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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长老的面色逐渐缓和，那冷峻的线条被淡淡的慈悲所软化。
“可曾查明，究竟是何人夺走了她的生命？”
李慈欣微微颔首，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哀伤之情溢于言表：“是她的养母。”
“自从她跟随丰夫人，生活便不再自由。我曾悄悄探望过她，那时的她，虽然口中说着丰衣足食，享受着无尽的荣华，但我能看出，她的眼中早已失去了曾经的灵动与光彩。她告诉我，虽然被强迫学习各种技能，但那都是为了她的未来着想，她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
说到此处，李慈欣的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她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玉制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嘭”响。
“可恨那丰絮养她那么大，对她竟然没有丝毫感情，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将她杀死。可惜她千般算计，终究还是算漏了一着，竺家会被卷入谋逆大罪，她做的事，终究是要大白于天下。”
“既已查明了真相，你又为何还要继续使用她的身份？”
李慈欣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中透露出淡淡的悲凉：“因为身为妖修，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们一生下来，似乎就被世人打上了魔修的烙印，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去除。”
“可我真的不想一直东躲西藏，永远活在黑暗中，不见天日。命运让我认识了赵旭，他给了我一个触摸光明、踏入明霄宫修炼的机会。我实在不愿轻易放手。”
“倘若仙长今日执意要因我为妖，而断我为魔修，那我李瓷，也无从辩驳！”李慈欣双眼紧闭，虽然双膝仍跪地，但她的脊背却如青松般挺立。
“明霄宫以公正明理为训，岂会因种族之别，轻断你为魔修。但隐瞒身份，非君子所为，日后，你便不得再借用竺幼南之名。”
“你隐瞒身份，虽有苦衷，却也违反了明霄宫的宫规，罚你去妖兽阁，饲养妖兽。你可服？”
李慈欣叩首。
身后的大门倏然大开，阳光射入执法堂，将大殿照得通亮。
李慈欣转身望去，阳光刺目，忍不住抬手遮挡。
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正中，正是赵旭。
他面目含怒，直勾勾地盯着执法长老：“顾长老，把我引开，将我的人带到这里，不合适吧！”
执法长老并没有因为赵旭的质问有任何羞愧与心虚，他“呵呵”一笑：“我也只是按照规定办事罢了。”
赵旭将李慈欣拉起，仔细观察，舒了口气：“既然是按照规矩办事，为何又让人将我引来？”
“圣子说笑了，以我们执法堂威信，向来不需要做这样多此一举的事情。”执法长老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
“我可以带她走了吗？”赵旭见他不肯承认，没有继续追问。他没有证据，对方自然是不会承认。
执法长老食指与中指并拢，一道红光从指尖射出，直奔李慈欣的手背。
李慈欣下意识想抬手反击，胳膊已经抬了起来，随即又被她的理智死死摁住。
她假意抬起手，是为了查看手背上的红光，眉目低垂，红光在她手背上形成一行字——“妖兽阁饲养妖兽三个月。”
“不必担心，只要你完成惩罚，字迹就会自行消散。要是你不去，那你将会永远带着这一行字。”执法长老说完消失在殿内。
赵旭拉住李慈欣的手：“我们走，不必管它，我会想办法将它去除。”
李慈欣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惩罚，将新的身份过了明路，这怎么不算一件好事呢？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我想去妖兽阁瞧瞧。”
……
赵旭从来不会拒绝李慈欣合理的要求，尽管他觉得这个惩罚李慈欣并没有必要去接受。
他身为圣子默许李慈欣以竺幼南的身份进入明霄宫，该受的惩罚那也是他来受，而不是李慈欣。
李慈欣觉得和人打交道与和妖兽打交道，她一定会选后者。也许别人觉得，伺候这些“低贱”的妖兽是一种耻辱，但对她来说却是另一种放松。
妖兽阁位于明霄宫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这里没有高大的宫殿，也没有似锦的花朵，只有一棵孤零零的老树，矗立在门前。
妖兽阁大门敞开，李慈欣与赵旭进入妖兽阁，并没有看到在这守门的弟子，两人长驱直入，妖兽身上的臭骚味扑鼻而来。
妖兽居住的地方分为外室与内室，内室与外室相连。
外室布置了阵法，将妖兽困在阵法之间，内室则由青石板砖建成，让人无法从外面看到里面的状况。
妖兽大多盘踞在外室，但大都身上脏污且精神萎靡。
赵旭眉头从进了妖兽阁就没有松开：“这里的弟子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散漫？”
李慈欣伸手将他眉头抹开：“年纪轻轻管这么多，都成管家公了。”
赵旭无奈，点了点李慈欣的鼻尖：“我身为明霄宫的圣子，自然是要留心明霄宫的大小事宜，这样才不算辜负圣子的名头。”
说完，赵旭的神识扫过妖兽阁，在妖兽阁的大门后的躺椅上发现了呼呼大睡的守门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