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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把自己卖给人牙子的。
他们回到家里,合计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现在难的是他们想要计划着给孟涛办个白事,但是那周远家修房子好像又很急,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他们还是怕冲撞了。
孙大娘想了想:“先问问他介意不介意吧。”
陈庆点头,看着孙大娘出门,去找周远,孙大娘没带他,他也不想去。
只是没想到转机来得很快,他们联系的木匠那边说,有人来退货,说是棺材裂缝了,寿材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经出售概不退换的,无奈那家人一家子的泼皮无赖,木匠只好折算了一下,退了他们钱,想到先前陈庆他们着急买寿材,便急着联系他们了。
第二天一早陈庆就跟孙大娘一起去了木匠那里,发现寿材只是一点点的瑕疵,木匠给的价也不高,孙大娘就定了下来。
事发突然,孙大娘想第二日去找周远说一说,得到的结果自然是周远不介意,还让孙大娘定下日子之后跟他说一声,他们是一个战场上下来的,自然也希望能送孟涛最后一程。
把这个消息跟陈庆说了之后,陈庆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当天就定下了日子,随后就回去准备采办。
这件事自然也在村里传开了,村里人面上都是让他们节哀,实际在心里说他们有钱烧的,那孟涛连个尸体都没有,还大费周章地买棺材,办白事,吃饱了撑的。
他们不管旁人的看法,只自顾自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上镇上前去采买,办白事的说可以他们自己买菜,那边出人工就行,于是孙大娘带着陈庆上了镇上。
主要是为了买点猪肉,陈庆还想买点骨头,这是他小的时候,他小爹常做给他吃的,他们家太穷,小爹就买些骨头给他炖汤,好歹有些肉味。
看着娘亲跟屠户讲价,一文钱都要争执个几个回合,陈庆有些羡慕,他要是在买东西的时候觉得价贵的话,就会不买了,只是选好的东西不要,店家又会叽叽歪歪说一通,这个时候陈庆耳朵通红,会飞快地离开原地。
虽然被人背后说坏话议论很难受,但多花钱会让他更难受,他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哎,要是他能像娘一样那么利索,就太好了。
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下,孙大娘成功地让屠户送了她四五根已经剃得干干净净的大骨头。
回去的路上,他们的背篓背得满满的,背篓都是陈庆在背,他们自然都舍不得坐牛车,只是没想到又在路上碰到了周远。
这次周远再问,孙大娘就带着陈庆坐上了他的牛车。
陈庆埋着头,从怀里掏出了两文钱。
这下孙大娘和周远都看着他。
陈庆把头埋得更低。
第5章
周远赶车的速度并不太快,很稳,牛车上是他从镇上准备带回去用的修房子的东西。
孙大娘知道陈庆不爱说话的性子,于是便跟周远闲聊起来:“近期就动工了?准备起几间房啊?”
周远回答:“三四间吧,灶房,两间卧房,一个堂屋,还要再搭一个茅房。”
孙大娘点头:“你一个人那也是够用了,牛车是你买的?”
周远算是有问必答,比当时在花婶子面前话多了很多:“是的,想着有牛车出门或者干农活都方便。”
陈庆听着他们说话,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上靠着孙大娘的肩膀睡着了。
周远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就收回了目光。
孙大娘又说:“我们家阿庆性子有些内向,要是他有什么不好的,你多担待。”
她自然是知道陈庆的性子的,闷,不爱说话,大场面之下又很怯场,有时候又有些不太会看气氛。
周远又看了一眼陈庆,他睡得很熟:“不会,都是一个村的。”
想起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孙大娘自然想知道一些孟涛的事情。
虽然周远在村长面前说孟涛让他照顾自己的寡母,他们在一个营里,周远在先锋营,孟涛好像是在步兵营,两个营没什么交集的,他也不认识孟涛,上次那么说,只是为了照拂他们一下。
还有他们同村的这些人,为了防止一个地方的拉小团体,在进军营的时候就都打散了,周远是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帮孟涛收了尸,战局瞬息万变,所以战死的将士只能就地安葬,孟涛算是幸运,还有个全尸,有很多人,甚至连尸体都没能找到。
但对着孟涛的娘亲,他没有办法说出这些事,只是说:“我们在一个营,平日里交集不算太多。”
孙大娘眼巴巴地盯着周远,想要从这个陌生人的嘴里听到更多关于自己儿子的消息。
“他是在两年前古平关之战中英勇战死的。”周远说,“那一战十分惨烈,敌我两败俱伤,他们步兵营,给我们争取了很多时间,也为后来的大胜打下了基础。”
孙大娘抹了抹眼泪:“我儿英勇。”
陈庆感觉到孙大娘的肩膀抽动,他醒了过来就看见孙大娘在抹泪,陈庆从怀里掏出自己给自己绣的帕子,上面是他家养的大鹅的样式。
他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周远,动了动唇,孙大娘哽咽着说:“周远只是跟我说了一些涛子在军营里的事。”
陈庆这才小心翼翼地移开眼睛,随后目光里有带着一点期待看向周远,虽然他和孟涛素未谋面,但也想听听他的事情。
周远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就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赶着车,陈庆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再开口的打算,小小地叹了口气。
一路回到了村里,陈庆和孙大娘才发现周远要盖房子的宅基地跟他们家离得不太远,甚至可以说是很近。
孙大娘愣了愣才说:“那以后就是邻居了啊。”
周远点头:“是的。所以家里什么时候办丧事?作为孟涛的战友,我应该要来给他上一炷香。”
“应该的,应该的。”孙大娘对面前的周远很有好感,他高大英俊,身上又有些从战场上下来还没收起来的杀伐之气,她在想,要是涛子能回来,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三月二十七,宜出殡。
孙大娘早就给村里的人通了气,她不是为了什么礼钱,她就是想让孟涛风风光光地走。
邻村的办白事席面的人家早就来了,看了一圈他们准备的食材,当下就定下了一桌的规格,三个凉菜,四个热菜,一个汤,也将将够用,比这个规格更差的他们也做过。
跟做席面的一起来的还有端工,他们是办白事的一把好手,所有的流程礼节,该怎么做他们都一清二楚。
他们家的院子不大,借来的桌椅板凳都已经摆到了门外的小径上,一共摆了五桌。
孙大娘相熟的婶子都来帮忙了,也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几个鸡蛋,几块白布之类的。
更多的人都会在中午才过来,上午时间他们要把棺木下葬。
陈庆作为孟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