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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坏了:“年三十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反正大家都在家里过年,也不会有人发现。”
周远看了陈庆一眼,陈庆只是低下头。
周远勾了勾唇:“那就麻烦婶子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中秋不也一样是这么过的。”孙大娘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程的路上还是有人搭车,但因为每个人身上都带了很多东西,所以都给了周远车钱,周远也都收了,陈庆也从荷包里拿出几枚铜板,放在周远的手心。
周远接了,没像接其他人的钱一样放在袖子里,而是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荷包里。
周远在腊月二十八那天去找了村长,带着一些点心,说要找个地方给祖母立个坟。
这事本来是不用跟村长说的,毕竟后山那么大,一座坟却很小。
村长本来因为陈四孟柱子的事情对周远有些意见,但这件事周远又如此郑重,带来的礼又不算轻,所以村长的脸上带着笑。
“没事的,山那么大,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周远点了点头,又对村长表示感谢。
大年二十九一早,周远一个人上了山,找到一处开阔的,能看到洛河的地方,挖了一个坑,把他从老家带来的祖母的衣裳都埋进了土里,只留了一件做念想。
做好一切之后,周远靠在那个坟包边,轻声用着故乡话说:“答应您的,带您来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我做到了。”
“您还好吗?不知道又托生到了哪一处地方,不过不要再这么苦了。”
“我也很好,我快有家了。他是一个很好,很可爱的人,等要成亲的时候我会带他来见您的。”
“祖母,我有些想您了,都快记不清您的样子了。”周远按着眼睛,“好多年了,您也不说给我托个梦。”
“这么坟是我亲手挖的,太匆忙了些,我相信您也不会在意的。”
周远站起身来:“祖母,明天我再来。”
大年三十。
陈庆跟孙大娘起了个大早,先前杀的鸡在早上就煮好,这会儿昂着头被带到坟前。
先去祭拜孟家爹爹,照例香蜡纸钱都是陈庆买的,这是陈庆想要为这个家出的一份力。
孙大娘说话的时候,陈庆安静地待在一边。
到了孟涛的坟前,陈庆点燃了香烛。
他后来梦见过孟涛一次,没有告诉孙大娘,这会儿说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能让她开心一点。
“娘,我后来又梦见过他一次。”
孙大娘边烧纸,果真转过眼看陈庆。
“第一次梦见他,他说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戴孝,明明我跟他不熟。”
孙大娘记起来,当时陈庆好像还在梦里叫出了孟涛的名字,她笑起来:“好像是涛子会说出来的话。”
陈庆也笑,弯了弯眼睛。
“第二次,是您发热那次,他急得很,问我怎么还能睡得着。”
“他即使在天上,也念着您。”
孙大娘红着眼睛,又点了点头:“他是个孝顺孩子,你也是。”
从山上回来,孙大娘就张罗年夜饭,陈庆就拿着她熬的浆糊,开始贴福字和春联。
先前过年的时候,他们都只是买一个福字,贴了就当过年了,今年还买了三幅春联,都要陈庆来贴上。
家里的房门门不高,陈庆踮脚能贴好,只是在贴横批的时候,陈庆搭了凳子,小心翼翼。
“阿庆,小心点,别摔了。”孙大娘也在灶房里喊他。
“知道了。”
完了堂屋,还有灶房,孙大娘帮他扶着凳子,贴得很快。
最后是大门口。
原先他们只是在门上贴两个福字就算有个过年的意思,今天却要在门房最高的地方贴上横批。
先前的凳子也不够高,陈庆有些无力地举着浆糊碗,生闷气,要是自己再高一点就好了。
陈庆垂下头,想跟孙大娘说大门的对联他贴不上,就有人从他的手里接过浆糊碗。
“贴不上去?”周远问
陈庆抬头瞪他,能听得出他话里的调笑意味,明里暗里就是在说他矮。
“我来吧。”周远站在陈庆刚才站过的凳子上,轻轻抬手就把浆糊刷了上去,“横批。”
陈庆这才回神,把横批递给他。
周远干起活来更干净利落,他把大门口的贴了,又去整理了一下陈庆刚刚贴歪了的其他两个。
虽然都不怎么认识字,买对联的时候都是让小贩选的意味好的,一看红彤彤的一片,很是喜庆。
周远说:“本来就是来借浆糊的,我先回去贴我家的。”他说完之后就看着陈庆。
陈庆低下了头。
孙大娘说:“一个人贴到底不方便,阿庆你去帮他贴一下吧。”
陈庆这才应了,端着浆糊碗,跟在周远的身后去了。
孙大娘又叮嘱周远,让他晚上来吃饭,周远也应了。
说是陈庆帮他贴春联,实际上全是周远自己一个人贴的,贴得也很是敷衍,歪歪扭扭的,陈庆看了都叹气。
没一会儿贴完了,陈庆又捧着碗回家,帮着孙大娘一起做饭,周远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家飘出的炊烟。
第38章
大年三十,村里人除了上山祭拜,就基本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准备团圆,没有人会在村子里闲逛。
今年的年夜饭他们商量了一下,要比往年都丰富一些。
“汆个丸子汤,一会儿泡一点你们先前晒干的菌子,蒸个扣肉,切一盘腊肉,再烧一顿乱炖,贴些玉米饼。”孙大娘掰着指头算,这些应该就够我们三个人吃了。
陈庆点头,往年的除夕夜,他跟孙大娘就只是炒个肉,吃了也不守岁,各自回屋休息,等到子时再出来放一挂鞭炮,年就算过完了。
今年难得这么郑重地过年,他们一下午都在准备着。
等到夜幕降临,一桌子的菜也都做好了,孙大娘刚想让陈庆去叫周远,周远就已经来了。
他的手上提了两坛酒,还有一包蜜饯。
年夜饭摆在堂屋里,桌下面摆了一个炭盆,虽然屋子里没有地龙,但也是暖融融的。
堂屋的神龛上摆着孟家爹爹和孟涛的牌位,孙大娘摆上了两副碗筷。
周远给他们三个人都倒上了酒,陈庆摆手说没喝过,孙大娘想着过年高兴,就说让他也尝尝。
周远也说:“这不是烧刀子那种烈酒,是我在外面买回来的,掌柜的说这是桂花酒,不醉人,喝完之后还能有桂花的甜香。”
听他这么一说,陈庆也有些跃跃欲试。
吃着饭的时候,周远就又跟他们说起自己去京城的见闻,京城之行没什么说的,但西辛府的那一行,才真的是让他印象深刻。
“带回来的调料你用过了吗?”周远问。
陈庆摇头:“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怕浪费了不敢用。”
周远说:“我听那边的人说,这东西叫辣椒,用它做菜的话能够产生一种很刺激的味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