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汪,老馆主睡了没?”王达静静地站在房前,低声询问。
夜已深,月光透过树梢,留下诸多的光柱,既显神秘,又不失孤寂,飘渺。
“老馆主身患重病,又折腾了一天,他刚刚睡下。我看您还是请回吧!”
月光笼罩下的小汪,脸如芙蓉,比花花羞涩,比玉玉黯然,楚楚动人,让人好生喜欢。
一照面,王达的心里不住地咯噔,他竟差点忘记此行前来的目的。
意志力和欲望斗个你死我活,最终意志力还是占了上风。
王达深吸一口气,迅速地调整了心态。
还好,历经困苦和磨难,他懂得如何调节自我,调节心态,穿越而来,不是为了泡妞的!
“那我明天再来吧!”
正当王达落寞转身向外走去时,房间内传来王成奎那沉重的嗓音。
“小王,是你吗?”
“是我。”
“小汪,你把小王带进来吧!”
连着咳嗽声,小汪把王达领进内屋。
那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鼻而来,王达几乎想吐。
令王达万万没想到的是,房内的视线竟比白天的视线还要明亮的多。
蚊帐在暗黄色的灯光照耀下,如同大草原上的蒙古包。
此时的王成奎正是“蒙古包”的主人,他身在其中,似乎没有揭开蚊帐招呼客人的意思。
王达在王成奎的眼里一览无余;王成奎在王达的眼里,仅是一个孤影。
一道纱幔,隔着两人,恍如两个不同的世界。
“小王,深夜至此,想必你是想了解虎形拳堂口的往事吧!”
明明还没有开口,王成奎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语中的,王达深感惊悚。
眼看王达闭口不答,王成奎略略一笑。
“别紧张,老夫猜的,想必是猜中了。”王成奎解释道。
猜的?那么准!
“您猜的没错。”
思忖片刻,王成奎清了清嗓门,咳嗽就像一把毒药,它的药效使得王成奎的声音近乎沙哑。
“小王,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小汪站在离床不足五步的地儿,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注视着屋里的一切。
“小汪,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小王单独聊聊。”
“老馆主,您该吃药了?”小汪望着冒气的药壶,略有所思地说道。
夜里也煮药?这就是中药味扑鼻的原因。
“吃药,吃药,吃什么药!你没看到老夫要和小王有要事相商么!”蚊帐中传来了王成奎略带怒色的嗓音。
尽管王成奎语色不善,小汪的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一丝的涟漪。
“还不出去!”王成奎几乎吼了出来。
没有空气流动的屋内,蚊帐因王成奎的音波掀起了阵阵波澜,可见他的怒色成型,不容别人分说。
“小汪先出去了,您有什么吩咐,可大声知会。”
看着形影孤单的小汪,王达的内心泛起了愧疚。
假如他没来,小汪就不会挨骂。
这该死的同情心!王达做不到冷漠如霜,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小王,你可以问了。”
“会馆中,其他的堂口都有堂主,唯独虎形拳堂口是另类,虎形拳堂口的堂主到底是谁?我是一次都没有见过!”
“你认识老伍吗?”
‘老伍?’
王达的脑海中快速略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姓伍的人,只有一个,莫不是那个奇怪的伍老头?
“是不是一个性格暴躁,喜欢擅自主张的怪老头?”
“哈哈,这么说来你俩见过面了。老伍还是那个老伍,性格一点都没有变。”
“不仅见过,他还想教训我呢!不过嘛,让他吃瘪了!”王达傲然答道。
“老伍的儿子,名叫伍勇刚,他是虎形拳堂口的堂主。”
回想起伍老头之前的怪异举动,王达理清了思路。
伍老头兴师动众上门讨伐王达,敢情是为他儿子出头。
“伍堂主还真有意思,占着茅坑不拉屎也就算了,自己不敢上门讨要说法,竟厚着脸皮让他的老子出头,真够孬的!”王达冷笑道。
“小王,不要说这种话!老伍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王成奎有感而发,暗含隐情。
莫不是中国古拳法会馆还有非常多的猛料没有爆料出来?
眼见王达一头的雾水,王成奎将伍勇刚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张仁德并非中国古拳法会馆的第一战力。
伍勇刚隶属虎形拳堂口的堂主,他擅长的招式就是虎形拳,虎形拳由他所创。
虎形拳素有出招快,刚猛有力的特点。
一旦对手挨了一拳,第二拳,第三拳接踵而至,闪无可闪,躲无可躲。
伍勇刚正是凭借虎形拳,勇夺中国古拳法会馆第一战力的称号。
他顶着无数的光环,在众人看好的大好形势下,成为了最有可能接替王成奎成为馆主的魅力之星。
好景不长。
1972年,东南亚自由搏击赛场上,伍勇刚凭借过人的本领,一路披荆斩棘,杀到了决赛。
中国古拳法会馆的长老们一致承诺:只要伍勇刚一举夺魁,拿下冠军,下一届的馆主之位,非他莫属。
那一场决赛,伍勇刚的神态,举止怪异。
战力一塌糊涂,没有了过关斩将的那一股劲头。
能闯入决赛的不会有软的柿子,对手的实力并不弱,可伍勇刚的战力和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在对手的猛攻之下,伍勇刚毫无还手之力,处处挨打受挫,几乎没有任何威胁的还击。
力拼之下,伍勇刚的头部吃了对手的一击重拳,不偏不倚,那一拳打到了伍勇刚的小脑。
由于小脑神经中枢的紊乱,伍勇刚成了一名永远都叫不醒的植物人……
中国古拳法为了表彰伍勇刚不畏强敌,一往无前的勇气,会馆的长老们商议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议。
虎形拳堂口不在设立别的堂主,伍勇刚成为虎形拳堂口的终身堂主。
王成奎一口气把伍勇刚的事情倾泻出来,语气中净是感慨和惋惜。
原来如此,真相大白。
难怪伍老头要找王达拼命。
回想起和伍老头初次相见的场景,王达尴尬不已。
‘当时,为何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动手呢?’王达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老馆主,伍堂主现在身在何方?他还好吗?”王达略带歉意地问道。
“老馆主,您该吃药了。”
不知何时,小汪端着药,再次出现在门口。
近乎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作,王达对小汪有了新的认识。
“老夫有没有说过你不要进来?”王成奎的语气又恢复了怒不可揭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