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这是生气了?
“我这不是看你出差那么累,不想让你担心嘛。”实在找不到好的理由,随便糊弄了一句。
“盛吟夏,我想做你的家人,你的依靠。不是客气疏离的外人。”还真是生气了,而且还是挺严重的那种。
“对不起,一个人生活久了,还没太适应。”这种时候,实话实说比随便找理由糊弄要靠谱得多。
“你不是一个人了。”这句话他对我说了不止一次了,今天是我真真切切理解他说的牵挂的含义。
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就这么看着我也不说话,我感觉屋里的气氛有点冷的时候,外婆外公端着热好的菜进来了。
“来,看看外婆的排骨汤,小余也来吃点,尝尝外婆的手艺。”外公外婆拿着几个餐盒进来。
“外公外婆叫我阿泽就行”余毅泽拉过一张椅子给外公坐下,外婆坐在床边。“您的手艺我尝过了,很好吃。”
“尝过了?”外婆惊讶地看着他,回想了一下,“哦,那次吟吟说有朋友来南江是给你打包的啊?”外婆记性可真好啊。
“对,外婆做得很好吃,我还带回家了。家里都说好吃。”一反刚刚生气的冷淡,对着外婆卖着乖。切,变脸大师。
外公外婆等着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又问了一遍医生,确定不需要手术才放下心来。外婆外公一大早就开始忙着准备来南江的事情,我怕他们太累了,想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外婆,让他送你们回我那儿吧,你们就住家里,明天早上再过来。”我看着外婆在整理带来的行李。
“我在这儿陪你,晚上有人陪你说话,有什么事儿你喊一声就行。”外婆打算在医院陪床。
“不用,有护工呢,你在这儿睡不好的。”我坚持着,外婆还想说的时候余毅泽开口了。
“外婆,我送您和外公回去。晚上我在这儿陪她,旁边这张床空着呢,我在这儿睡。您和外公在家休息好了,明天再过来,这样吟吟也放心。”他指着旁边的床,床上是放了个行李包,我以为是同房病友的,原来是他带过来的,下午他过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在医院陪床了吗?
“就让小余陪着吧,你在这儿吟吟也不放心,我们白天在家做好饭给他们送过来,陪着吟吟就行了。”外公也跟着劝外婆,外婆看了看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只好点点头同意了,又把她拿出来的东西装回包里。
“床单在床下面的抽屉里,你拿出来给外婆换上。柜子里有新的毛巾也记得拿出来,还有···”我交代着余毅泽到家的一些是事情。
“哎呀,好啦,你操这么多心做什么,我们自然会弄的,找不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就行了。”外婆打断了我的话,外婆都嫌我啰嗦了,我就只好闭嘴了。
“放心吧,我让护工过来陪你一会儿,我把外公外婆送回去了就来。”他拿起外公外婆的行李,看着我。我点了点头,交给他我放心。
外公外婆交代了两句就跟着他出了门,护工过来帮忙把床调低了点,打开电视放着点声音,护工很专业没太多话医生交代的敷料也帮我贴上整理好了衣服,才出门去打水。手机提示有微信进来,放在左边柜子上,我左边不方便动,听着手机的声音干着急。等护工打水回来赶紧让她帮我拿手机。
“余先生说不让您玩手机的。”护工难得的开口竟然是拒绝我的要求,这个余毅泽还交代不让我玩手机,这和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发呆有什么区别。护工说完也不理我就自己忙自己的事情了,我只能看着天花板干等着。之后微信信息又弹了好几条,护工就和没听见一样理都不理。
等了好半天余毅泽终于回来了,和护工说了几句才走进来,从他一进门我就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外公外婆回去了,都安顿好了我才回来的。他们说明早不需要我去接着,他们自己打车过来。”他以为我是要听外公外婆的事情,不等我开口就说了。
“哦,知道了。”我期待的眼神没有一点减弱,“那个,手机···”希望他能理解我的意思。
“手机怎么了?”这人装作完全没看到我眼神的期待一样,自顾自的翻着他带来的行李包。
“手机有微信,我想看看。”语气带这些哀求地说。
他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拿起手机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冲他笑笑,一脸的讨好。
不知道是我的表情太过于搞笑还是他已经不生气了,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他拿起东西进了洗漱间。我打开手机全是付小雨发来的消息。
【小夏姐,你怎么样了?我来看看你。】
【小夏姐,你要是忙完了告诉我啊。】
【小夏姐,忙完了把地址和病房号告诉我一下。】
付小雨大约是一下班就在给我发消息了,可是到现在我都没给她回信息。不让她来肯定是不可能的,她肯定担负着其他同事的情报传达工作。
【我在中心医院骨科606病房,明天上班你出个外勤来吧,来的时候把我的电脑带过来,回去的时候正好帮我把公司需要的资料都带回去一下。】再怎么也不可能完全丢开工作的,在医院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一些邮件也行。
【好!】付小雨也是个一天到晚挂在网上的人,信息回得很快。
余毅泽洗漱好了回来,病房里没有电吹风头发还湿着往下滴着水,就这么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擦着头发。
“没有电吹风,你到空调底下吹一吹吧,湿着头发睡觉容易头疼。”放下手机指了指空调出风口,他看了一眼站起来走到出风口下面,平常不觉得,有了参照物突然疑惑他到底多高啊,感觉脑袋都快赶上空调了。
“你这么高啊?平常没觉得啊。”我感叹了一句。
“一八一啊,平常你也没仔细看过我吧。”这话带着一股酸味儿,小心眼果然没那么容易消气的。
“平常光顾着看你那张帅脸了,没注意力看别的。”适当的时候该拍的马屁还是要拍的,让自己好过点。
“油嘴滑舌。”语气带着嫌弃,但是好像心情好了一些。
我看着只有两个人的病房,想起下午睡着的那会儿被人推着的情景,从四人间换到两人间在我睡着不知不觉间就完成了。
“转到骨科的时候,是一个四人间,你让换到这儿来的?”我看着在空调下吹着头发的他,精瘦的手臂随着搓着头发的动作,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的。
“嗯,那边都是几个男人,不太方便。而且那边陪床也不太方便,我找熟人问一下,这边单人间满了,但是双人间还有几间空的,我就换过来了。这边暂时没有人住进来,有人来了我再去问问单人间。”他解释着。
“为什么单人间都没了,还有双人间啊?”这一点我不能理解,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他能答得上来。
“单人间和双人间补交的费用差距也就一百多块钱,我猜大家既然都想换好点的环境了都会想换单人间吧。所以选择单人间的会多一些。”他还真知道啊。
头发吹干了,他也坐到了床边,我睡觉不能翻身只能动动腿脚了。他把我刚刚踢开的被子又盖上,关了房间的灯,只留了洗漱间的一点点光。俯身下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温柔地说,“睡吧,我陪着你。”
房间里除了空调出风口的风声没什么太多的声音,听着他躺下来窸窸窣窣的摊开被子深呼吸了一下。
“余毅泽,有你陪着真好。”我看着天花板不受脑子控制的话冲出了口。
“我也是。”三个字简单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