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不断的攻打着经过的每一个院落,并在许多的院子里都放起了火。
火势不断的蔓延,越烧越旺,逐渐将大半个平原县城都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平民哭嚎着从院子里逃出来,跑到街道上,然后就撞上了守在门口的暴民。
若是男的或者年纪太大的,就会被敲碎脑壳。
若是女的,就会被拖到角落里,做些违背自身意愿的事情。
至于那些小孩子,就被一棍子打在头上,敲个血肉模糊。至于是死是活没人关心,反正早晚都是别人嘴里的饭食。
因为这些流民早就经历过无数次“易子相食”了,对于这种事,也早就没有了心理负担。
管平、田无病、臧克成他们都经历过这种残酷的事情,所以才会更懂得守住院子的重要性。
毕竟,曾经他们也是暴民中的一员。
见到太史慈箭无虚发,射倒了两个翻墙进来的企图打开院门的暴民,整个客栈大堂里的人全都受到了很大的振奋。
“好!”
“英雄威武!”
“英雄你好犀利啊!”
“英雄,我要为你生猴子!”
((⊙o⊙)额……夏仁可能穿越到了一个假汉朝。算了,这不重要。)
“都别吵!”
太史慈对着吵闹的人群大吼一声,然后顺着捅开的窗纸继续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咔嚓!”
院子大门的门闩终于承受不住撞击,断成了两截。
一群如丧尸般的暴民涌进了院子。
前面的人跌跌撞撞的趴倒在了地上,很快就被后面闯进来的人踩在脚下。后面的人则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踩到了人也不管,直到他们也被绊倒,又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
只见一团血肉模糊的人群疯狂的冲向院门,就如同一波丧尸组成的狂潮一样,猛烈的拍打向了客栈正堂的大门。
似乎在下一瞬间,这阵浪头就会将那扇单薄的门板打得粉碎。
“嗖!嗖!嗖!”
太史慈接连不断的发射着箭矢,向冲进来的暴民攒射。
大堂里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太史慈的动作,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屋子里只剩下了弓弦抽打在弓梢上的声音,还有屋外的暴民因气血上头而发出的嚎叫声。
“顶住门!”
随着孙观一声大吼,几个大汉拼命用肩头顶在了门前的那些桌椅板凳上。
“轰!”
一股人浪从屋外猛烈的撞击在了门板上,被几个汉子从屋里使劲的顶了下来。
“咔嚓!”
门板发出了哀鸣声,从门枢里撒出了许多尘土。一片片的漆片从门板上抖落下来,打在了顶住门板的几个汉子头上。
门上的竖窗棂几乎是转瞬之间就被撞断了,数不清的手从门外伸了进来,像一只只鬼爪一样到处乱抓。
党大山举起长戟,大吼一声,向着门外奋力刺了出去。
“杀!”
随即,他又将长戟的横枝放平,用力向回一拉,只染得整个戟头满满都是鲜血。而门外却不知是谁的脑袋已经被勾了下来。
“快,大伙快动手!”
眼看冲进来的暴民疯狂拉扯着窗棂、撞击着门板,顶着门的几个人赶紧拿起武器,顺着门上的窗子向外不停的乱捅。
鲜血不断的喷涌出来,溅得窗纸一片通红。
转眼之间,几扇门上的窗子便已经被打的稀巴烂,成了一堆碎木头。
太史慈、党大山和管平举着长兵器,不断的戳刺靠上来的暴民。已经贴上来的也被孙观、臧克成和田无病用刀挨个捅得倒地不起。
一刻钟之后,院子里也安静了下来。
尽管整个城池还被火海不断的吞没当中,还在连片的哭嚎声的笼罩之中,但这些似乎都离这个小小的客栈都很远。
太史慈等人经过刚刚一场激战,也全都精疲力尽。
在激烈的厮杀之中,人的精神会高度紧张,因此体力也会快速的被消耗殆尽。
这几个汉子一个个全都瘫倒在地,满头大汗,重重的喘着粗气,连大枪都举不起来了。
他们彼此看了看,一个个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苦笑。
孙观骂道:“卧尼玛,终于挡下来了。老子还以为今天要死在这了。”
“呼……这些流民哪里像饿肚子的样子!那一个个劲头比我都足。”臧克成喘着粗气说道。
“也不知还会不会有下一波流民。再来一波,俺可就真没力气了。”田无病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党大山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从已经砸烂了的窗口探出头,伸着耳朵仔细听,眼神忽然有了光。
他缩回头来大声说:“是军鼓声!各城门的守城军出动了。”
作为曾经的一名军卒,党大山自然听得出军鼓的声音。虽然说每一面鼓的声音都不完全一样,但是能传出那么远的鼓声,也非军鼓莫属了。
苟在大堂里的那些客人们一听官兵出动了,立刻来了精神。
“太好了。官军来了,咱们不会死了!”
“是啊!官军兵甲齐备,流民肯定不是对手!”
“阿娘,我想回家!”
“掌柜的,你这里太危险了,房费是不是可以免了?”
“只要活着回去,我立刻成亲,以后再也不来平原县了!”
(额……这个情况下立成亲的这个大flag,这样好吗?)
其实不光是那些客人松懈了下来,太史慈他们几个人也都觉得这下有救了。毕竟单凭他们几个,肯定是守不住下一波攻击的。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早些时候有多少流民进入了平原。
虽然没人知道县令为什么会允许这些社会不稳定因素进入县城里。但现实就是,这城里的流民数量,已经不下几千人了。
而就在客栈里的人全都松了口气,以为官军会将流民都杀掉时,一个声音却如同晴空霹雳一般,炸得所有人的神经再次绷紧了起来。
“着火啦!房子着火啦!”
燕子背着几个包袱,站到二楼的栏杆处,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整张脸都被恐惧占领,扭曲得就像狗不理包子的褶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