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扫园,看来恢复得不错。
晏翎鹤沉重的心情稍松了些,刚要进楼,瞥见安荣斜后侧的汤饮,他眼底眯起忖思。
“非必要,少私聚。”他淡声道。
安荣先是一愣,心想这不是在执行吩咐嘛,但看旁边的莲子汤,他又自愧低头道了声丧气的“是……”
他却是藏有想跟方梨亲近的私心,不然也不会说那么久。
晏翎鹤回到一片狼藉的楼上,昨晚被祁允薇折腾了大半夜,今日一早又去照看薛锦微,他都没来及收拾。
他累累疲身的走进内堂,然后,他看到了窗外树枝上的祁允薇。
祁允薇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还是没能一下跃过去,所以她正在伸腿探窗。
看到正在看晏翎鹤的自己,她楞是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
随后,她慌里慌张地就要撤退。
这边晏翎鹤怕她掉下去,刚说了个“别”字,窗外的祁允薇就一声惊叫。
只见晏翎鹤一个单手撑跳,跃过桌案,风一般落于窗前,手也抓到了祁允薇。
不过她似乎并不需要他救。
“督督主,救我。”祁允薇双手紧紧抱住树干,向晏翎鹤求救。
晏翎鹤沉着脸,打量她,以及她身后绑树的绳子。
他眉头一挑,把手从拿开。
祁允薇立马惊恐尖叫,把楼下的安荣吓个半死,他寻声来到阁楼后方,这才后觉自己被骗了,好一招声东击西。
“督督督督督主,救我,我要掉下去了!”
此刻抱树悬空蹬脚想踩到个支撑点的祁允薇,像极了一只挂在树上摘不到香蕉的瘦猴,滑稽又可怜,急躁却无奈。
晏翎鹤眼中兴趣正浓,脸上扬起悦色,他俯身往前,以确保能救她,同时逼近,“本督就喜欢看你挣扎的样子。”
上一世她为了谢秉丞百般顺从,时刻乖巧,那一脸死气的样子,他已经看够了。
他喜欢她的反抗,喜欢她有血有肉的挣扎。
祁允薇看着眼前两眼放光的晏翎鹤,深深地对他感到恐惧和厌恶,上一世他就是这样折磨她,她越痛苦,他似乎就越痛快。
“你这……”臭鸡王八烂蛋狗屎太监!祁允薇龇牙咧嘴地把这些骂他的话嚼烂磨碎。
“怎么,想骂我?”晏翎鹤嘴角扬起。
“没,怎么可能,”祁允薇压着想气死他的冲动,“您能不能先把我救上去,我真的快没劲了。”
她能这上面坚持这一会儿,真的已经是极限的极限了。
晏翎鹤觉察出她快掉下去,说话时又靠近了些,但面上却是一脸戏谑,“你看本督的手。”
上面是昨晚在瑢治府宅祁允薇留下的咬痕。
“我咬的?”祁允薇心虚地问。
晏翎鹤一眼看出她不想承认,心中微恼,但随即转为一声讥笑。
“咬的时候往死里咬,现在求救的时候,你要拿什么跟本督换?”
他说着在祁允薇即将脱力的那一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啊,救命啊啊啊……”祁允薇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
“别叫了,你还没死。”晏翎鹤面部微紧了一下,他后背的伤口裂开了。
手臂拉扯的劲道让祁允薇回过神来,她垂直仰头往上看,晏翎鹤那一脸雀跃的神色,令她瞬间感到不妙。
刚才还可以抱树挣扎,现在就只能靠晏翎鹤拉她上去。
下一刻,头顶传来晏翎鹤不疾不徐地询问:“说吧,救你上来,本督能得到什么?”
呵。
果然,狗太监就是狗太监,真狗。
祁允薇在心里把晏翎鹤骂了个遍,晏翎鹤在上方欣赏她的表情。
“奴婢什么都没有,只能把自己的真心给您。”原本只是一句等待对方讨价还价的虚晃之言,忽然触到了晏翎鹤的逆鳞一般,他脸沉了下来。
“谁稀罕你的真心!”
说罢,他手一松,祁允薇的尖叫还没喊出声,整个人就下坠然后又被提了上去,最后落到晏翎鹤怀中。
她惊魂未定,晏翎鹤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松开她。
嘭咚,祁允薇摔地,瞬间清醒。
她揉着摔疼的手肘,看向内堂,急忙爬起来,想赶在晏翎鹤过去之前看一眼。
微有些措不及防的晏翎鹤,几乎下意识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后领给拎了起来。
没错,就跟拎小狗一样。
但也就是这个动作,让祁允薇想起了昨晚的一些零星片段。
她好像被这样提过很多次?
而且每次都是跟现在一样,迫不及待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就被人从身后给提溜起来。
直觉告诉她,她就要被凌迟了,恨不得钻进地缝的那种。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进去看看你的战绩?”晏翎鹤凑近,身上的水沉香令她心紧。
祁允薇一动不动,心跳巨快,耸着肩,缩着头,只转眼珠不转头地往侧边看晏翎鹤。
嘶。
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一旁的晏翎鹤目光灼灼,将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
他见猎心喜,跃跃欲动。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与她相处过。
“那里的事先放一放。”
晏翎鹤把祁允薇轻轻放下,随后忽然欺近,注视着她,“本督救你上来,你要以何为报?”
他的眸子,像黑夜,似要把祁允薇吞噬。
但祁允薇却并不像之前那样觉得害怕,她速速偷瞥一眼内堂,心里已大抵认定她跟晏翎鹤那个了。
那她就有资本跟他谈条件。
因为上一世晏翎鹤曾说,她的身体会让他上瘾。
祁允薇抬头与他对视。
谢秉丞今日之内必定会来找她索要簪子,家人要保,簪子她也不想给。
祁允薇决定豁出去,反正已经跟晏翎鹤那个过了,用自己的身体换得家人平安,她觉得值。
“督主,我……”她抿紧的唇刚张开,晏翎鹤便出声道:“既然你想不出,那本督便自己来要,如何?”
他急忙的打断,是怕她说出的又是什么谢秉丞。
祁允薇抿抿唇,往后退开一步,躬身道:“督主请讲。”
晏翎鹤眉头微挑,反复捻撮手指,似在思前想后地做一个举棋不定的主意。
祁允薇等得也有些心慌。
窗外忽地吹来一阵舒爽的风,带着绿竹的清香,松了松两人繁复的心。
半响,晏翎鹤终于一字一顿地说:“本督要你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