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圣一的动作说实话现在看起来好笑极了,人不人兽不兽地走在绝户矿泥泞的土地上,活像一只卡西莫多犬。
可偏偏这卡西莫多犬又是极其致命的。
褚尘的想法是让那颗六味地黄石和崔圣一进行接触,看能不能出现一些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和崔圣一硬拼的话,即便是赢了,谁知道这家伙后面还有没有什么厉害后招?
即便是先天嫁衣功的加持,最多和这家伙打个平手,而且没有伤害转移,要是再有什么幺蛾子,等不到王牌来,自己就先挂了。
“这么个破矿真是没有存在的必要,若不是能够出产那些混沌六石和银两的支持,早就把这个地方连带着你们这些工人一并埋了!”
褚尘回头看了一眼说话含含糊糊的崔圣一,差点儿笑出了声。
“省省吧,做了那么多缺德事,要变成狗才能发挥出自己的能力,还不知悔改?”
“哼,这副样子又如何,皮囊从来不是我所追求的目标,你这种人,也用不着理解我的目标。”
“狗的目标有什么好理解的?理解了能多抢几坨屎?说到这儿,这刚刚举行了一场狂欢,你这个造型来管饱,哈哈哈哈……”
褚尘一路上都在试图激怒这个卡西莫多犬形态的崔圣一,可是对方始终没有动怒,这让褚尘反而有那么点倾佩。
远远地望见一号矿坑,也不知道双料特工那家伙准备妥当没有?
一个黑影在远处一闪而过,褚尘的心顿时放下了,如果六味地黄石也不行,那么一切就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那张王牌上了。
这一切都得感谢骆秋,如果不是她从中斡旋,自己可能在回绝户矿的路上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当时的自己还不能熟练应用影子经脉的先天嫁衣功,就算这一个矿上的人来给自己承担伤害,也是白搭。
那条在溶洞之中让骆秋临时倒戈的,正是双料特工给她特制的那个幻想。
褚尘原本以为是因为骆秋的内心的心结才会造成这么强烈的效果,后面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个女人在溶洞中第一次见面时,给褚尘的印象是一个毫无怜悯之情,并且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角色。
但是经历了双料特工给她制造的幻象之后,特别是褚尘将她的内力吸走,并且开通了影子经脉过后,她对褚尘说话的感觉和眼神,都和幻象之中如出一辙。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并没有从那个幻象中走出来,而是依然把褚尘当成了自己假想的父亲。
“你以后能不能,都叫我二丫?”
“为…为什么??”
骆秋居然…含情脉脉地靠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少女的忸怩,虽然她本来就是少女…
褚尘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不知道为什么传功之后的骆秋,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又不敢问。
“别问为什么!”骆秋的一根手指直接搭在了褚尘的嘴唇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令褚尘有些迷糊。
“你说你答不答应就可以了。”
“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当时溶洞之中,本就拥挤,二人传功之时就已经离得很近,再加上骆秋的主动,二人之间离得已经非常之近了。
双料特工则觉得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基于骆秋之前的表现,他认为骆秋做出这等表现可能另有所图。
“小心些,这个女人可能要报复,刚才我做的幻象可能还是太过火了…你…”
“滚…”
……
骆秋的嘴唇毫无悬念的盖了上来,褚尘的嘴唇也毫无悬念的迎了上去。
在那漆黑的溶洞之中,二人第一次完成了水乳交融。
褚尘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这个身体中却还是第一次,骆秋的一血成功被褚尘拿下了。
“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
褚尘自认不是什么帅哥,在矿上常年遭到非人的虐待使得他面黄肌瘦,甚至没来得及洗过一次澡。
可骆秋根本对这些情况视而不见,黑暗的溶洞之中,褚尘都能感受到她那热切的注视。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幻象中走出来,我对将我卖至圣京的爹爹并不记恨了。”
“在神韵经习成之后,我甚至回去想过报仇,我想当面质问爹爹,我们全家要死就死在一起,为什么单单把我卖了出去?”
“可是当我回去之后,那个小渔村,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留下的只是废弃的屋子和臭气熏天的海产。”
讲到动情之处,骆秋隐隐缀泣,褚尘适时地抱住她的身体。
“后来我费尽心力找到了一家人,他们也曾住在这个渔村,可是一家七口人,却只剩下了最小的儿子。”
“那小子已经在申城安顿了下来,当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唯独不见他的父母兄弟及两个姐姐。”
褚尘越听心越往下沉,他已经大概猜到了出了什么事情。
“在街上,他看见我的眼神躲躲闪闪,就让他的新婚妻子起了疑心,到了晚上,我潜入他家卧房之中,用毒药迷昏了他那瘸了一条腿的妻子,逼问他我家人的下落。”
骆秋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他不停地哭着求我,让我放他一条生路,说是什么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都是为了活命之类的话,始终不说我家人到底迁到何处去了。”
“我告诉他若是不说,当即去找他岳父母,告诉他们我是他情人,特地来投奔于他,将他现在的好日子全都搅黄,他这才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
“原来当时一连几个月,海上都有难以出海的风浪,不能出海,意味着渔民只能等死,没有吃的,相邻的两家就得换对方的孩子来吃。”
“爹爹为了让我不给人当了口粮,这才将我卖到圣京去了,爹爹坏了规矩,那帮渔民自然饶他不过,将他和我娘以及我哥哥全部打死分食。”
褚尘当时只听得脊背发冷,没想到易子而食这种惨剧,无论哪里都曾出现过。
“我一直没有办法再对爹爹说一声谢谢,直到今天,是你让我圆了这个梦,谢谢。”
骆秋说完将头贴在褚尘胸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褚尘这才明白,并不是因为自己是英雄豪杰,而是因为对方的恋父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