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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夫人如落叶般滑落至地面,无声地掩面而泣。
竺嘉瑞语气中满是焦虑与无奈:“母亲,我知道父亲这次的行为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请您相信,他绝不会做出谋反这样的滔天大罪。”
“竺夫人,杂家明白您与竺将军一直感情不和。关于他的谋反之举,您应当是一无所知。现在,只要您愿意配合杂家,回忆一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告知杂家,杂家一定尽力在官家面前替您说话。这样,或许能为您和两位公子争取一线生机。”庞公公话语中的诱惑让人难以抗拒。
竺夫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公公所言当真?真的能为我等向官家求情?”
庞公公笑着点头,脸上的皱纹如同老树盘根:“夫人,杂家从不妄言。只要您愿意合作,杂家必定尽力而为。”
“娘!您不能信他!”竺嘉瑞的神情焦急,目光转向了李慈欣,仿佛寻找着最后的希望,“逸雅妹妹,别让母亲做出不理智的事!”
原本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李慈欣被突然点到名,身体微微一僵。
她撇撇嘴,不满地嘀咕:“庞公公只是让娘回想一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不是让她诬陷爹。说不定,真的能找到揭开真相的线索呢。”
庞公公对李慈欣的懂事表示赞赏:“四小姐真是明事理,所言极是。”
李慈欣始终回避着竺嘉瑞的目光,他就知道没戏了。
也是,逸雅妹妹一直生活在府外,不了解府中的事情,更不了解朝堂上的事。
很多时候,官家的心思并不在于追求真相,而是利用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重新布局,让手中的牌更有优势,以在权力的游戏中赢得更大的胜利。
“不如四小姐来签个字?”庞公公的话中藏着深深的算计,嘴角挂着的那抹笑容更是让人觉得不安。
李慈欣心中冷笑: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在将军府也不过只有两个月,这上面说的种种事宜,我也不清楚!要不您换个人来看看?”
刑房内气氛紧张,只有庞公公那尖细而阴冷的声音在回荡:“四小姐,莫急,人人有份,人人都要问。”
他向身边的侍从示意。一名侍从迅速取来纸笔,端正地坐在桌边,准备记录下每一句回答。
其他侍从则忙碌地将李慈欣和竺夫人固定在柱子上,确保她们无法动弹。
庞公公继续道:“今日,咱们玩个游戏。谁先答完这十个问题,谁就能早些解脱。至于最后那位……嘿嘿,可得接受些小小的惩罚。”
与此同时,王宫深处的御书房中,一位清风朗月的公子正静静地站在那儿。
他身着素净的衣裳,与这金碧辉煌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正在追忆着遥远的往事。
赵王,发须染霜,步履却仍稳健,跨过高高的门槛,踏入室内。
他的目光中满是敬意,对着室内的年轻公子深深一礼:“老祖。”
赵旭微微侧首,以示回应:“未来的百年,我将在松昌都坐镇,防守布局暂且维持原状。另外,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赵王:“老祖尽管吩咐。”
“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说着,赵旭从袖中掏出一块收影石,慎重地递到赵王手中。
赵王并非纯粹的凡俗之人,赵国王室与明霄宫有着深厚的渊源。每当王室中出现灵根出众的子弟,都会被送往明霄宫。
他们祖上出了许多明霄宫的长老,甚至包括现任的明霄宫宫主,为家族带来了数不尽的福泽,绵延了多代。
如今的赵王,天赋并不出众。修炼六十余载,也仅是一名炼气期二层的修士。
他接过那块收影石,轻轻地贴在眉心,开始探察其中的影像。
“老祖,请放心。”他轻声说道,“这个半妖女子的容貌极为独特,若在松昌都出现,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至于她身后的两人,虽然容貌出众,但确实没有明显的特征,寻找起来可能会有些困难。”
赵旭点头:“无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追踪那个半妖,这两人不过是辅助而已。只要发现他们的踪迹,紧紧盯住,然后立刻向我汇报。”
他顿了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另外,如果近期内有什么离奇的死而复生事件,也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
鲜血淋漓的李慈欣等人被扔回了牢房。
这次的遭遇虽然惨烈,但并非一无所获。
她敏锐地察觉到,并非所有人的修为都受到了压制。
那个庞公公,他的修为在这里能流转自如,显然是个修士。
而这一切,似乎都因为他手指上的那枚神秘扳指。
如果现在揭露竺幼南的真实身份,或许能让她死得痛快一些。但是,这样的死法对于竺幼南来说,无疑太过憋屈,太过屈辱。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必须等待,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为竺幼南争取到一线生机。
……
竺夫人、竺嘉瑞和李慈欣,三人皆陷入了无人照料的困境。
竺夫人的两个儿子因伤无法尽孝,而她平素对待竺将军的妾室们又极为苛刻,自然难以指望她们伸出援手。
竺将军虽为孤儿,却活得自由散漫,对于照顾他人之事,总是力不从心。
他自以为已经尽到了责任,但实际上,他的照料还不如不照料来得妥当。
丰絮主动来照顾李慈欣。
然而,她的好意却遭到了李慈欣的冷漠拒绝。
一句“假惺惺”的指责,再加上一句威胁——揭露她并非真正的竺逸雅,使得丰絮不得不打消念头。
只能日日在竺将军面前装装样子,假装很关心“竺逸雅”。
竺幼南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无声无息地浸透了李慈欣的心灵。
她深知,无论何时何地,自己总会做出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绝不让短暂的愤怒冲昏头脑,失去理智。
然而,竺幼南的情绪如此深沉强烈,竟让她在瞬间忘却了自我。
她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情绪的漩涡,既恨又爱,既依恋又渴望自由,内心的挣扎如同狂风中的枝叶,摇摆不定。
既然已经将丰絮赶走,她就绝不可能再收回。
…...
李慈欣在受伤的那个夜晚,体温逐渐攀升,她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在生死之间徘徊。
她的意识时隐时现,内心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却又无法赴死。
这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监牢里无法感知白昼与黑夜。
李慈欣不知道自己在这条死亡线上挣扎了多久,直到一盆冷水狠狠地泼在她的脸上,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别再逼她了,她已经连续高烧数日,连最基本的回应都无法给予你。审讯还没结束,你也不想让她在这里死掉吧!”竺嘉瑞的声音虽微弱如丝,却丝毫没有示弱。
庞公公在这连日来没有多少进展的审讯中,耐心已消磨殆尽。
官家的催促如重石压顶,而他的位置又犹如风中的灯火,时刻受到下层的觊觎。若再无任何结果,他这总管太监的位置恐怕将难以保住。
“可杂家的时间也不多了。”\“庞公公轻轻一挥臂,又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这股刺骨的寒意使她迷离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些,高热之下,她的身体开始无法自抑地颤抖。
此刻,她已无心再去纠结竺幼南的牺牲是否值得。她只渴望能重返自己的身体,然后给予那些敌人狠狠的反击。
\“你真的以为我之前所写的东西能派上用场吗?\“李慈欣抬头,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庞公公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道:“什么意思?”
“你们抓人都不会辨别真假吗?我非竺逸雅,只是丰絮为寻竺逸雅而精心挑选的替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