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看到散落的物资,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她都看到了?”
男人捂住自己的胸口,扶住后面的杂物艰难的站了起来。
“嗯。”
黄毛拿着刀对准了赵若溪,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机。
“那她留不得了。”
男人面色露出一丝痛苦,艰难的开口道,“她可是执法队的。”
黄毛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不过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执法队怎么了?执法队里就都是好人了吗?你忘了之前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了?像他们这样的人更该死。”
赵若溪神色也开始紧张起来。
她躬身向前摆出防御姿态。
一手挡在前面,安抚着黄毛,“你们现在只是囚禁未成年,犯的罪还不算大。”另一只手悄悄在背后摸索着配枪的位置。“如果持械袭击执法员罪名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黄毛一脚踢歪脚下的板凳。
恶狠狠的叫骂着,“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最该死的就是你们这群执法员!”
赵若溪终于在自己的身后摸到了配枪。
不过她现在迟迟没有拔枪。
两个可怜楚楚的女孩站在面前。
在她眼里,她们的心灵本就遭受了不小的伤害。
如果在这里开枪伤人,势必会对两个女孩造成更加难以弥补的心理伤害。
一道缓兵之计扑上心头。
“你把刀放下我可以既往不咎。”她眼睛看向眼前的小女孩,“只要你让我把他们带走就行。”
赵若溪以为像他们这样唯利是图的小人一定会明哲保身,用孩子换取自身的安全。
没想到刚才还算冷静的黄毛突然暴起,拿着刀肚对着她就冲了过来。
别看赵若溪长相文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实际上她可是警校出身,拿过几次格斗冠军。
赵若溪身子一侧,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黄毛持刀的手腕,紧接着就用另一个胳膊肘击黄毛的胳膊。
黄毛也没有想到赵若溪竟然会这样的格斗技巧。
他睁大了眼睛,大叫一声,“我艹!”
手中钢刀瞬间落地。
他大脑一片空白。
正想用腿。
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原来是被赵若溪硬控来了一波过肩摔。
赵若溪把黄毛砸在地上。
急忙用脚将地上的钢刀踢飞。
紧接着就拿出手枪指向黄毛,用来震慑对方。
黄毛和男人看到枪后,明显都紧张起来,不再有其他的小动作。
赵若溪看到他们两个老实起来,按住了自己耳麦,“我是赵若溪,我现在,在……”
眼前的四个人整整齐齐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她愣住了。
现场静的可怕。
耳麦对面传来声音,“赵队,赵队,发生什么事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他们。
渴望得到一个说法。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眼前诡异的寂静。
赵若溪心头一颤,这群恶魔竟然连婴儿都不放过吗?
她仍然用枪指着二人。
身体警惕的移动着。
走到婴儿啼哭的帐篷旁,一手掀开了帐篷。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
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放下帘子。
急冲冲的走到四人面前。
先是使出全身力气,一脚将黄毛踹倒。
紧接着就是掐住男人的脖子,把枪口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她被气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说话的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这个恶魔!”
男人的嘴被枪口堵着,他想说话,却半天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
赵若溪这下更加歇斯底里。
不停地用自己的膝盖顶向男人的小腹。
黄毛翻起身来。
爬到她身边,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还没张嘴就被赵若溪一脚踩到了手上。
他抱着自己的手,一时疼的说不出话来。
两个小女孩在赵若溪背后,不停地抽打着赵若溪。
带着哭腔,“坏姐姐,姐姐是坏人!”
赵若溪还以为他们是被眼前的坏人蛊惑了。
掐住男人脖子的手转而抓起了男人的头发。
她拽着男人的头发把男人提了起来,打算遣送到防空洞设置的临时执法所。
刚想往外走,就撞见赶来的叶青竹。
赵若溪眉头一皱,打量了一下叶青竹。
难道这个女人也是共犯?
这时黄毛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叶医生,让您见笑了。”
叶青竹的手里还拿着一块面包。
她出口质问道,“这位执法员你是在做什么?”
赵若溪丝毫没有示弱,将男人往前抵了抵,“捉拿罪犯!”
叶青竹一脸难以置信。
指着男人说:“你管他叫罪犯?”
“拐卖儿童,监禁虐待儿童,利用孩子诈骗!这些难道不是罪名?”她气呼呼又朝着男人的小腿上踹了一脚,“他以前还去抢劫过金店!”
叶青竹闻言表情更加夸张了,“他可是亚岛市启明星孤儿院的院长唐天尧!”
恍惚中,赵若溪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
唐天尧这个名字在亚岛如雷贯耳。
他可是整个亚岛乃至大夏都有名的活菩萨。
年仅五十三的唐天尧在三十年的时间里先后收养了600多个孤儿。
他多年来默默奉献,为了养活孩子一个人打三份工都是常事,收入下降时他还一度靠卖血的钱供养孩子。
为了不让孤儿院那块地皮落入贼人之手,从来不敢接受外界资助,包括那些从孤儿院走出去的孩子。
他不为名利,多次拒绝过媒体的采访,甚至还拒绝了感动大夏十佳人物栏目组的邀请。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自己也是孤儿,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特别想为别人撑把伞。
叶青竹一把推开了赵若溪,扶着唐天尧坐了下来。
“唐院长,青竹眼拙如果不是黄毛去请我为你看病,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乞讨的人就是你。”说着说着,叶青竹哭了起来。
唐天尧微笑着看着叶青竹,“麻烦你了你医生,我这其实没啥病。”
黄毛这时看着唐天尧也嚎啕大哭起来,“他又背着我们去卖血了!”
唐天尧强装微笑,“那些小婴儿没有奶水喝,不能一直靠椰汁补充水分,不然以后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他不好意思的看着叶青竹,“我就去用血给他们换点水,我人高马大抽点血没事。”
转眼又看向赵若溪,“领导我骗取物资的确不对,可是……不那样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他的声音呜咽着,“你刚才也看到了,帐篷里的几个娃娃已经干巴的没有人形了。”
“至于你说的拐卖儿童,虐待儿童,我唐某自问良心,三十年来六百多个孩子我都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虐待过任何一个啊!”
赵若溪回想起刚才自己对唐天尧拳打脚踢的一幕幕。
她不仅出言不逊,甚至还用枪侮辱了他。
震惊和懊悔裹挟着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
她跪到唐天尧的面前,声泪俱下,“唐先生对不起,我实在是对不起您!”
唐天尧伸手拉了她两下,可是虚弱的身体怎么也拉不动。
“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去抢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