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许念初勾着陆景琛的手到了电梯口就放开了,她先行一步踏入电梯,按下前往顶层的按钮后,迎着陆景琛的炯炯目光,主动退了出来。
她低下头,主动说:“景琛,你先上去吧。”
聪明人之间是不需要解释那么多的,陆景琛“嗯”了一声。
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合上,偌大的停车场霎时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顾宁躲在一旁冷眼旁观了全程,原想先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陆景琛乘上电梯,停车场只剩下许念初一个人待着的景象。
山中无老虎,顾宁自然就无所顾忌了。
她顾不得其他,猛地冲上前,愤怒已经把她烧毁了。
许念初原本盯着地面发呆,等着下一班电梯,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中一紧,刚要转身的瞬间,一股大力袭来,自己的头发被狠狠地抓住。
“啊!”
许念初动弹不得,身体被拉扯着的头发一起,不受控制地往后仰。
“谁?”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头发被身后人更重地往后拉扯,力气之大让她感觉自己的头皮要被人整个掀开。
在不断地后仰后,“凶手”的脸终于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彻底暴露在她的眼前。
许念初瞳孔一缩,疾言厉色地开口:“顾宁,怎么是你!”
许久未见,许念初自下而上仰望着她,顾宁的眼睛垂下,眼中的疯狂与阴鸷在许念初眼中暴露无遗,就像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刺激,从前的从容和自信在她脸上消失不见。
“你放开我!”
许念初不断挣扎,拍打着顾宁。
而顾宁只是默默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狠厉地看着许念初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心中无比畅快。
许念初的手在半空中不断摸索,直到她触到了顾宁垂在胸前的一束头发,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向下拉扯。
“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顾宁松开了手,许念初趁机摆脱了她的钳制,头重脚轻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她后退几步,站直身体看着面前人。
顾宁不断顺着自己的头发,头皮被拉扯的痛感仍牢牢地贴在她身上。
许念初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她又要扑上来的动作,嘲讽似的开口:“顾宁,我劝你想好,刚刚你能压制我不过是因为你偷袭成功了,真要面对面打架,您顾小姐金枝玉叶的,打得过我吗?”
顾宁看着许念初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的样子就来气,她狰狞着表情,“你威胁我?”
“我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顾宁看着眼前人淡然的样子,恨不得撕碎了她,“许念初,从头到尾,是我小看了你。”
“我没想到你竟然能那么不要脸,靠着我上位也就罢了,连离婚了都要缠着琛哥哥。”
“当小三很爽是吧?”
顾宁死盯着她,一步一步上前。
“爬男人的床很得意是吧?”
“不然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呢?”
顾宁阴鸷地看着许念初和往常一样的无辜神色,心中的愤怒愈演愈烈,她轻轻地靠近女人的耳畔,残忍地说:“你跟你妈都是一个货色!”
“这辈子都只能当见不得光的小三!”
“啪”的一声,顾宁还没来得及直视许念初的脸,就被一个裹挟着风声的巴掌猛地拍到了脸上!
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一片,顾宁眦目欲裂,正欲破口大骂,却被许念初通红的眼眶和扭曲的表情吸引住了。
她忽然消了火气,很奇特地盯着许念初满溢着愤怒的瞳孔,眼眶里的红不像是要哭出来的红,更像是有根尖锐的钉子牢牢地插进瞳孔里,从瞳孔四周逸散出了血一样的红色,充斥了她整个眼眶。
顾宁突兀地笑了一声,知道自己的话算是戳进她心里去了,学着许念初之前的样子,双手抱胸,嘲讽地看着她。
“你可以往我右脸上再来一巴掌。”
顾宁的神情不似作假,很认真地指着自己的右脸,挑衅似地说。
“你敢侮辱我妈妈,我杀了你都不为过。”
许念初没有上她的当,盯着她的脸,刚刚热血上头的愤怒也冷静下来,她知道顾宁就是想故意激怒她。
顾宁听完这话,很轻地笑出声,随即脸色一沉,冷冷地盯着她,“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应该比我清楚,实在不清楚的话,问问你那个妈。”
“许念初,我告诉你,你别得意,你以为陆景琛是真心对你好?”
“故事还没走到结尾,有朝一日你再一次被扫地出门之时,我会召集所有媒体记录你的惨状的。”
顾宁阴鸷地看着她,眼里是扭曲的疯狂。
“你这个人,还是摔得不够惨。”
顾宁说完这一番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跟鞋踩在空旷的停车场,发出的“哒哒”声格外引人注目。
许念初看着她的背影,不为所动,只冲着前方高高扬声。
“别说得那么好听,你已经输了,失败的人就没有必要发表获奖感言了吧。”
顾宁听到这话,脚像生根了一样停在地上拔不起来,她使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继续往前走。
“哒哒”的声音逐渐飘远而后消失不见。
许念初站在原地,对着电梯门上的玻璃整理自己的仪容,头皮被拉扯的痛感依旧历历在目。
她很淡地笑了一声,只觉得顾宁实在找错了人,想起了她那句“再一次被扫地出门”,只觉得好笑。
许念初对如今身份的调转只觉得荒谬,明明在一个月前,顾宁还是风光无限的大小姐,丰厚的底气支撑着她高傲的头颅向下俯视自己,当初失败者是自己。
可如今看来,似乎已经变成了她。
许念初不会因失败者狗急跳墙的疯言疯语而生气,只觉得他们可怜。
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无所顾忌地侮辱自己的母亲,许念初一想到顾宁对母亲的侮辱,心中始终郁气未结。
平复完自己的情绪后,电梯门缓缓打开,许念初走了进去。
女人的脸在玻璃上清晰地印出来,丝毫看不出打斗过的痕迹。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顾烈结束了管道工程的修复工作,满身疲惫地回到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