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哀家老了,眼睛可没瞎。”太后故意虎着脸叫了一声:“福青,把东西都拿上来。”
沈梦窈转头看去,福青带领着一群小宫女走了进来,排排站在前头,每一个宫女的手上还捧着一个红布盖住的托盘。
“这都是赏赐给你的。”
沈梦窈就算没有仔细查看,也知道这些必定贵重不已。
她立刻起身,跪倒在太后面前:“太后,梦窈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民。”
太后轻笑着将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慈爱。
“梦窈,你可听过子贡赎人的故事?”
沈梦窈微微一愣,点头道:“自然听过。”
太后仔仔细细的解释。
“君子论迹不论心,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哀家丰厚的赏赐,可以让那些手握门路的人,想到今日之赏,或许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不管是真心救百姓,还是为了赏赐,为了民生只要有在做实事,就应该赏!”
沈梦窈微微点头:“是,梦窈明白太后是想让这样的人多一点。”
太后眯起了深邃的眼眸,苍老浑浊的眼球中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更何况哀家听说为了赚钱,有人还数次对你出手,真是无法无天。”
沈梦窈低了低头,并没有将事情说得太清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性使然。”
“真是可恶!”太后拍了拍桌子:“幸而没有让他得逞,否则我京城治下百姓岂不是个个要因无钱医病而死于非命?”
这件事情确实为大皇子所为,也不知道宫里的人有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但只要没有证据,她心里有数也都不作数,所以她选择不说,太后也直夸她懂事,直到夕阳西下,她才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行了,天儿也不早了,再留今夜就出不了宫了,想来你还有很多事情没了,哀家就不留你了。”
“那梦窈就先告退了。”沈梦窈起身,快步退出了兴庆宫。
残阳如血,格外的好看,眼瞧着太阳落于西山,黑夜遮蔽整片天空。
翠微见她带了许多赏赐出来,一脸惊喜:“太后娘娘赏的?我这就去登记了,入库房。”
沈梦窈刚想点头,沉思片刻之后又道:“先缓缓吧,算了账之后再说。”
回到书房,她点了灯,将今天的账都算了,今儿是最后一天,所有的人工也都结算了,看着最后的纯利润,她撑着脑袋头痛不已!
翠微见她脸色不好看,试探性的问道:“赚了多少?”
“四十一两,还有几百文的散钱。”沈梦窈揉了揉脑袋:“这钱怎么就这么难赚?”
“这也只够郡主府几天的花销。”翠微撇了撇嘴。
当初开了府,李俊峰为了撑场面,请了不少的嬷嬷和丫头,各个院子都配备了四五个往上,府中的丫头就一大群,养起来也是压力。
现在倒是好了,想遣散也找不出个理由来。
正在抓耳挠腮的时候,院子上却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箫声,近在咫尺,她似乎听过那箫声,熟读音律的她一会儿之后就听了出来,那不是祁随安的箫声吗?
她推开窗户外面,凉风吹入,树影婆娑间,一道青影与绿树几乎融为了一体,他闭眼吹箫,似乎也陶醉在了自己的箫声中。
她直到对方将最后一个音吹完才道:“王爷真是好雅兴啊,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到别人的窗前吹箫。”
祁随安施展轻功,就落在了窗前。
“看来某人很是喜欢听,刚才都舍不得打扰本王。”
“我那是尊重音律。”沈梦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这么晚了,王爷还来做什么?”
祁随安故意拖长了尾音:“本王听说你今日收了铺子,所有人的工钱都发了,本王也算是居功甚伟吧,所以便来向你讨要工钱了。”
果然,该来的还是得来!
“王爷是我的合作伙伴,这叫分红,不是工钱!”沈梦窈看了一眼翠微,故意用了重音:“将今日我带回来的银子取出来。”
翠微果然是跟了她很久,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有些愤懑,但还是快步将今日他从宫中拿回来的赏银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沈梦窈摊了摊手,一脸笑意滴水不漏:“王爷,这就是你的分红。”
“哦?既然是分红的话,看来你这一次赚了不少的钱啊,竟然分给本王这么多银子。”祁随安拖长了尾音,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忽然,他趁着沈梦窈不注意,骨节分明的右手拿过了她桌前的账本。
看清她最后算清楚的账,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累了这些天,就赚了这几两银子?”
沈梦窈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这是算错了的账。”
“本王可听说,你今日入了宫去见了太后,太后心疼晚辈,想必从她那儿得了不少赏赐吧。”祁随安毫不留情的戳穿。
沈梦窈卸下一口气来。
“确实比我预想中的赚的少。”
祁随安挑了挑眉,深邃冰冷的目光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所以你就造假?”
“王爷这些天帮了我不少忙,也辛苦了,所以……”沈梦窈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对方已经看穿了,她也不瞒着了:“这一点蚊子腿估计不够王爷看的,所以我才会把宫里的赏赐给王爷,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继续进行!”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祁随安微微挑眉,发出一声轻笑,那眼眸中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喜意。
“是!”沈梦窈诚恳的点了点头:“折腾了这些天,只赚了这几两碎银,我实在是怕王爷嘲笑,看轻我的能力。”
原来是为了不让他看轻她,而不是算的清清楚楚,互不相欠。
祁随安莫名心情大好,他拿起一枚二十两的银锭:“既然说好了要分红,那就分一半,规矩不能破,这二十两,本王就收下了。”
沈梦窈惊讶的看着他:“王爷……”
“本王不在意这三瓜两子,只是想看个乐子,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力。”祁随安的脸上,露出了邪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