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几声。
随着靶子的移动,每颗子弹都能射中靶心,孟椿看向自己男人坚毅的侧脸,利落的下颌紧绷着,全神贯注的目视前方。
她怕打扰到顾长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没出声。
等到子弹全部打完,周围的众人才开始欢呼,对着一旁另一个提着枪的年轻男人,“杜齐!这下服了吧!”
“我们顾团那可是神枪手,不是浪得虚名!连顾团都敢硬刚,你个新兵蛋子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杜齐也不是怕输的人,干脆的走到了顾长安的面前,仰头大声道:“顾团,我心服口服!我错了!不应该质疑你!”
“你没错!”
顾长安站起身,将枪交给一旁的人,眼神坚毅,“每个人都有质疑的权力,不是我在你们中间级别高,我就是最厉害的。”
“但是!”
他伸手重重的拍了下杜齐的肩膀,“虚心使人进步,别太傲了小子。”
杜齐紧抿着嘴,被长安拍的肩膀疼,却仍旧站的笔直,“是!”
“行了!都散了,开饭!”
顾长安挥了挥手,众人却嚷嚷道:“顾团,别急啊,再来一次,让我们见识见识,刚才还没看够呢!”
“顾团长,再一次!”
“顾团长,再一次!”
周围的人拍着手有节奏的起哄,顾长安却轻笑了下,“散了散了,我媳妇来接我了。”
他目光含笑的看向远处站在树下的孟椿。
元庆眼尖,顿时笑道:“哎呦!得!都散了,食堂饭菜都凉了,别打扰咱们顾团找媳妇。
要是耽误时间了,顾团长回家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周围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吹了几声口哨起哄,“顾团长怕媳妇啊!”
孟椿的脸倏地红了,顾长安没好气的瞪了元庆一眼,大步上前挡住自己的媳妇,转身拧眉插腰道:
“谁要是不乐意吃饭,通通去跑五公里!”
这话一出,谁还敢起哄,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冲向食堂。
顾长安拉着孟椿转身就走。
只有刚才的杜齐还站在原地,脸上恍惚,喃喃道:“那是谁啊,跟天仙似的……”
“傻小子!”
元庆不客气的拍了下杜齐的帽檐,“那是顾团长的宝贝媳妇,要让顾团长听见你叫他媳妇天仙,等着他练你!
走走走,吃饭!”
这批是新来的兵蛋子,不认识孟椿也正常,元庆揽着杜齐的肩膀去了食堂,他这个单身的人只配吃食堂!
还没有媳妇接!
“元庆!”
熟悉的女人声音打断了元庆的思绪,他还以为幻听了呢。
“元庆元庆元庆元庆!我在叫你啊,你耳朵聋了!”
“嘶——”
元庆倒吸了口凉气,听这声音除了李玉兰还能是谁,他头都没回,拍拍杜齐的肩膀,“你先去吃饭。”
杜齐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才大步的走了。
元庆无奈的转过身,走近大夏天还包裹严实的李玉兰,“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你怎么又来了,这里是你家啊,你怎么想进就进!”
“差不多吧,我姑父是你们政委!”李玉兰摆摆手,仰脸说道:“你别扯开话题。”
“我问你,你这两次相亲有没有中意的人,你别想着糊弄我,上回你又在公园跟人相亲又被我看到了。”
“你也是,回回相亲都在公园,回回都被我看到!也不知道换个地方。”
元庆:“……”
他也没想到怎么回回都这么巧,每次都被这人看见!
顿时有些心虚气短,“李同志,我承认订婚的事情是假的,但是我们不合适是真的。”
虽然每次都是他叫着找媳妇叫的最厉害,但是他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凑合的,要不然也不能相了一次又一次的亲。
李玉兰自动过滤了自己不喜欢听的话,“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没有中意的人。”
不是!
元庆傻眼,他哪句话说他没有中意的人了!
不等元庆开口,李玉兰连珠带炮,“你听好了,我来就是告诉你既然你没有中意的女同志,那我也能追求你!
以前是我不成熟,没能给你安全感,你放心!这次我是真心的,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我说不上来我喜欢你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忘不了元庆背她下山时,感受到她的害怕,不停的开玩笑逗她笑,他其实是个很可靠的人。
闻言元庆头都大了,他耳朵根通红,结巴道:“你、你你瞅瞅哪个姑娘家会像你这么说话!”
“羞不羞人!”
“我不管,我心里想什么我就说什么,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迟早会把这层纱捅破!”
放完大话,李玉兰捂着红透了的脸闷头就跑,心里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有本事你别跑啊!”
元庆气笑了,在他面前一通胡言乱语,现在知道跑了!他没好气的看着消失的没影儿的某人。
没将李玉兰的话放在心上。
元庆摸了摸下巴,等着过几天李玉兰的新鲜感没了,就不会过来纠缠自己了。
另一边顾长安只穿着个军绿色的短袖,将作训服外套脱了盖在了孟椿的头上,“遮遮太阳,衣服不脏,我昨天晚上刚洗的。”
孟椿掀了掀快把自己整个人罩上的衣服,无奈的瞥他一眼,“太阳都落山了,我哪有那么娇气。”
顾长安轻笑了下,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将衣服撑在孟椿的头上,怕压着她。
“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孟椿:“我坐车就回来了,哪用的着你再跑一趟。”
“刚才怎么都聚一起看你打枪啊?”
“有个刚来的新兵,不服管教,非让我给他露一手。”顾长安眉眼疏朗,“看见他,又好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仗着自己能力比别人强,学东西比别人快,我那个时候也是这么傲,比他还傲,傲到目中无人。”
他一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从小到大一帆风顺,没吃过瘪。
孟椿眼睛亮晶晶的,“后来呢?后来怎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