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爱花家里的家具和装修都充斥着一股老年人的味道。
餐桌上,堆积如山的一次性餐盒显得凌乱不堪,旁边散落着几个外卖袋,上面涂鸦着各式各样的名字。
看来,这个老东西没少带着自己的孙子在附近“探险”,顺手牵羊地偷取别人的外卖。
王初阳对此嗤之以鼻,看戏一样倚在了旁边的门框上。
孙景天直接走进了屋里观察着。
他两个小弟也大摇大摆的跟在他后面,摸摸家具,碰碰墙上的开关。
吴爱花在他们后面护住自己的小孙子,眼里充满了恐惧。
一个小弟嫌弃的说道:“孙哥,这老东西家里的也没什么值钱货啊。”
孙景天丝毫没有见外的坐在了正对着电视的沙发上。
“你家里这些老古董,我拿出去卖钱连运输费都凑不齐,你个老不死的忽悠谁呢?”
吴爱花眼前一亮,心想没什么可拿的,是不是就可以放过自己了。
她开始向之前对付王初阳一样在孙景天面前撒泼。
“我们就是社会的底层啊,哪有什么好东西,你说说那个叶家的女婿把那么好的车停在我家门口,我这小孙子能不好奇嘛?”
“他如果不那么招眼,我孙子也不可能过去玩啊。”
“要我说这事不能只怨我们吧,”她指了指王初阳,“那叶家的女婿不也有责任吗?”
王初阳突如其来的被扣上一顶屎盆子,显然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站了起来不再斜倚门框。
表情有些严肃。
可是孙景天哪敢找王初阳的事呢。
他看到王初阳严肃的表情还以为自己办的事不够漂亮,让王初阳生气了。
他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朝着面前的电视砸去。
“嘭”电视机的屏幕上裂开了一朵花。
吴爱花的孙子哇哇大哭起来。
这个电视几乎是他们家最新的一个物件了,是吴爱花的儿媳妇特意买给那个小东西看动画片的。
吴爱花也急眼了,“不是,你们怎么能随便破坏人家东西呢?”
孙景天则像是收到了什么启发一样,对着身后的小弟说:“给我砸!”
两个小弟手疾眼快,抄起来身边的板凳就开始砸玻璃啊,碗柜这样易碎的物件。
吴爱花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东西就接二连三的被砸坏。
玻璃渣子、碎木块、破塑料散落了一地。
她也不管自己的小孙子了,跪在地上拍着双腿大声哭喊着。
动静闹得太大,爱看热闹的邻居都围了上来。
身为保委会主任的苟东溪也问着味儿赶过来了。
她的姨妈在她管辖的小区被混混欺负,这怎么能容忍。
虽然,在匆匆赶来的路上,她已经构思好了如何严惩这些不法之徒,但是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还是让她感到震惊。
一地鸡毛,狼藉不堪,这不仅仅是破了几个瓶瓶罐罐那么简单,而是对她这个保委会主任的公然挑衅。
苟东溪已经看到了王初阳的存在,但是她根本没有把王初阳当成一号人物来看。
直接走到吴爱花的面前,扶起来她,并出言安慰着。
“放心吧,姨妈有我在,我一定会让官方给我们一个交代,把这些不法之徒绳之于法。”说话间她用狠厉的眼神看向孙景天他们。
孙景天是什么人啊,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拿起一把椅子坐在了吴爱花和苟东溪的面前。
“可以,你们把我车子的损耗赔偿了,我就照价赔偿你们家里的这些破玩意儿。”
苟东溪疑惑的看了看吴爱花。
吴爱花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孙景天的小弟没好气的对着苟东溪说:“这个老不死的和小东西恶意损伤我们公司的劳斯莱斯幻影!”
苟东溪知道幻影是什么级别的豪车,那是段子坤一直想买,都没敢买的存在。
只不过这样的豪车为什么会出现在白雪家园这样的老旧小区呢?
她灵机一动,“你们没有看到小区门口写的东西吗?私停车辆,概不负责!”
孙景天立马放声笑了出来,“你们这种警示语吓吓普通的小老百姓还行,对付我们这种大公司你觉得现实吗?”
“那两句话有没有法律效益你很清楚!”
说完他给自己点燃一支香烟,旁若无人的吞云吐雾。
苟东溪也感觉自己这次是遇到了硬茬子。
态度缓和了不少,“那你说需要多少赔偿。”
“二百四十万,一分也不能少!”
苟东溪如遭雷击,她这辈子可能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她的大脑在飞速的转动。
忽然她的嘴角挂起微笑,拿着手机在社区群里发了一条这样的信息:吴大妈的小孙子不小心剐蹭了社会人员的车辆,现在这些黑恶人员上门讨债,请大家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有钱捐钱帮帮这两位可怜的邻居。
然后又发了一张自己的收款码过去。
平时嘈杂的社区群此刻安静的像一潭死水。
良久无人出声。
正当苟东溪失望之际,忽然传来叮咚一声提示。
她连忙打开社区群。
是一个住户拍摄的吴爱花刮车的视频。
紧接着里面就炸锅了。
“吴爱花也太不是东西了,叶家的女婿刚刚原谅了她。”
“这不是摆明了仇富吗?平时和叶家地位对等,现在叶家的女婿有钱了,她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像这样的人就应该从我们小区驱逐出去,不然会影响我们小区的名声,房子就不好卖了!”
群里的人七嘴八舌,但是没有一个是向着吴爱花说话的。
尴尬的苟东溪额头已经急的出汗了。
孙景天继续火上浇油,“如果你们不给我赔偿,我就把这件事上报官方,到时候你这个保委会主任恐怕就……”说着他开始色眯眯的打量起苟东溪。
苟东溪被看的产生了一种异于寻常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想到了段子坤。
她又拿起电话拨通了段子坤的电话号,“坤坤,你之前一直说要给我生活费,我都没要,现在我这里出了点事,想要一些,可以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不以为意的声音,“你说想要多少,我给你打卡里去。”
苟东溪得意的看了看孙景天,殊不知自己马上就要被这个混混狠狠地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