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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东拉西扯聊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十点多。
刚吃完孙大厨精心烹制的午餐,何以宁网购的电动车到了。
她现在是特别的随心所欲,周六那天觉得有必要买,立刻网上下单。本来只想买两辆电动车,逛着逛着,在同一家店里又买了两辆电动滑板车,一辆三轮电动车侉子,就是一辆电动车侧面还有一个可以坐人的车兜。
霍兰熙指着草莓熊联名款三轮侉子,目瞪口呆:“你居然还买了这玩意儿?”
何以宁笑嘻嘻:“我小时候跟外婆看抗战剧,觉得这种八嘎车特别好玩,一直想坐坐看。”
“雅迪业务够广的啊,这玩意儿都有,多少钱?”
“九千多。”何以宁强调,“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就两万多,还不到三万。”
也就?
霍兰熙摇头失笑,以她的消费水平来说,确实便宜。自己穷,不能强行用自己的消费观去要求她省吃俭用。虽然有点担心她入不敷出,但是相信她心里有一把尺子在。说来说去,还是得好好拍短剧,能源源不断挣钱了,哪用得着担心入不敷出。
“两万多买这么一大堆东西,那是挺值的。”
何以宁笑逐颜开:“我也这么觉得,”她拍了拍车兜,“上来,我带你去兜风。”
拿着说明书的林管家笑着提醒:“这个车一般是接孩子用的,限重五十公斤。”
霍兰熙抬抬下巴:“我112,坐你的小孩座去。”
虽然限重五十,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实际承载只会多不会少,好歹一国民品牌,不至于这么抠。
不过何以宁不跟她争这个,自己只想坐一坐,圆一下童年梦,坐在哪儿无所谓。她兴高采烈坐进车兜,系上安全带,催促霍兰熙:“出发,出发!”
林管家递上安全帽,提醒:“还没上牌照,别出小区。”
“好的,好的。”喜笑颜开的何以宁接过安全帽戴上,开心的就像终于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霍兰熙一边戴安全帽一边唱:“你如果没有安全感,oh,oh,你如果没有安全感,把安全帽戴上,自信就不怕有人跟你抢yeah……”
何以宁打开手机,搜到SHE的《安全感》播放,在欢快的歌声中,举手高喊:“冲啊!”
“冲啊!么个滴滴!”霍兰熙旋转油门,三轮侉子慢悠悠冲了出去。
林管家推了推眼镜,真是疯一样的女子。
摇摇头,她慢慢笑起来,年轻真好。
三轮侉子以十迈的速度前进,两个年轻女孩笑得肆意明媚,笑声传出老远。
哪来的女神经,刚从家里出来的章怀瑜好笑,看清之后,女神看起来好快乐。
章怀瑜拐了下方向盘,斜停在路中间,饶有兴致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何以宁,眼亮晶晶,脸红扑扑,她真的好快乐。
前有拦路虎,就昨天那帅哥,霍兰熙刹车,停在几米外。
被打断了快乐的何以宁不高兴:“你怎么停路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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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缓归矣写的《何以解忧,唯有暴富》第26章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何以宁觉得他很有眼光,复又高兴起来:“雅迪三轮侉子,京东上就有。”
“你等等啊,我搜搜。”章怀瑜拿出手机,“是不是这个?”
何以宁隔空看他手机屏幕:“就是这一款,隔天就能送货上门。”
章怀瑜挥手:“谢了啊,等我车到了,一起兜风。”
何以宁笑而不语。
章怀瑜适可而止,朝她挥挥手,启动跑车后退,让出路。
霍兰熙重新启动三轮侉子,雄赳赳气昂昂离开,手机里飘出SHE的《波斯猫》。
“……有时候沉默冰冷,有时候温柔腼腆。任谁都不会是他爱情的主人。靠近时缠绵缠绵,离开时敷衍敷衍,他总是忽热忽冷忽近忽远……”
章怀瑜回头望,忽然笑出声。
“哦~亲爱的。”霍兰熙咏叹调,“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想泡你。”
何以宁慢悠悠:“他想泡我没用,我有钱有身材,想泡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我想泡他才有用。”
霍兰熙哈哈大笑:“那你想吗?”
何以宁笑盈盈:“看他能不能让我想。”
霍兰熙伸出一只手揉她脑袋:“昨天的课没白给你上,孺子可教。”
何以宁拍开禄山之爪:“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霍兰熙回头看,已经看不到那辆红黑双色的酷炫跑车,只能听到渐行渐远的引擎轰鸣。
“那车酷毙了,科技感满满。什么车,很贵吧?”保时捷法拉利的车标她认识,这车真没见过。
研究过跑车的何以宁回答:“布加迪威龙,基础款两千五,那辆估计四千起步。”
霍兰熙嘶了一声:“你是不是少说了一个万?”
何以宁乐:“你说呢?”
霍兰熙:“我觉得你也不是很败家了。”
何以宁激动,她终于沉冤昭雪:“本来就是啊。”以她的身家开1600万的劳斯莱斯,那叫勤俭持家。
霍兰熙白她一眼:“有脸有身材有钱,人品要是没问题,真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作为姐妹,我建议你不要扶贫,扶贫有风险。其实跟有钱人谈恋爱,更潇洒更快乐。哦,体检报告千万不要忘。”
何以宁笑岔气:“你是手上开车,脑子里也不忘开车。咦,好像下雨了。”
梅雨时节,雨水说来就来。
何以宁双手放在头上,催促:“调头,回家。”
霍兰熙一边调头一边建议:“加一个雨棚。”
何以宁嫌弃:“丑拒。”
霍兰熙:“那活该你当落汤鸡。”
紧赶慢赶回到家,还是淋湿了,两人各自回房间洗澡,收拾好后便前往老家。
半年没回国了,
()霍兰熙决定趁着还没忙起来,先回家看看父母。今天下午去,后天早上回,两地相距三百多公里,自驾四个小时。
闲着也是闲着的何以宁跟着回去看看霍家父母,再给外婆扫墓,她已经一年多没去看过外婆了。
霍兰熙再次跟何以宁商量:“你确定要开劳斯莱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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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兰熙摊手:“虽然劳斯莱斯坐起来真的很舒服,但是,你要知道,这车在咱们那小地方一露面,说不定第二天赵家就知道了。万一他们黏上来怎么办?”
这个可能还是有的,赵家做的是铝合金门窗生意,据她妈说,这几年生意不景气。赵家那刻薄老太太不要脸的很,当年何以宁考上A大,高中奖励了十万块钱。赵老太跑来他们店里找何以宁,说的比唱的好听,担心何以宁年纪小乱花钱被人骗,替她保管。
呸!
被人骗,是不是指他们家?
让她保管,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何以宁当然不会给,话也说的不客气,赵老太就开始算养她花了多少钱。
何以宁拿出账本跟他们算,何外婆有一本账本,记录着儿女给的钱。
何外婆是个能干人,在自家一楼开了一间棋牌室和小卖部,村里有田有地,养鸡养鸭,祖孙俩自给自足。除了逢年过节子女偶尔给个几百块钱的红包外,就没向子女要过钱,也就无从说起何以宁的抚养费。
12岁之前,都是何外婆在养何以宁。
12岁那年,何外婆病逝,何以宁在村上小学读六年级。何外公早就去世,何舅舅一家在外面做生意。何燕兰也没说把何以宁接走,就让她一个人留在村里生活,用的都是何外婆留下的钱。
初中被送到寄宿学校,学费生活费都是何外婆留下的钱。因为村里的房子被何舅舅卖给同村本家,她过年那几天只能去赵家住。
高中学校为了挖她过来撑门面,免学费发生活补助,还破例让她寒暑假也能住宿舍。她就再没踏进赵家的门,那边也没说来找她。
总而言之,何以宁没花过赵家一分钱,赵家那老太太臊眉耷眼离开。
十万块钱都眼热,万一知道何以宁这么有钱,还不得眼红到滴血,想方设法黏上来。
霍兰熙看着她:“我替你去扫墓。”
“我想外婆了,至于赵家人,”何以宁慢慢笑起来,“我十几岁的时候不怕他们,现在更不会怕他们。黏上来,我正好可以出出早年受的窝囊气。从明琪她妈身上,我发现一个道理,以前我想起她只会记得她那张高高在上的嘴脸,记起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怒。现在我一想起她,只会记得她被我气晕过去,狼狈躺在地上的那一幕,只想笑。”
她撩了下头发,对霍兰熙眨了眨眼:“快乐就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当年,她的快乐建立在我身上,现在轮到我建立在她身上了。”
她不在乎赵家人做什么,因为赵家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义务善待她,只有何燕兰有义务。
迄今为止,她最恶心的一句话便是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因为她遇上了这世上最恶心的父母。
霍兰熙怔住,劝她放下?
有位相声大师说过,那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劝你放下的人,离他远点,小心哪天雷劈他的时候连累你。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霍兰熙没再说什么,她现在有钱有保镖,就算赵家黏上来又如何,想靠近都难。要是死皮赖脸无理取闹,只要舍得砸钱,还怕收拾不了。
*
虽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是傍晚时分的饭店依旧坐了不少出来吃饭的客人。
当劳斯莱斯停在饭店门口的时候,有一个是一个都看了过去,哪怕不认识车标的人都知道这是一辆豪车。
有客人认了出来:“劳斯莱斯啊,这是把五六套房坐在屁股底下。”他对收银台后面的霍母笑,“老板娘,你家这店名气是打出来了,这么有钱的人都专门来吃饭。”
霍母哈哈大笑:“不一定就是来我们家吃饭的,我们哪能和那些五星级大酒店比。”不过眼神还是挺期待的,停在正门口,不像是临时停一下,也没这么缺德堵住门面的有钱人吧。
霍母忍不住从收银台走出来,就见车门打开,自家那说明天回来的闺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霍母:“……”
她使劲眨了眨眼,再使劲眨了眨眼,真是自家闺女!
霍母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去,发现闺女穿得格外体面,那耳朵上脖子里手腕上亮晶晶的,难道闺女给她拐了个有钱女婿回来?不能够吧,才说和那个洋鬼子分手。
“你这是什么情况,这车?”
“阿姨。”何以宁打着伞从另一头走过来罩住霍兰熙,笑盈盈叫人。
“宁宁!”霍母惊讶地看着漂亮到差点不敢认的何以宁,问号已经具象化,“你们俩丫头,这是闹什么呢,我糊涂了。”
“进门说,还有空包厢吗?饿死我了。”霍兰熙走进店里,对满脸好奇的客人和服务员笑着点头。
霍母反应过来:“二楼有。”
一手拉一个,脚步飞快上二楼,都没发现一起下车的程英。
程英没上楼,随便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人家亲人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她就不上去了,和赵旭峰在下面吃饭。
赵旭峰把车停好过来,问人呢。
程英手指朝上指了指:“楼上包厢,扫码点单,你扫一下,我点了两个菜,你再看看要加什么。”
有个好奇心重的服务员拿着大麦茶上来,未语三分笑:“哥,姐,你们是我们少东家的朋友?”
赵旭峰把水杯挪过去:“哪能呢,我们俩一个保镖一个司机,都是给何小姐打工的。”
“何小姐这么有钱了,她不是刚毕业?”服务员瞪大了眼睛,他是老员工了,所以知道的比较多。
赵旭峰:“何小姐爸爸有钱。”
楼上包厢里,霍兰熙如此这般一说,然后嘿嘿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看你闺女这不就鸟枪换炮了。”
霍母没理会得意洋洋的女儿,拉着何以宁的手拍了拍:“挺好的,咱不跟钱过不去。”这孩子苦水里泡大,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撇撇嘴:“回头让你那妈知道了,她能几天几夜睡不着。”
真就没见过那样当妈的,男人对不起你,你恨男人去,迁怒孩子干嘛?孩子又不是别人逼你生的,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生下来。既然把她带到这世上来,那不管怎么样,就得好好疼孩子。
何以宁笑意盎然,她中彩票,何燕兰且没那么难受。她靠‘爸’,何燕兰真能几天几夜睡不着。
曾经她也几天几夜睡不着,在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以至于何燕兰那么厌恶她。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像个傻逼一样怀疑自己否定自己,她还不遗余力地讨好迎合赵家所有人,只为了得到他们一个笑脸。
有一天突然清醒,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只是自己的存在对何燕兰而言就是错,不断提醒着她,有个男人背叛了她抛弃了她伤害了她。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伤害你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你凭什么来伤害我。
霍母点了一桌何以宁爱吃的菜:“多吃点,在外面可吃不到这么正宗的家乡菜。”
何以宁嘴甜:“我在外面最想的就是叔叔烧的菜。”
安顿好两人,霍母下去忙。
大厨霍父百忙之中亲自送菜进来,说了几句之后离开。
吃饱喝足,何以宁和霍兰熙下楼,去后厨找霍父霍母道别。店里不能离人,他们还得晚点回家。
角落里,赵思月疑惑地看了又看,不是很确定地拉了拉赵思阳:“大姐,那是不是二姐?”
玩手机的赵思阳抬头,顺着赵思月的手看过去:“哪个?”
“进后厨了,”赵思月摇了摇头,上一次见二姐还是五年前的暑假,二姐向妈妈要户口本。二姐和外婆一个户口本,外婆去世后,户口本是妈妈保管着。时隔五年,她对二姐的印象已经变得模糊,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影子,“应该是我看错了,二姐怎么会在这里。”
赵思阳挑眉:“怎么?你还想她了。”
赵思月抿了唇没言语。
低头点菜的赵星辰接过话头:“想她干嘛,没良心的东西,上了大学就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妈妈。白养她这么多年,这种人就是白眼狼。”
赵思阳腹谤,说的你妈是个慈母似的。要不是奶奶去要奖金,他们都不知道何燕兰那么狠。一直以为何燕兰虽然把人往学校一扔眼不见为净,但是该给的钱总是给的。所以奶奶觉得自己去要钱天经地义,总不能培养出来后便宜了别人,哪知道何燕兰连钱都不给。
这事办得太刻薄,被奶奶那么一闹,传了出去,弄得她爸好一阵子没脸见人。她爸真没那么小气,连继女的生活费都不舍得,只当何燕兰在给。
“大姐,我们点个清蒸帝王蟹吧。”赵星辰笑嘻嘻指着水族箱里的帝王蟹。
赵思阳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小混蛋真是花别人的钱一点都不心疼。不禁后悔,她就不该脑子一抽答应赵星辰来这家所谓的高评分饭店吃饭。
“大贵了,你点个肉蟹煲吧。”
赵星辰不乐意:“可我想吃帝王蟹。”
“没钱,吃不起。”赵思阳没好气,她一个月辛辛苦苦到手也就八千多块钱,花一千吃个螃蟹,当她冤大头吗?
赵星辰不悦:“爸爸出门的时候不是转了三千块钱给你,让你带我们玩,这一天就看了电影去了游戏城,没花多少。”
眼见他一幅你别想贪污我钱的理直气壮模样,赵思阳气不打一处来:“谁跟你说那三千块钱全都是给你用的,不能是爸给我的吗?怎么,家里的钱只能给你这个宝贝儿子用,我不能用。”
她对家里重男轻女深恶痛绝,思阳思阳,怎么不干脆叫思男思儿思子。
赵星辰被呛懵了,不明白赵思阳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吃了枪药一样,愣了愣才委屈又愤愤道:“爸爸说的,给你钱了,让我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跟你说。”
“我付我付。”赵思月怕两人当众吵起来丢人。
赵思阳的脸色更加难看。
“还是姐你大方。”赵星辰顿时喜上眉梢,顺着杆子往上爬,又点了一份羊排,“网上说他们家的手抓羊排特别好吃。”
赵思月跺脚:“你不要太过分啊。”花的可都是她的私房钱。
赵星辰笑嘻嘻:“爸爸奖了你一万块钱,别以为我不知道。”
赵思月超常发挥,高考考了635分,而赵星辰只考了214分。赵德海把儿子骂了一顿,然后奖励小女儿一万块钱,还打算好好摆一场升学宴。
“奶奶前几天不是偷偷给你钱了。”赵思月揭他老底,“我都看见了,厚厚一叠,少说也有五千。”
赵星辰振振有词:“我都充游戏里了,还想问你借一点买新皮肤。”
越听越来气的赵思阳彻底拉了脸,自己这次跑回来是为了要钱买房,老头子说没钱,转身对两个小的倒是舍得。连奶奶也是这样,嘴上说着最疼她,绝不会让后妈欺负她,可还不是宝贝孙子最大,偏心都偏到咯吱窝里了,宁肯给孙子氪金,也不肯给她买房。
越想越气不过,赵思阳站起来扭头就走。
赵思月和赵星辰面面相觑。
赵思月责怪弟弟:“都是你,又惹大姐生气了。”
赵星辰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她天天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她几千万,怪不得一大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
赵思月踢他:“你别乱说。”
赵星辰哼了一声:“谁乱说了,她都二十九啦,奶奶都说她要是三十之前再嫁不出去,就要砸家里了。”
赵思月没话说了,对于刚刚结束高考的高中生而言,二十九,哪怕是虚岁,真的是一个说得上‘老’
的年纪了。
她叹了一口气:“要不我们回家吧,大姐这样子,我们怎么吃啊。”
赵星辰不答应:“来都来了,菜都点了,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赵思月翻白眼,到底心思更细腻些,主动电话联系赵思阳。
赵思阳想直接开车走人,可她不敢真把龙凤胎扔下不管,只能说:“我回车里拿充电宝。”
她真的去拿了充电宝,撑着伞往回走,看见一辆劳斯莱斯缓缓停在饭店门口,忍不住定睛细看,就见饭店里走出两个年轻女人,打开车门坐进去。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打开车门的那个人好像……何以宁!
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见,可好歹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年,何况赵思阳对何以宁的有阴影。同一个家里的女孩子,一个成绩正数,一个成绩倒数,三天两头被人拿来作对比,比的赵思阳想不产生心理阴影都难。
记忆中的何以宁常年套着又肥又大的校服沉默寡言,可那个人,哪怕隔得有点远,她都能一眼认出来,穿的是香奈儿当季新款连衣裙,背的是爱马仕稀缺款手袋,她还坐进劳斯莱斯!
是不是认错人了,毕竟也有五六年没见了?
赵思阳快步回到饭店,问赵思月:“你刚刚说看见何以宁了,是不是刚才走出去坐进劳斯莱斯的人?”
赵思月咬了咬唇:“大姐你也觉得像二姐。”
“什么像啊,分明就是她!”赵思阳笃定。
低头打游戏的赵星辰茫然抬头:“什么二姐,劳斯莱斯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赵思阳哼笑两声:“不吃了,回家,这事得告诉你妈。”
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亲爸傍富婆,亲妈傍土老板,如今女儿也傍大款。全家都吃软饭,全家都没浪费了老天爷赏的脸。
赵家刚吃完晚饭,何燕兰在收拾桌子,奇怪:“这么早回来了,怎么不多玩会儿?”
赵思阳看看何燕兰再看看赵德海,女人温婉端丽,明明生了三个孩子年近五十,却像才三十来岁的少|妇;男的就没眼看了,大腹便便的土老板。
也就是她当年无知,竟然真的傻傻相信老头子说娶何燕兰是为了她好,因为何燕兰是语文老师,可以给她辅导功课,以后在学校没人敢欺负她,走出去有面子……什么为了她,分明是老头自己色迷心窍。她妈为了替他拼儿子,羊水栓塞死在手术台上,不到一年他就娶新人,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一股恶意腾空而起,赵思阳凑了过去:“兰姨,我们今天看见以宁了。”
何燕兰神情微微一滞,转瞬恢复如常,她淡声道:“你们就当没看见,她早已经和我们家没关系。”
“那怎么行,”赵思阳一脸不赞同,“兰姨你真得管管了,我今天见她一身大牌奢侈品,还坐进劳斯莱斯,她可别是误入歧途了。”
说得这么直白,在场谁也不是傻子,便是最小的赵思月赵星辰都明白言下之意。
赵星辰喊出了在场人所有人的心声:“卧槽!她不会是被包养了吧。”
这话一出口,赵思阳清楚看见何燕兰眼底浮现浓烈的厌恶,心里顿时痛快又鄙夷,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就老头那乡镇土老板德行,她可不信两人是真爱。
“不会的,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二姐学校好,工资应该挺高的。”赵思月辩解,相较于对她爱答不理的大姐,二姐明显对她更好,会教她写作业会给她扎辫子。
只是奶奶不喜欢她和二姐亲近,说大姐跟她一个爸爸一个姓,才是真正的血脉相连。
妈妈也不喜欢她和二姐亲近。
赵思阳轻蔑撇嘴:“工资再高,她才毕业能有多高,怎么可能几万几十万的奢侈品随便买,更别提那辆劳斯莱斯。”
“那些名校毕业的去了大公司,第一年就能挣几十万,其他地方省点也不是买不起,你自己还不是拿着万把块钱的工资买名牌。车子嘛,朋友啊同事啊,或者其他情况都有可能。”赵德海都看不下去蠢闺女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真当何燕兰看不明白,再让她这么说下去,两个小的都得转过弯来。
这丫头真让人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因为她妈的事情,自己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格外宠着她一点,结果把她宠坏了。连个正经大学都考不上,只能咬咬牙送出国镀金,哪想她在国外混了六年,回国后继续混日子。
快三十岁的人了,要事业没事业,要家庭没家庭,浑浑噩噩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一样,就会张口向家里要钱。有时候,他真恨不得何以宁才是自己亲闺女,可惜这种事没得选,摊上了只能认。
赵思阳没有见好就收的打算,她心里烧着一股邪火:“要是靠自己那是挺厉害的,就怕她走了捷径,将来追悔莫及。这个社会诱惑太多了,特别是针对那些年轻漂亮,无依无靠独子在外面打拼的女人,兰姨,你说是不是?”
“你知道什么,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赵德海变了脸色,这是把何燕兰都骂了进去。
女人嫁给经济条件好的男人,这不挺正常的事情。她相亲挑三拣四,不就是想找个条件好的对象。怎么不想想自己的条件还不如当年的何燕兰,人家好歹年轻漂亮有文化还是高中老师。
何燕兰平静望着赵思阳,甚至还浅浅笑了下,声音不疾不徐:“她已经是成年人,走什么路,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也与你们无关。思阳,你不需要为她操心,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赵思阳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除了最开始被恶心了一下,何燕兰再没有多余的情绪。即便是在丈夫儿女面前,她依然毫不掩饰对何以宁的冷漠。那不是装出来的冷漠,是真正的漠不关心,不关心自然也就不会痛心疾首。
赵思月赵星辰怔怔望着神情冷漠又平静的何燕兰,仿佛不认识一般,难以相信这是往日里温柔可亲的妈妈。
赵德海一阵头疼,无论是对家人亲戚同事学生哪怕是邻居,何燕兰都温和有礼。唯独面对何以宁,她冷漠异常,无论外人怎么劝说,坚持故我。据何家人的说法,何以宁长得像她亲爸。
当年他知道何燕兰一直没给何以宁钱后,忍不住问她,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一旦被逼急了眼,会自己去找钱,走了弯路怎么办?
何燕兰也是这幅表情,语气轻飘飘:“没人逼她,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任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