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匣子不算小,神宫寺信义将匣子像是抽屉一样打开,里面装着几个卷轴、几把钥匙还有一个很厚的白信封。
绣吉伸着鸟脖子看了眼,这个角度他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嗅到钱的香味,很多钱!
不愧是主公,照这么发展下去,东野幕府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布武天下了!
想到这里,绣吉那又小又黑的眼睛顿时闪闪发光,抖了抖翅膀,有些激动。
但随即留意到刚才那两个欲行无礼之举的小丫头,发现她们正偷偷打量自己,那双有着智慧生命表现的鸟眼睛顿时退化成傻鸟的呆滞样子,老老实实蹲在东野瑜身边。
若是给主公丢了脸,那自己恐怕得剖腹自杀以报君恩了。绣吉自认是东野幕府老臣,对礼仪方面颇为看重。
神宫寺信义将匣子推向东野瑜。
“东野君之式神在桃乡屡次救柊镜、香织、诗织于危难之际,舍弟与弟妹也多亏了东野君搭救才能转危为安,神宫寺家上下对此感激不尽,我这次携妻带子前来便是为了感谢东野君。”
“先前听柊镜说,东野君对于术法比较感兴趣,我便与家中长辈商议了一下,挑了这些法术副本赠予东野君,可作为往后东野家的家传之术。”
“东野君若想学其他法术,也可以来神宫寺家,有教习亲自教授,不过那些法术却不好外传。”
神宫寺信义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尴尬:“一些家传秘术乃我辈立身之本,希望东野君能理解。”
东野瑜自己也有不能外传的道法,自然是理解的,人家能同意自己随便学家传秘术已经很慷慨了,人不能贪得无厌。
于是点点头:“这是应有之理。”
不贪心,很好。神宫寺信义微笑起来,随后又看向匣子里的其他物件。
“东野君自京都远道来东京求学,应该已经明白居东京大不易这个道理了。东野君乃潜龙,只是腾飞之日尚有些遥远,神州有句古话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似东野君这样的俊杰不该被钱财束缚。我家名下有公寓、独栋还有一些在郊外的宅院,正好可以助东野君在东京求学。”
“这是钥匙,上面写有住宅的
“最后就是一些钱,不多,只是聊表心意。”他说着,将匣子推向东野瑜,然后深深鞠躬:“请您收下这份寒酸的谢礼吧。”
端坐在他身后的神宫寺熙子,神宫寺柊镜还有香织、诗织也都跟随他一起躬身行礼。
哥啊,这还寒酸?
东野瑜咽了口唾沫,目光落在那一沓钱上,这厚度少说也得有一百万往上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都是同学,看到同学遇到劫难,出手相助是应该的,前辈您真是太客气了.”
明明想要,却非要推辞,这小子大概是跟京都那群迂腐古板至极的人待久了,沾染上了关西的虚伪。
神宫寺信义心中冷哼一声,不过神色依然诚恳:“请收下吧,东野君!”
东野瑜自然也只是客气一下,听他这么一说,手当时就摸到了匣子上,嘴角咧开露出开朗的笑容。
“长者赐不敢辞,前辈的一片心意,晚辈收下了。”
见他收下,神宫寺信义又说了一句:“再次感谢东野君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鄙人帮忙的地方,请尽管提出来,我神宫寺家在关东这片地域还是有些威望地。”
说完方才直起身。
东野瑜客气地回礼:“晚辈记下了,若有困难,一定去拜访前辈。”
正事办完,神宫寺信义与东野瑜闲聊一阵便准备告辞离去,正要起身却被身边的妻子戳了下。
回头发现她跪坐在身后,看着自己露出温婉的微笑。
神宫寺信义随即露出恍然想起什么似的表情,沉吟两秒,有些为难。
毕竟自己与东野君刚认识,不好问太过冒昧的问题。
他想了想,像是随意聊天般感慨道:“有东野君这样的人中龙凤继承伊织家,相信那对伊织夫妇黄泉之下也能安息了吧。”
东野瑜笑着解释道:“您误会了,我并没有继承伊织家的打算。”
神宫寺信义奇怪道:“可我听柊镜说,东野君连伊织家的名刀都继承了吧?”
“澄明一文字长光?”东野瑜摇摇头:“那是伊织爷爷担心晚辈在外除妖没有兵器,赠予我的。”
“原来如此。”
这招以退为尽,聪明啊。神宫寺信义虽然没有见过那位伊织宫司,但已经能想象他是何等老奸巨猾了。
像东野瑜这种年少有为的天骄历来都有傲气,用传承、名刀什么的诱惑其入赘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这种不要求回报的付出才是最高明的,即便最后无法招赘,他也会记着恩情。
当然,这种办法只有对那种知恩图报的人才有用,要是遇到那种白眼狼,基本是肉包子打狗。
他心中感叹着,与妻子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眼手表,向东野瑜露出歉然的表情。
“时候不早了,家里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绣吉见此,顾不上看匣子里有多少钱,连忙伏在榻榻米上:“恭送诸位大人。”
“我送各位。”
东野瑜送几人到楼下,装了好一会儿华族贵女的香织、诗织见马上就要回去,当时就急了。
两人路上几次三番想找机会凑到东野瑜身边跟他说什么,都被神宫寺柊镜冷着脸拎住衣领拦了回去。
等到了车旁更是直接像赶羊一样将香织、诗织赶进车里,回头看了眼东野瑜,向他点点头,也坐进了后座。
东野瑜与神宫寺柊镜父母寒暄告别过后,正要目送他们离去,看到香织诗织趴在车窗内侧,小脸紧贴着玻璃,两双眼睛盯着自己,像是即将被牵去宰杀的羔羊一般绝望。
犹豫两秒,还是不太忍心,于是走上前敲了敲车窗:“你们两个,刚才就一直不对劲了,是有什么事吗?”
坐在车里的香织、诗织不约而同地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见神宫寺柊镜没搭理她们,这才露出得救一般的表情,连忙打开车窗,小脑袋探出车窗齐声道。
“东野尼桑,我们修炼遇到了很多困难的问题,你能不能多来我们家里?”
想问修炼问题?东野瑜有些奇怪:“神宫寺家不是有教习吗?”
诗织抱怨道:“玉枝奶奶讲得不好,我们都听不懂。”
“你们表姐也不会?”
香织将身子探出车窗一些,用软糯甜腻的声音小声说道:“表姐总是打我们,我们想要温柔的东野尼桑教。”
东野瑜有些狐疑地打量两人一眼,这两小只从来不老实,恐怕有陷阱。
想了想,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有空再说吧。”
“东野尼桑,求求你!”
“东野尼桑,拜托了!”
香织诗织请求道,车里的神宫寺柊镜不管她们,轻声招呼司机:“开车吧。”
香织诗织闻言,注视着东野瑜,灵眸蕴着水雾,泫然欲泣的样子:“东野尼桑.”
车辆发动,很快远去,两人依然伸出小脑袋望着东野瑜。
车上,神宫寺熙子看向自己的丈夫,询问道:“阿义,你觉得东野君怎么样?”
“嗯,不差。”神宫寺信义随口说道。
神宫寺熙子皱起温婉的柳叶眉,“只是不差?”
“我先前对他的印象大多是从香织、诗织还有柊镜那里听来的,东野君长相英俊身材高大,又救了她们,因而或许会因为心中好感有偏私的嫌疑,不足信也。”
他说到这里,摇摇头:“从刚才的相处来看,我觉得有点油嘴滑舌了,看着不太可靠,没有一种像我这样脚踏实地的感觉。”
“脚踏实地?你?”
神宫寺熙子嗤笑一声,“你不会忘了自己当年在大学是怎么不要脸追我的吧?”
“那叫有勇有谋,人生大事上,哪有君子谦让之说?”
神宫寺信义神色严肃:“更何况似熙子这样人间绝色,媲美洛神的美人,谁又能沉得住气呢?”
“你都没看过洛神赋吧?”
“紧急情况下的引经据典难道还要去考究?”
神宫寺熙子嘴角撇了撇,不置可否,蹙起眉头。
“我却觉得东野君很不错,性格活泼,头脑灵活,跟柊镜的性格正好互补。那丫头跟个木头一样,性格清冷,也不知随的谁,你不要耽误柊镜的终身大事。”
“唉,熙子你这是一叶障目了,我这么说吧。”神宫寺信义一五一十地与妻子分析道。
“桃乡的时候东野君的表现可以算得上优异,人机灵,品行很不错,也有足够的福缘——毕竟在那样的妖祸里式神不在身边还能活下来。”
“可如果抛开那白狐呢?”
“整个儿一划水冠军,硬要让人说出来他自己本人在桃乡做了什么,好像除了派出式神白狐助战,找到菱泽神宫救下信明他们之外,也没做什么。”
“当然,谈不上泯然众人。可终归说起来让人觉得他太过于依赖白狐式神,本人并没有优秀到让人瞠目结舌、放下所有坚持去结交的地步。”
“而且伊织家已经先下手了。”
“东野君不是说只是赠礼吗?”
“可外人看来,那就是聘金,人家已经接受了,我神宫寺家再插手,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欺负小门小户。”
神宫寺信义说到这里,摇摇头:“而且我神宫寺家的女儿难道要去倒贴?”
兄弟萌,求月票!明天我继续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