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前脚刚走,梁茹站在窗前,探出半个身子,望着陈浩南即将消失的身影,不免叹息一声,旋即关灯,朝陈浩南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正是张仁德独居的方向…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和衣准备入睡的张仁德给惊住了。
熟悉的敲门声,熟悉的时间点,张仁德登时警惕起来。
给自己披了一件单衣,冒着寒气,张仁德浑身颤抖着走到门后,迟迟不敢开门。
不是惊喜,就是惊吓!
暗暗祈求,不管是惊喜也好,惊吓也罢,张仁德心里默念着,期待着好事发生。
怀揣着梦想,张仁德抖擞地把锁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窜了进来,嘴里不停地抱怨。
“怎么那么迟才开门?你不知道外面寒冷吗?”
一进门,梁茹连忙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瞧也不瞧一眼张仁德,张口埋怨道。
“这不刚刚睡下,你就来了?我总要找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吧?”
“呵呵,我看你是怕我找上门向你索取吧?”瞟了张仁德一眼,梁茹不屑地说道。
“哪有这回事!我是日想夜想,天天都在想你呢!”搂着梁茹的水桶腰,张仁德讪讪地笑了笑,很是敷衍。
“可拉倒吧!以前见我,还吻我,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满脸的嫌弃,你唬谁呢?哼!”梁茹一把将张仁德推开。
“难道今晚你不是来索取的吗?”
“索取?就你那样的快枪手,算了!我已经绝望透顶了!”
了解到梁茹不是来索取的,张仁德本想松一口气,但听到快枪手三个字,他气的发昏。
男人最怒火的就是听到别人说他不行!
“你是无底洞,谁来谁不缴械投降?就是天皇老子,我看都填不满你的沟壑!”张仁德不服地说道。
“瞧你那怂样!我压根没心情!今晚我过来,不是向你索取的,你大可放心!”
本以为逃离噩梦的张仁德,闻言,心里一颤,脸上更加难看:“那臭小子又搞事情了?”
“他已经在自由搏击选拔赛选手的抽签和晋级的文件上签字了。”
微微合上紧张的眼皮,张仁德舒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
“这是好事呀!我还以为臭小子不肯签字呢!我说你,下一回能不能直接挑明话题,太吓人了!”拍了拍胸脯,张仁德畅快地大笑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呵呵!”梁茹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怎么不能笑?他签字,说明入了我们的圈套!我当然要笑,而且要大声的笑!”
“我敢说,我接下来说别的事情时,我保管你笑不出来!”
张仁德警惕地望着梁茹,旋即收起笑容。
“还有别的事情?”
“臭小子让我把参赛的弟子的名单默写出来!”
惊恐就像一条爬虫,沿着泪道,爬进张仁德的眼睛里。
“你把那四个人的名字写出来了吗?”
长吸一口气,张仁德不敢确定地望着梁茹,忐忑不安的心,几乎跳到喉咙上。
“第一次没写!”
“什么第一次,第二次?你到底写没写?”
“第二次写了!”
倒吸一口凉气,张仁德两眼昏花,几近晕倒,气的直跺脚!
“你怎么能把那四个人的名字写出来?你写那四个人的名字干嘛?你这不是害死我吗!”
“我也想不写,可是,你以为你不想写,就不想写的吗?你有没有替我考虑当时的感受?”梁茹委屈的像个小姑娘,眼泪汪汪。
“就算臭小子威逼你,你也不应该写呀!”
“他说不写,如果第二天看到有别的名字加入进去,直接免掉参赛资格,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仁德宛如一尊已然烂透的泥塑,原本还算坚实的身躯,此刻化得脆弱不堪。
像是被抽空所有的力气,他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住被现实狠狠抽打的躯体,猛地瘫坐在椅子上,绝望,无助,手足无措!
突如其来的一招釜底抽薪,犹如一记重锤,完全打乱张仁德精心策划的部署。
此刻,张仁德陷入了极度的困境之中,前所未有的焦虑,默然爬上心头。
唯一的希望,便是默默祈祷王达不明所以,奥妙得以含混过去。
然而,这希望是如此渺茫,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随时可能熄灭。
“你怎么啦?”发现张仁德不对劲的那一刻,梁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还是被他发现端倪了!”
“也不一定!”
这仿佛一记神奇的急救针,以迅猛之势扎进了张仁德的内心深处,让得他已然绝望的目光刹那间重新燃起炽热的希望!
“怎么说?”
“臭小子看完那四个名字,不仅没生气,还夸赞你呢!”
听完梁茹的诉说,张仁德已经无话可说!事已至此,他在挣扎,又能改变什么呢?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望着一脸落寞、神情沮丧的情人,梁茹的思绪也瞬间停滞,跟着发起愣来。
就这样,二人静静而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默默无言,沉重的氛围在他们之间弥漫。
“要不,明早我去庙里上一柱头香?”
梁茹用几近呢喃的声音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犹豫和不确定,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就让它自然的去吧!”
“仁德,你要乐观一点呀!说不定那臭小子看不出来呢!”一抹笑意爬到梁茹的脸上,她捧着张仁德的脸庞,深情吻上一口,以示安慰。
“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张仁德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眼神中满是倦意。
他用力推开梁茹的双手,脚步沉重地自顾自走到床边,身子一歪就和衣上床,随即背过身去不再看梁茹一眼,呆楞的梁茹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定在原地,茫然无措。
深情的安慰,却换来无情的拒绝!
怎一个惨字了得!
“你多久没碰过我了?”
侧身的张仁德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一样。
怒气悄然攀爬上脸,不管三七二十一,梁茹气势凶猛地走到张仁德的床边,一把将盖在张仁德身上的被子掀飞。
“我不顾夜深,十万火急跑来告诉你情况,你就这样对待我吗?”
张仁德依旧像一条咸鱼,一动不动,静静侧躺在床上。
“我问你话呢!”
揪起张仁德的胳膊,梁茹奋力拉扯,硬生生把张仁德从床上揪了起来,就像提着一个大号的玩具。
虽说梁茹属于女子,庞大的身躯却造就她的力气,加上怒气上头,真不是一般的平常人可以轻易地击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