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店里的灯光暖洋洋地洒在所有人脸上,将人们脸上的幸福无限地放大,营造了一种梦幻的氛围。
此刻,陆景琛穿着燕尾服,举手投足均是优雅的王者风范,就这么微笑着,一步步走向属于他的新娘。
许念初几乎要把人盯穿了。
恰逢此时,“哗啦”一声,帘子被人拉开,顾宁羞涩的表情在许念初面前无限地放大。
剪裁得体的婚纱,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而那蓬松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更衬得顾宁华美动人。
“琛哥哥。”
一掀开帘子,顾宁首先看到的就是陆景琛那张极具冲击力的容颜,禁不住脸一红。
“王子是不会甩开公主的手的。”许念初心想。
“宁宁,很美。”
陆景琛看着缓步像自己走来的新娘,长长的裙摆拖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含笑的眼睛盛着足够装下全世界的爱意,平日里淡漠疏离的眼神顷刻间消失不见,眼里只有属于他的女主角。
像童话故事里的大结局。
许念初突然看不下去了。
到底叫我来干嘛呢?
像每一个经过你们的路人一样,拍手歌颂爱情的美好吗?
许念初一错不错地看着陆景琛,很难不比较。
说到底,只是人不对。
杀人哪有诛心狠。
许念初觉得陆景琛何苦这样对自己,是为了报复自己对顾宁无须有的伤害吗?
“念初,好看吗?”
正当许念初怔愣之际,顾宁突然转过身,冲着角落里的她问。
对上她的眼神,笑里藏刀,许念初多说一句都欠奉。
“哑巴了吗?”
全场人顺着陆景琛低沉的声音看向自己,带着责怪的眼神,原本热闹和谐的氛围被自己破坏了。
“很好看,顾小姐。”
许念初觉得自己变了,此刻她从容地上前,迎着陆景琛的目光,真情实感地赞美她。
幸好没有站在光下,不然脸上残留的泪痕便会无所遁形。
顾宁看着她反常的态度,顿了顿,才笑着说:“谢谢。”
“宁宁,别管她了,你再多试几件,选出自己最喜欢的。”
陆景琛柔声对顾宁说。
顾宁的离开带走了一大批随着伺候的服务员,空间里突然只剩下她和陆景琛两个人了。
许念初在这样的别扭的场景下,很难维持平常心对待陆景琛。
“你也去试试婚纱。”
什么!
许念初猛地抬头看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陆景琛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看玩笑的痕迹。
“嫁给我三年,当然不能亏待了你,你也去试。”陆景琛偏头看向她,许念初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可能不抓住?”
“一定要这样吗?”许念初被他理所当然的神情刺痛了。
“还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许念初红红的眼睛瞪着他,差点被他气哭了。
“记得穿出来。”
陆景琛盯着女人拐弯走向隔壁试衣间的背影,及时补充。
此刻正好有一位服务员过来,看到许念初独自一人背影,适时地问:“陆总,那我过去帮这位小姐。”
“不用,就让她自己来。”
一进试衣间,许念初就被挂在里头的婚纱掠夺了全部思绪,那样用心的设计和细致的点缀,足够让所有女人心动不已。
许念初一侧头,在对面的全身镜里窥见了自己尚未收回的介于欣赏和羡慕的目光。
镜中的女人身形消瘦,身上套着衬衣配半身裙,原本是一套干净利落的职业装,穿在她过分瘦弱的身材上,倒显得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有种不伦不类的滑稽感。
许念初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色一点,可那双茫然空洞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顾宁似乎试纱出来了,她听到隔壁传来的一阵阵嘈杂的惊呼,不敢想象自己穿着这身婚纱过去会是多么讽刺的场景。
许念初神色一黯,正打算脱衣,试衣间的门被人有规律地扣响。
店员过来帮忙吗?
许念初不疑有他,直接把门打开了。
开门的瞬间,门外赫然出现了陆景琛的脸。
许念初的心狠狠一跳,不由分说就想把门关上。
却架不住男人一身蛮力,陆景琛硬生生将门破开,整个人钻进来。
“你干什么!”
许念初看着他,音调忍不住拔高。
陆景琛却没回答她的话,打量了一眼挂着的婚纱,“我来帮你啊。”
听到这话,许念初瞳孔一缩,不详的预感在心中愈演愈烈。
看着他,喉咙吞咽了一下,“我不需要,你出去。”
陆景琛不语,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看着许念初大大的眼睛里印满了慌张和害怕。
许念初直到被逼退至角落,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疯。
“顾宁在外面,你在这里跟我这样,她知道吗?”
许念初观察着陆景琛对此事饶有兴趣的态度,发觉他并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她没在这里。”
陆景琛又露出那种像狼一眼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眼神。
狭小的试衣间里,灯光将纠缠不清的两人照得一清二楚,而一旁静静待着的婚纱成了这等荒唐场面的见证者。
“她是你的妻子,你已经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为什么要这样和我纠缠不清!”
许念初无法忍受陆景琛这样荒唐的行为,点出了自己最不愿承认的事实。
“这是你欠我的,”许念初最无能为力的就是陆景琛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地说出最残忍的话,“看你在我面前委曲求全,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爽得快要爆炸了。”
陆景琛说罢,微微低头,在许念初近乎崩溃的脸上轻轻吹了一口气,而后退开了。
翩翩一笑,像极了中世纪的欧洲绅士。
许念初听完,把头偏开,不想也不敢再看他。
陆景琛总是很擅长面无表情地把人逼疯,看着别人痛苦的样子,脸上像斩杀了无数人的侩子手一样平静。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花大力气这样折磨我?”
许念初近乎麻木地质问他,只是声音苍白无力。
“许秘书,别废话了,我看着你脱。”
“反正你身上,我什么都看过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