衈被楚一一这么一闹,祈福队伍还没开始工作,任如意热毒毁容的消息就传遍了宫里宫外。
这消息传到长春宫的时候,任如意带着僧人刚好到了长春宫请安。
而此时,皇上正与皇后话家常,侯太医则在为其诊脉。
过去数年,皇上几乎从不在午间来长春宫,今日挑这个时间来,又带了侯太医。
打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怕是任如意在进宫门,热毒毁容消息刚传出去,皇上那边便知晓了。
常嬷嬷见皇上心情颇好,有些犹豫地道,“娘娘,楚夫人说,热毒毁容,恐污圣颜,便不面见请安了。”
皇上眉头微蹙。
皇后见状,心头冷笑。
立刻摆出不悦的样子,“前两日见楚夫人还好好的,怎么祈愿节还发了热毒?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不敢见本宫?”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没有说话。
显然,他也是对楚夫人的热毒毁容一说存有怀疑。
皇后见他不说话,便道:“常嬷嬷,楚夫人得了热毒,晒久了日头岂不是更严重?快将她请进来,让侯太医为其诊治一番。”
此话正中皇上的心思,他立刻展颜,“皇后说得有道理。”
片刻后,任如意和楚一一相携而来。
“民妇/草民参见皇上,参见娘娘。”母女二人异口同声道。
一进门,任如意身上便飘来一阵药香。
这药是临时买的,香则是任如意身上自带的体香。
皇上有些陶醉的微闭上双眼,再回过神,看着任如意的目光便又多了些暧昧。
皇后见了这目光,心中只觉得反胃。
“楚夫人,你为何带着面纱见皇上与本宫?”
“回娘娘,民妇近日热毒发作,容貌丑陋,恐污天颜,所以才戴了面纱。”
“皇上与本宫什么没见过?又怎会被一个热毒吓破了胆,你且摘下,让侯太医为你诊治一番。”皇后语气不耐。
任如意有些犹豫,“请皇后娘娘允许民妇去偏房看诊……”
“本宫说在这里就在这里!难不成,你这热毒是诓骗本宫?!”
皇后娘娘脾气向来谦和,突然发怒,凤威自起,宫人们立刻下跪,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娘娘恕罪!”任如意颇为勉强:“臣妾摘就是了!”
“楚夫人,请。”侯太医指着旁边的椅子,任如意坐了过去,摘下面纱,将手搭在了桌角。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侯太医,都吓得倒退半步!
常嬷嬷惊呼出声,楚一一“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皇后娘娘干呕着喊道,“戴上,快戴上!”
任如意赶紧戴上面纱,语气有些慌张,“皇后娘娘恕罪!一一不哭!娘的脸会好的,会好的!”
楚一一有些畏惧地躲在了常嬷嬷身后。
在确定任如意的面纱不会掉下,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娘亲不疼,孩儿不怕……”
不怕你刚刚哭什么!
宫人们心中腹诽。
她们没有看到任如意的脸到底毁成什么样子,连自家儿子看了都哭嚎不止,不过想来,应该很严重便是了。
“胡闹!”皇上猛地站起,脸上颇有一种恼羞成怒之感。
“皇上饶命!民妇有罪!”任如意又赶紧跪下,做出攀附对方的动作。
“侯太医,楚夫人的脸可有法可治?”
侯太医眉头紧锁,“这……即便是能治好,恐怕也恢复不到楚夫人曾经的冰清玉肌……”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皇后立刻道,“皇上,不如祈福之事便再行商议……”
“胡闹!如今后宫妃嫔皆等着诵经迎吉,就因为一个丑陃女子取消,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皇后还想说什么,皇上提袖便走。
“三日,诵经结束,立刻便走!朕看,楚夫人这面纱在宫中这段时间,就别摘了!”
任如意:“民妇谨遵圣意!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像是故意恶心皇上似的,任如意说了好一会儿感激的话。
直到皇上的身影消失在长春宫,她才闭上了嘴。
侯太医心下叹气,给任如意开了几个方子,也匆匆离开。
常嬷嬷挥了挥,满室宫人便都出去了。
紧接着屋里就传出任如意的哭声,宫人们面面相觑,心下了然。
定是任如意的丑陋将皇上气跑了,皇后拿她撒气呢。
大约半个时辰,任如意才红着眼睛出来,她的面纱在屋里估计又处理了一番,之前还能看到上半张脸,如今却只能见到一双眼睛了。
“皇后娘娘有旨,楚夫人带着高僧前往各宫诵经祈福,即日起三日内,各宫娘娘配合即可。”
常嬷嬷说完,便不冷不热地对着任如意道:“楚夫人,请吧。”
本是七日的诵经,在皇上的恼怒下改成三日,这也是能预料到的。
皇上哪有那么好心真的想为宫妃祈福?
如今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巴不得任如意赶紧离宫才是。
但他越不想见任如意,任如意越要反其道而行。
楚一一从宫女那里套到了皇上的起居路线。
便故意让任如意带着她去路上“请罪”,皇上每看到她们母“子”二人,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就差指着任如意鼻子骂她“你还有没有点羞耻之心,竟带孩子来勾引朕”了!
一天下来,“偶遇”了三次!
给皇上膈应的直接命令福禄寿:“朕最近政事过多,这三天的牌子就不翻了!”
待楚一一从常嬷嬷那里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没给她笑死。
皇上不来后宫,各宫就更加清净,也更方便她办事了。
七日缩减了三日,楚一一自然要更珍惜晚上的时间,于是便和皇后娘娘请了旨,诵经到哪个宫,便在哪个宫宿下。
皇后自然是答应了。
但是各宫娘娘可就恼了。
皇上如今厌恶任如意人尽皆知,她进了谁的宫门,怕是会牵连那宫里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