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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奚清坐在溪水旁边陷入了沉思。
略起波澜的水面映照着他的身影,是一个穿着灰色麻布面料,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很多尘土的小孩。
幼小到让祝奚清看清这身影时,第一想法就是,哪家大人这么不负责,竟然敢放任一个小孩在野外。
虽然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系统带到的新的任务世界了。
但是……
“这个就是你说的佛子?”祝奚清蹲在地面,望向天空的脸看起来格外茫然。
有头发,三岁左右,没有任何与和尚有关的特征。
有一说一,在进入任务世界,系统大致介绍过有关这个世界的情劫以后,他只觉得自己将扮演的是一个成年和尚,并且是困于修为止步不前的主角。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另一个让他困于情劫,一辈子都不得突破的人出现。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三岁!独自在野外!
而且还是在水边……
虽然这个是祝奚清自己主动走过来的。
主要是他发现视角尤其奇怪,矮到不行以后,就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在看清楚之前,还曾幻想过,佛子佛子,兴许这个世界的背景比较复杂,存在三界什么的,而他就是来自上界的佛子嘛。
因此如果是一个灵童形象,这也不算意外。
然后转眼就被现实糊了一脸。
穿着打满补丁衣物的幼童,满头乱发,不知前路。
佛子?
系统确定自己不是在坑人吗?!
【是的没错,你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我们所到来的时间节点也并没有出错。】系统咳嗽一声,开始介绍起这个世界的详细。
就像祝奚清的猜测一样,佛子确实来自上界,下凡是来历劫,也是传播佛法、拯救苍生的。
但既然是历劫,又哪能一路顺遂。
情劫固然重要,但其他的也不代表虚无。
“这就是你给我三岁开局的理由?”
系统同样在系统空间里望向天花板:【至少我们来到的时间点,不是你刚出生,连生理情况都无法控制。】
祝奚清有点想生气,比如指责系统的鼻子,简单问候一下什么的……但小孩子的身体却让他意外地想哭。
演员嘛,还是要注重一下自己的感受的,于是他真的哭了。
这下系统慌了。
【别哭啊!】
各种夸奖哄着的言论接踵而至,中间也穿插了关键信息。
上界下凡历劫,以成就佛道的佛子,本来就不可能是什么长辈安排下来镀金的。
他来这人世一遭,是为遭尽苦难。
系统还举例了苦行僧的说法。
那是一群认为只要自身经历的苦难够多,世人就会少经历一些苦难的群体。无论如何,也都是值得钦佩的人群。
佛子也是一样的。
他仿佛生来就带着苦难。
眼下的母亲是官宦家族出身,却因父辈做了错事遭贬,是以入了青楼,只能当一辈子妓子。
但青楼老鸨却在她冬日得了风寒,一场大病,人即将死去之前,给了她药,也给了她一个离去的机会。
“你往后无论是生是死,我上报的都只会是死。”那个脸上有着皱纹的老鸨留下这句话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了。
风寒病痛到底没要了女子的命,而后她便是无户籍无姓无名之人,只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却余生,再不管过往一切。
但谁又知她遇见了佛子。
一个被双亲丢入水中试图溺毙的孩子,
天生异瞳,被视为鬼怪。
也许是需要一个支撑,也许是心生怜悯,新的妈妈收养了彼时还在襁褓之中的佛子,两人相依为命。
现今佛子三岁,收养他的妈妈却因过往积劳成疾,再加上早年风寒入骨,于这秋日时节之中,缠绵在病榻之上。
三岁小孩能干什么?尤其他们生活的地方根本没有人烟。
吃饭都是个事儿,更何况去找大夫。
这身体虽然知道妈妈即将死去,却仍想着外出寻找妈妈口中曾经提过的草药,挽救那条鲜活的生命,所以才走出家门……
而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节点到来,也有特殊的寓意。
【如果我们所来的时间节点是未来,那这个女人就是必死的结局,佛子的一切过往也就只成背景设定。】
【但你已经知道世界是真实的……】
【是选择放任这个女人死去,最后将其埋葬,按照遗言离开这片无人烟的冰冷之地,直到遇见修佛的和尚师父……还是想要救活她呢?】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答案,祝奚清就已经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擦干净眼角的眼泪。
系统也松了一口气。
幼童用稚嫩的声音说道:“麻黄、细辛、羌活、桂枝、白芷都有治疗风寒之效。”
“麻黄长在干旱之地,我靠近水边,这边地区应当不会有。细辛花期五月,果期六月,时间过了,想来也找不着。此为妈妈隐居之地,本就偏向山脉,倒最适合羌活生长……”
正值秋季,也刚好是羌活果期。
如果能找到,妈妈兴许就还能再活下去。
是以即便只是幼童,即便衣着褴褛,小孩也依然走出了家门。
从日头高升,到日轮西落,小孩的身上添了很多擦伤划伤,和因为摔跤变得满身杂草枯草的模样。
数个时辰过去,他也如愿找到了自己要的羌活。
但药又怎么能轻易入口。
顶着星夜走向木屋家门之前,祝奚清和系统来了一场辩论。
系统说,三岁小孩能知道各种中草药,可以说是因为妈妈以前生过病,在被教习识字认字期间,也许妈妈刚好用的就是各种中草药名字。
但这不意味着他能直接清楚用量,所以还是要靠赌。
因此拒绝告知祝奚清关于羌活的使用方法以及用量。
祝奚清驳系统:“我都已经是佛子了,就算是来下凡渡劫的,也真不至于说一辈子一件事情都干不成,总要有点运气。就像我未来一定能进入佛修一途一样,这都是既定的。一点点运气当然也可以认为是既定,所以我赌我用的那份药量,一定是刚好。()”
“恏???????絔獑???()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系统陷入了沉思,但依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祝奚清干脆换了个说法:“你带我来这个世界之前,不是刚说过可能性很重要吗?”
“何况你把我放在这个时间节点,没有让一切成为背景设定,不也是想要验证可能性吗?”
“而且可能性这么多,难道就不能存在一个现代社会曾经‘完美’扮演过药师这种角色的知名演员,突然因为意外穿越到古代,然后救了险些因为风寒死去的妈妈吗?”
祝奚清在完美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演员对于特定人员的知识储备确实是有的,不然祝奚清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中草药。
但他不知道用量。
只能依赖于高科技又沾点玄学派的系统。
最后系统也确实被他说服了。
【新鲜羌活五十克洗净煸炒干燥,再三碗水煎成一碗。】
“你确定吗?”
系统没好气的说道:【反正咱俩都是想救的,就算涉及各种细节导致不成功,那我难道还不能开挂吗?】
虽然它原本就打算开挂的。
佛说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佛子凡间历劫的一生,都在这一切之下。
可如果真这样了,那还是佛子吗?
那是根本不得解脱的世人。
这就是系统挑选三岁这一时间节点的缘由。
祝奚清认可了这个说法。
三岁小孩推门进入室内,入眼的就是躺在床铺上的女子。
她身形枯瘦,呼吸几近于无,但脸色却通红到让人害怕。
就连那所谓床铺,床板下方也就只是用了一些碎石垫高,以防潮湿,而后又垫了块木板,用了些旧衣旧布做褥,就连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有着霉点痕迹。
祝奚清叹气,远远地就喊了一句:“妈妈,我回来了。”
女子听见声音,但由于屋内未曾点灯,视线也看不清楚,只能眯着眼睛看向祝奚清,想要说两句话,好宽慰一下孩子说自己没事,却又根本无力回应,也连坐都坐不起来。
祝奚清不知道怎么办应对这种局面,只能说一句去煎药,便开始按照系统的指示行动起来。
待三碗水真正煎成一碗之时,床上女子已经陷入昏迷。
费力爬上床铺,祝奚清根本没有力气将人扶起,就只能用力掰开口腔,拿来破布旧衣将其脑袋尽量垫高,而后开始用豁了口的小
()勺喂药。
庆幸还有吞咽能力,也庆幸好运到全程都未曾呛咳,但一碗药也愣是用了半个时辰才全部喂下。
知道有系统开挂,女子应该不会轻易死去,但食物也是必须,祝奚清又只能顶着一天没吃饭的幼小身体去了室外。
是的,他们根本没有厨房。
全都露天煮饭,包括煎药也是。
一小把米,一小把黄面,全部放在一起煮,煮到粘稠,又得巴地赶忙将其装起,送入房中,再次喂食。
晚上祝奚清也不敢睡,有系统开挂是一回事,女子身体忽冷忽热,偶尔还面露痛苦又是另一回事。
这画面祝奚清是真的怕,怕一个活人在一夜过去后就只剩下一具冰冷尸体。
庆幸的是天将渐明之时,祝奚清也因为实在耐不住困倦,紧绷着身体蜷缩在女子身旁睡下之时,她醒了。
也可以称之为,被小孩腹中不断的咕噜声叫醒。
口中米粥及药物的苦味仍有残留,身形枯瘦的女子摸了摸祝奚清的脑袋,眼眸中满是心疼。
他才三岁啊……
昨天夜里,身体最为痛苦难捱之时,女子——自称无名之人,是真的觉得自己应当要回光返照了。
她想要借着这短暂一生中的最后气力,向祝奚清说些话,好尽可能地引导他的前路,但转眼就是米粥入口……
有人不想她死,有人还想她继续活下去,有人还在努力。
尽管这只是她两年多以前捡到的孩子,在捡到时就觉得,也许是根本长不大的孩子。
站起来,为祝奚清盖好被子,女子打算去做饭,同时心里也开始思考起了前路……
祝奚清睡到天色彻底亮了起来,但实际并没有多久。
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身旁女子已经不见,他一下就惊醒到从床铺上跳了起来。
满脑子都是,女子是不是认为自己根本挺不过去,所以想找到一个犄角旮旯里,安心死,好不给他添麻烦……
然后转眼就看见了门外的炊烟。
还好还好,都还活着。
祝奚清顺应自己的情感需求以及本能,他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路飞奔冲撞到女子的怀中。不过小孩有记得收敛力气,真正拥抱时,动作就像鹅绒般柔软。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在女子说吃饭了时,也一直全程安静着。
最后提起话题的还是无名。
“我们去山外头吧。”无名同样一身麻衣,她蹲下身子直视着祝奚清说,“我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一定长不大。”
她不太会说话,即便是自己养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也仍然不太清楚怎么沟通。
无名还太小了,眼下也不过十八九岁。当年被抄家之时,她之年岁更是只有个位数。
往后一切皆是苦难,又怎么知道正常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所以也无法以一个正常的方式去教育自己认下的孩子。
“责任心也好,
不想再逃避了也罢,我可能只是突然觉得,你需要拨浪鼓,需要糖葫芦,需要看见其他人,需要活着亲自见见这个在我看来一点也不美好的世界。”
这是一个很突兀的决定。
但她很快就拿起了包袱,拿起这个家中所有的东西,包括那口锅,也牵起祝奚清的手……
后者不自觉地去想,药物作用有这么强吗?
但其实也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无名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动力。
之前就只是得过且过,生也好,死也罢,一切都无所谓而已。
但现在不一样了。
去村镇换取粮食的道路,无名走了很多遍,这是第一次带孩子一起,也是最后一次。
家中全部余钱只有可怜的三个铜板,在入街之后,既买不起糖葫芦,也得不到拨浪鼓,但却能给祝奚清买下一个干干净净的大白馒头。
小孩没吃,就只是揣在胸口,趴在无名的怀中,和她一起感受那份食物的热量。
无名行走在街道上时,有人对她们露出嫌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路边的虫子一样。
祝奚清却被她抱在怀里,保护得很好。那双异瞳没叫外人看见,无名自己也看不着。
最后也还是做了虫子般的行为——乞讨。
一天过去,三个铜板变成了十个铜板加上一个馒头,晚间母子分食,只保持着饿不死的状态。
第二天,无名唱起了京中贵人才知道的歌谣,十个铜板变成百多个。
第三天,百个铜板换来了一条白色棉布和些许红纸及毛笔墨水。
前者用于遮祝奚清的眼睛,后者是无名卖起了春联。
离新春还早,但无名卖得过分便宜,因此也算是有些客流。
又是三天,墨水红纸消耗一空,无名洗净毛笔,拿起黑锅牵着祝奚清的手去了新的地方。
离去在于,一为呆久了容易被抢钱,二为乞讨的记忆落在人心中,一旦祝奚清在此地成长,以后少不得异样的眼光。三是最重要的,此地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无名的身份了。
寻常女子哪会写字,又何谈自成风骨。
如此种种无名都考虑到了,只是不爱说话。
等到了更大的地方,排队入了城,无名去医馆问起了可能做活。
老大夫看她年轻,又认字,对药材也有了解,身为女子还独自一人带着孩子,便把人留了下来,只说每月只给一两银子,包吃住。
看着不多,但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紧着点用,也能管一家三口一个月了。
何况医馆也包吃住。
无名做满了三个月就又打算走了。
老大夫问起前路,她只说是有了计划。
早前无名来医馆做活,彼时老大夫就看出她身体不太好,这三个月与其说是做活,不如说是一边做活一边调养身体。
三个月赚来的三两银子花去一两,无名身体好了,祝奚清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只是眼
上还是蒙着布。
老大夫之前只以为祝奚清眼部有疾,提出要给他看看情况,无名左思右想后,也还是叫他那双异瞳首次现于人前,但当时就给老大夫吓了一大跳。
不过他倒不是害怕,只是惊讶。
直说那幼童异于常人的金色眼眸中好似有梵文一般,怕不是天授予之。
无名一脸茫然,不明所以,老大夫便说起了自己了解的东西。
“你晓得这世上是有妖的吗?”
无名更茫然了,祝奚清也是。
“妖?”
【这世上还有妖?】
系统答:【当然有。】
此世分为三界,天界,人界,妖界。
佛子便是从天界下凡渡劫之人,渡过了更进一步,渡不过便泯灭于众。
妖界与人界相似,有自己的格局,也有自身修炼体系,独立于天人二界之外。
但妖界中,许是强者为王的概念太过深入人心,因此较弱一些的妖,就会想要逃离妖界,走向人间,进而去压迫更弱的人。
而且人的知性天然高于妖,人心,人脑,乃至人骨,对于妖来说,都是有用之物。
老大夫谈到这里的时候,不由说道:“你可知前些年边境有一场战役?”
“那场战役过后,京中有一世家被抄家,男子皆斩,女子入奴籍,其缘由便是,当初那世家之主乃是战场上的将领之一,却又不战而降……”
无名眸色很沉,用嘶哑的嗓音询问:“与妖有关?”
“据我所知,是的。”老大夫说,“那妖蛊惑将领不战而降,大开城门,致使丢了整整一州。”
“上任官家不认为尘世有妖,只认定那将领投敌。”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无名嘴唇绷得很紧。
“因为我年轻时就险些被妖挖去心脏啃食。那妖身后甩着兽尾,手中利爪只要触人胸膛,就能将人的心脏当即剜出……”
“至于京中消息,”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得意,“我之杏林子弟何其繁多,自然也是有些人脉关系了。”
说着他又呼出了一口气。
“不过还好,新上任的官家不像前任一般认定之物不可更改,新的官家明晓世上有妖,便大力扶持佛道二门,如今大些的城镇里都有寺庙和道观。这些时日中,你做活的时候应当也看见过,那身着道袍或身披袈裟之人,于凡世中行走历练。”
“若你当真打算远行,也可先带着你那孩子去庙宇道观中求些平安符,或借机看看他是否与道佛二门有缘。”
“多谢。”无名后来便真的带着祝奚清去了。
有趣的是,佛道二家都说他与之有缘,也都想将其收入门下。
祝奚清也有些惊讶,便问起了系统,说是扶正神君的身份难道在这个世界也有作用?
系统只说,【你做修仙者渡劫飞升后的那个世界也叫天界,是同一级别的世界观,甚至比此世更高一等。】
可惜祝奚清今生乃佛子下凡渡劫,两相比较,各有千秋。
所以两家还真就争起来了。
但无名却不打算让祝奚清被留在这里,只从两家各求了平安符,而在两方有所争执的情况下,平安符的品质也是尤为高超,价值不菲,却又不收无名一两银钱,直道有缘。
若当真有缘,去更大的地方便会有更大的机遇,无名是这样想的。
以及……
她想要去查查当年家族被抄家灭门一案,若真有冤,若当今圣上也有所了解,无名便想为自身平反。
而一旦自身当真能平反,就必然也能获得补偿,无名不想要什么银钱,就想求当今圣上为祝奚清那双眼正名。
天生异瞳,绝非妖孽,而是祥瑞!
如此便到了决定上路的今天。
与老大夫拜别之时,无名还接过了两封信,一封是表明她身份的,另一封便是将她介绍给京中医馆。
如此也算是提前给无名预留好了落脚之地。
无名猜老大夫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但又默契不谈。
毕竟总归入了奴籍,身上也是留有印记的,调养身体期间再怎么遮掩,想来也是会有所透露。
后来老大夫提起上述那番话,想来应当也是对她的身份有过调查,才敢这样间接说出。
无名双膝下跪后拜谢,老大夫只摆手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并又给无名塞了些银钱,说是:“你那孩子年岁尚小,路途遥远,路上可不得亏待了他。”
老大夫是真的很喜欢祝奚清。
三岁小孩就已经可见不骄不躁的性子,还会煎药,也能认得药材,还会帮无名一起做活……
老大夫私底下也逗过他,说愿不愿意认他当爷爷,以后养他一辈子,保他衣食无忧。
祝奚清却只是拒绝。
老大夫问为何,祝奚清说:“我若做了您的孙儿,还能做妈妈的孩子吗?”
老大夫沉默了。
他确实不敢和罪人之女有太多牵扯,即便明知此乃冤案错案,但在洗清之前他只能当看不见无名这个麻烦,是万万做不到以父女之名关联上的。
老头儿彼时也就知道了,这三岁小孩不止机灵聪明,还天生早慧。
做不成祖孙,又知他受苦多年,便愈发疼宠。
无名整理起行李时,也曾看着那个老大夫买下的拨浪鼓默默发呆。
直到母子打理妥当,于城门口再次与前来送行的老大夫拜别,一路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