红道袍，青丝也随之洒落下来，沾染了血水。
沈炼忙的又摸出几枚灵丹，以法力化开后没入慕荷体内，修补着其经脉和丹田、神念海。
一番忙碌下，慕荷口中的鲜血总算是止住，脸色却苍白如纸，眸中瞳仁血红如珠。
“咯咯，我看出一丝玄妙来了！”慕荷开口，声音如蚊音。
沈炼眉头一皱，“你疯了，敢窥视天劫！”
“天地造化，一饮一啄，庇掉的终会失去。”慕荷眨着眼睛，“感动不感动，我这可是专门为你窥探的天威。”
说着，还扭动了一下身躯。
“要不，你再检查检查看看我是不是真被重创了，是不是在骗你。”
闻声，沈炼黑了脸。
还有检……刚刚他早就检查完了。
是真的被重创了。
“合道天劫确实是有问题，被某种……我形容不上来的‘存在’干预，可能是某种能量，也可能是某种灵禁引发的效应。
但是，天劫乃是对修士的考验，渡过的劫难越强，天劫反馈的就越强。
这种改变了天地规则的劫难，若能渡过去或许有想不到的馈赠。”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去洞天休息吧。”
看着面若金纸的慕荷，沈炼打断了慕荷的话语，将之送入了随身的洞天世界中。
当然是单独安置了一个地方。
……
安置好了慕荷后，沈炼重新将眸光投落到了渡劫的黄乾身上。
此刻的黄乾，已经渡过了二九层次的所有天劫，正在迎接三九层次的第五道劫雷。
在他的丹田内，一枚枚拳头大小的超级大补气丹，就像是漏气一样汩汩往外冒着药力。
周身法力疯狂的运转着，将药力纳入循环化为自身法力。
得益于之前天劫给炼化灵丹时间过少的经验，沈炼改进了分身炼化丹丸的过程，直接从渡劫伊始就开始祭炼丹药。
唯一的缺点，对于经脉和血肉的冲击有点大。
可这根本不是问题，只要不爆体就往死里炼，劫前何必再惜皮囊，死了反正也用不上了。
天穹上的劫云，翻涌出了一明一暗两种雷火，轰在了黄乾的身上，将其直接轰入了大地深处。
不过，眨眼间，此修身上就像是一个浑身是窟窿的大筛子一样从大地裂缝中飞了上来，浑身汩汩冒着没有炼化完全的药力，和第六道雷劫撞在了一起。
第七道。
第八道。
第九。
……
当天地间最后一道劫雷落下的时候，虚空上已经没有了黄乾的身影。
大地深处的裂痕中，一道浑身冒着药力和血气，略不成人状的身影蠕动了一下。
“嗡！”
刹那间，赤色如彩链一般的天地灵粹，带着漫天的赤火从高空坠落下来。
浓郁无比的灵粹触及肉身的刹那间，就开始快速的修补着体内的伤势，并且身上的气息也开始飞快的暴涨起来。
成了！
远方的天穹上，沈炼神色放松了一下。
他还特意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莫名的能量攻击。
眼看天劫散去，他朝着黄乾的方向飞去，神念先一步落到了黄乾附近。
就看到，劫云笼罩的下方，早已是废墟一片，劫雷劈的大地千疮百孔。
而在这废墟之中，四十九道黑袍身影，却还是盘坐在了平行面上，好似和大地分属两个不同唯独的时空，并没有受到天劫的冲击。
当黄乾将天地灵粹尽收体内，气息拔高到道基层次的刹那。
“嗡！”
天地间响起了一声嗡鸣。
四十九道环绕四周的虚影，就像是泡影一般寸寸崩裂，在一阵微风中化为了一缕缕黑烟。
黑烟并没有散去，而是卷成了一团，在黄乾自己，还有沈炼感知都无法捕捉的刹那，就将黄乾笼罩了起来。
刹那间，刀兵铿锵，嘶吼如泣，黑烟就像蜂巢裹住了脑壳。
血水在黑烟中开始滴落下来，剧痛也随之衍生。
……
“割鼻子！”
突如其来的变化，沈炼自然是反应了过来，他的意识掌控了黄乾，如他自己在受刑一般。
黑气中就好像衍生出了一柄钝刀，沿着嘴唇由下往上一点点拉扯。
作为法体双修的修士，进阶合道之后哪怕肉身强度比不得七阶灵宝，也坚固如神金。
此刻却被轻易的划开了血肉。
割鼻子又叫做劓刑，此刑罚不在于多厉害，而在于没有了鼻子过于羞耻。
一个没有鼻子，也无法长出来的修士，只要碰到人必然会被人指指点点。
很快，黑气呼啸着散去，黄乾变成了鼻孔朝天之状。
血水在鼻孔处汇聚，哪怕是他催动生机汇聚在鼻子的位置，依旧无法让血肉重新生长出来。
似乎有某种力量，阻碍了生机在这里重生。
随后，沈炼掰断了黄乾的一根手指，呼吸间生机重聚，手指就完好如初了。
作为本尊，他也检查了一下自己。
很好，没有触及到本尊。
分身嘛，没有了鼻子就了，带个面具就好了。
相信要是其他修士知道，丢一个鼻子，或者其他部件能进阶合道，他们绝对会拥疯而至。
没有鼻子的羞耻，那是合道以后的时候，先解决合道的问题。
……
黄乾的渡劫成功，也让沈炼放松了下来。
除了少了一个鼻子外，其他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就是鼻子不仅长不出来，血口也无法融合。
另外，没有改良之前的大衍遮天秘术，号称可以渡过九九天劫，改良后的大衍遮天秘术，降低了替劫者的整体实力和天赋。
降低天劫威力上属于浮动状态，这就有了可能渡劫失败的可能性。
哪怕是如此，沈炼也已经十分满意了，只要不是最开始那种直接劈死人的天劫，正常失败的概率他接受。
前前后后渡劫的分身中，碰到有天魔入侵的一共有两位，德善和吞海蛟。
天魔入侵在天劫中，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不过应对的时候会陷入天魔构建的幻境中，会显得时间过于漫长。
自己身上没有缺少零部件，接下来就能安心的以大衍庇劫术推动分身渡劫了。
相比于庇劫灵物，还是炼虚修士容易抓一些。
对于这些分身的作用，沈炼早有明确的定位，就是辅助他的合道天劫。
至于日后进阶合道后，这些分身还有没有作用，只有等合道之后再说。
修行之路变幻万千，他也说不清合道之后的情况。
随身小世界中，一处宫殿中。
沈炼的身影缓缓的落下。
殿内，慕荷正在闭目调息，盘坐的身子不时冒出一缕电光，让其身躯剧烈的抽搐一下。
感应到沈炼的到来，慕荷睁开眼，嘴巴轻轻一嘟，一口雷火就喷发出来，朝着沈炼扑来。
沈炼抬手将雷火捏碎，可这缕雷霆就像游龙一般，竟然附着在他手臂上想要往身上钻。
“成功了？”
“嗯。”沈炼点头，却发现慕荷红着两颗大眼珠子，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还特别在双腿之间徘徊。
“看来你还是受的伤太轻了。”
“天地至高无上，三灾五刑的，谁知道落在哪一种上面，虽说都推衍过了，可我担心落到你身上的。”
慕荷正襟危坐，小血眼睛露出两团血光。
“沈师，妾身也是为你扛过雷流过血的，你可不能卸磨杀驴。”
“好好疗伤吧。”
见慕荷这个样子，沈炼掉头就走。
“咯……哈哈……”
看到吓跑了沈炼，慕荷笑了起来，不过随后就皱起来眉头，嘴角有血丝溢出。
想要躺平哪有这么容易，特别还碰到一个这般苟贼的修士。
总之，伤是真的，窥天出来的天劫异样也是真的。
咱慕荷，主打一个真诚。
眼珠子乱转了一会后，重新闭了双眸，开始压制体内的伤势。
……
眼看慕荷没事，还有心思给他逗乐子，沈炼也就不再管她。
黄乾渡劫成功后，接下来就能按部就班的提升剩下的分身了。
再加上慕荷提供的十七尊分身，反而搜集炼虚后期的替劫身躯成了大问题。
离开中钧天后，沈炼再次进入了虚无星海中，开始在各大黑市之间晃悠起来。
……
悠悠岁月。
渐渐的虚无星海中，很多修士也反应过来，炼虚后期的老家伙们一下子少了这么多。
本来炼虚后期的修士，放在钧天已经属于顶尖强者了，一宗之内有一位这样境界的修士坐镇，就能在各自的地域威名赫赫。
一下子消失了上百位，虽说是这里一位那里一位，可终究还是被有心人察觉。
与此同时。
沈炼作为替补五行分身中的青木夔牛、金阳鸟、小雉凤也都陆续进阶到了道基层次。
他一共开启了四次分身天劫，失败了一次，成功了三次。
三只通过大衍遮天秘术渡劫的妖族分身，无一例外都少了点物件。
混元玉碟中。
五头合道层次的大妖，各自吞吐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形成了一方五行齐聚的景象。
五行交汇的中间，一汪朦胧的阴阳虚影滋生而出。
内外交汇，日月齐现，五行同辉。
在重组的刹那间，沈炼就感觉到了自己对分身的掌控增加了一倍不止。
甚至于在五行循环相生的加持下，对于魂道的掌控力度，一下子超过了三转规则之境。
由于道种没有彻底凝成，以至于他无法将规则参悟到四转，可在五行循环的辅助下，魂道的玄妙已然跨入了四转层次。
四转规则，正常来说是十二楼境修士所参悟程度，掌控合道分身更加的如臂指使。
五行妖族分身提升完毕后，沈炼的目光落在了慕荷交给他的修士身上。
这些修士和黄乾一样，都是各宗、各族的长老或者是宗主等，位置遍及上、中两大钧天。
有了天水和成灰交流的前车之鉴，沈炼自然不会再让分身冒头。
接下来，这些渡劫的合道分身，只会悄悄的潜伏下来。
……
虚无星海。
沈炼高冠虬髯，穿着绣满了药草丹丸的法袍，驾驭着飞舟快速的穿行。
可惜，他这个样子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从一个黑市到了另外一个黑市。
以身为饵，却没有上钩的了。
没有办法，作为钓鱼佬他只能开始打窝了。
每到一个黑市，就悄悄出售一批炼制好的灵丹。
钧天境的炼虚后期修士不少，但奈何地域广袤，刨除掉在各大地域宗门坐镇不出的老家伙，跑到虚无星海中晃荡的数量并不算多。
为了进阶合道，他连天相圣宗的几位魔修老家伙，都悄悄抓了起来。
好在圣宗的底子还是魔宗，虽说现在从良了，还是有些规矩没有改。
比如，大开山门招收长老和弟子。
没错，别的宗门只收弟子，天相圣宗就不同，连长老都要。
只要你觉得你有实力，带着弟子来投也要。
德善道尊心善，一视同仁。
虚无星海中，沈炼化身钓鱼佬，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无论是黑市，还是秘境，亦或是灵泽古地，到处神出鬼没，钓鱼打窝。
扶光仙宗，时不时的开启一场炼丹盛会，广邀四方炼丹师共襄盛举。
万相山的林化元，从上次回山后就开始了苦修。
据说，万相山的大弟子万胤宗，即将要强行冲击合道。
钧天阁这里，有小道消息传说，钧天阁两大合道种子之一的裴天澜失踪许久，不知在哪里修炼。
另外一位合道种子玄曜，同样准备要冲击合道。
这些消息，都是从天水和德善处获取的，沈炼则是忙着撒播灵丹妙药。
没办法，炼虚后期修士相对来说太少了，他需要自己培养。
这将是一个很长时间的过程，想要快也快不起来。
总不能杀向各大宗门，将所有的炼虚后期长老统统抓起来，倒是能让他快速的进阶一部分合道分身。
有时候，沈炼觉得自己要是个没有底线的魔修就好了，奈何他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虽说这个底线也很灵活，可总归没有到底，总之就是既要拿啥又要拿啥。
……
就这般模样，一边钓鱼一边打窝，沈炼在虚无星海中晃悠了接近两千年多年。
这期间，陆陆续续进阶了三位合道分身，两个少了耳朵，一个成了白内障。
算上黄乾，妥妥的残缺合道，可谓是天残联盟阵线。
这期间，万相山传来一个消息，万相山大弟子万胤宗强渡合道天劫失败，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钧天。
这已经是万相山第四次有修士渡劫了。
不过，沈炼知晓的版本，和外面流传的版本略有些不同。
通过林化元传来的消息，万胤宗渡劫是失败了不假，可好像并没有魂飞魄散。
具体细节，林化元并没有过分去探究，以他目前在万相山的地位，万胤宗不在后，他已然成了大师兄。
或许，万相山最核心的隐秘就要朝他打开了，根本无需着急去窥探了。
传承了十几万年合道圣地，总归还是有些秘密的，沈炼猜测，万相老祖怕是应该知晓钧天合道天劫的秘密。
不仅万相老祖知晓，钧天阁主也应该知晓。
新晋的天水和德善两人，若不是他分身的话，估计就不会知晓。
徘徊在虚无星海中的沈炼，让天水、德善、化元三人顺其自然，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之前给天水仙灵黑豆的成灰，并没有回来寻天水，另外其口中的昊天来客也没有出现。
这里面也有沈炼谨慎的原因，他没有让再次进阶的分身显露于世。
一旦黄乾等四位新晋合道现世，怕是动静将更大。
如此困难的合道天劫下，又蹦出四尊合道修士，上界修士必然会被引动。
如今有天水和德善两人，在明面上打探消息就足够了，他只需要低调做人，悄悄发展。
然后出其不意，一举破入合道，打所有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想要抓他，他早就藏好了。
……
天相圣城。
今日的圣城略显人声鼎沸。
没别的的原因。
圣宗又大开山门了，广邀四面八方的修士前来入宗。
如今钧天境的修士，戏称圣宗的开山大会和扶光的炼药大会，是钧天两大盛会。
一个吸引万千魔头，一个吸引万千丹师。
天相圣城外，魔气滔天，各种怪异模样的魔头怪叫着从四面八方而来。
魔烟挂满了虚空，成排的炼尸在高空齐齐蹦着前行。
扛着自家老祖的，背着棺椁，棺椁内装着自家师尊的，把玩骷髅的，浑身扎刀子的，一双眼睛成血窟窿的……
总之，天南海北，诸般魔道流派修士齐聚在这里。
想要加入圣宗很简单，只要通过考核就行，至于何种考核，德善老祖会安排，每次都不一样。
圣城东部，一座魔气缭绕的血湖上方，一艘艘白骨船上下沉浮。
诸多骨船内，有一艘殷红如血，船头到船尾挂满了大红灯笼，还能听到里面娇哼的声音。
红色的帷幔轻轻一晃，露出了一个模样可人，肚兜半解若隐若现的女修，朝着对面的骨船上的身影招手。
“道友，及时行乐。”
只见骨船上，一道略显胖墩墩的身影盘坐，尴尬的的拍了拍自己重叠的肚皮，讪笑道，“仙子见谅，在下无能为力。”
“咯咯，道友说笑了，奴家可以自己动。”
“就怕仙子坐不到。”
胖修士一脸淡然，靠在背后的一口石棺上，棺内是一具炼虚境的尸骨，看上去十分的安详。
“仙子快去行乐吧，在下也是送老祖前来，总不能对老祖不敬。”
看着画舫远去，胖修士眯了眯眼睛，远眺着无边魔气翻涌的大陆深处。
“一个筑基一个丹……”
“天相圣宗，在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