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县收获了二十五万斤土豆,谭乐生看着底下交上来的账本,有的村如店水村平均种下去一斤土豆收获了三十多斤土豆,有的村如凌河村一斤土豆只收获了几斤土豆,甚至有的村一斤土豆都没收上来。
谭乐生以前是一村之长,转头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必是有人看别人家的土豆真的会有收成,收成还不少,就眼红种土豆的人家,暗地里搞破坏。
这股妖风可不能任凭发展,这收上去的二十五万斤土豆,陛下又分了五万斤给他们清灵县继续种植,若是一直有人搞破坏,怕是下一季土豆也是要减产三成。
于是小吏们又前往各个村子传达了一件大事,今年一户人可领三十斤斤土豆种植,但这次就不是官府免费送给他们种了,一斤粮食换一斤土豆,也就是他们要用三十斤斤粮食去官府换三十斤土豆种下去,下一波土豆成熟朝廷收土豆也不是一斤土豆换三斤新粮了,而是一斤土豆换一斤新粮,不想换的新粮也可以自己把土豆留着卖留着吃留着种。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消息,今年清灵县收获了二十五万斤土豆,但有的村子总体种植技术欠佳,分下去一斤土豆交上去少于十五斤土豆的村子,下一季就不参与种植了。
这些村子的人包括那些暗地里搞破坏的人,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着下一波种土豆,能够换一千斤粮食,谁知道因为坏心之人的破坏导致他们村收获的土豆太少,上面的人不让他们种土豆了。
凌河村的村民们都围在一起,他们都知道自己村下一季不能种土豆,就算是偷别村子的土豆种,也不能换粮食了。
“唉,怎么不让我们种了,还不是那谁家种东西一点能耐都没有,不会种领什么呀?”
领了土豆种下去只收获了一百斤土豆的一户人家,顿时急了。
“还不是有人红眼病,看不过我家的土豆以后要换一千来斤粮食,悄悄去我家地里搞破坏,我那日去地里,就发现有个狗东西把我家地里的土豆翻得乱七八糟,要不是我之后夜夜守着,怕是一百斤土豆也收不了。”
一长得尖嘴猴腮之人急红了脸:“自己种得不行就老实承认呗,还怪别人。”
种土豆的人家大声说:“有的人自己清楚,怕不是就是你吧,不然你急什么?”
又有一二十来岁男子说:“我还真在四月底看他朝你家山头方向去过,除了你们种土豆的人家,村里都没在山里种东西,大晚上的朝山上跑什么呀。”
这种土豆的人家闻言大怒:“好啊,就是你呀,你这个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就朝这尖嘴猴腮之人打过去。
这尖嘴猴腮之人连忙躲开,骂道:“这山又不是你家的,是村里的,你家也不过是分了一块地罢了,我为什么不能去山上,难道所有去山上的人,都是要去搞你家土豆的,你还真是太看得上自己了。”
谁知又一人说道:“我还看他晚上朝二狗家山上去过,二狗家也是种了土豆的。”
二狗也跳
出来:“就是你这个畜生,我家的地也被破坏了。”
又一人说:“我也看他晚上朝三蛋地里方向去过。”
……
这一人一人地说,才发现此人除了村长家,在四月底把种了土豆的地都去过一遍,这一次两次是巧合,七八次也是巧合吗?
除了种土豆的人家打骂这人。
“就是你让我们种不成土豆的,打死你。”
别的村民也纷纷参与进来:“打死你,要不是你,我们下一批也可以种土豆了,也可以换一千斤粮食了。”
村长看这人快被打死了,连忙拦住,“好了,别打了,万事得讲证据,没有证据把人打死,他家里人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二狗:“要讲证据是吧,我就去他家里翻翻,不信找不到证据。”
然后一行人前往此人家里,在他家的地窖里发现几株没长成的土豆苗,这下证据确凿。
众人哄喊:“村长,现在证据也有了,我们打死他也不算是错。”
村长的背更佝偻了,长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村也种不成土豆了,打死他有什么用,不如把他交给官府吧,县太爷因为村里土豆收成不好,就罚我们一整村的人,现在把罪魁祸首交给县太爷,说不定县太爷就罚他一人呢?”
村民们一想,这也算是一个法子,也不想将此人打死了:“对,就把他交给官府,县太爷这么重视种土豆,一定让他掉脑袋。”
于是在小吏下去一村村传达几日以后,清灵县县令袁哲看着这下面各个村子里交上来的几十个人,对农房主事谭乐生说道,
“谭弟,现在人家都把罪魁祸首交上来了,这也不是他们整个村子的错,就不该搞连坐这一套了吧。”
谭乐生笑道:“我本来就没想搞连坐,但不惩罚一下这些恶意破坏之人,下一季的土豆怕是要跟这一季一样少了三成收成。既然这些罪魁祸首已找到,就恢复这些村子种植土豆,不过这些罪魁祸首。”
谭乐生想着京城陛下奖赏下来的三万斤水泥,“就罚他们修三个月城墙,只给他们饭吃,不给酬劳。”
袁哲眼前一亮:“谭弟啊,你还真是聪明啊,难怪在乡野之间也能被伯乐发现,怕是前途无量,以后为兄怕是要倚靠你了。”
谭乐生白了袁哲一眼:“袁兄,咱们谁先依靠谁先不讲了,你昨日偷吃了两个土豆,要是再被小弟发现你偷吃,你以后就不要再靠近库房了。”
偷吃被发现的袁哲涨红了脸:“唉,谭弟,这几个月来为兄就吃了两个土豆,是一点也没敢多吃,你就给为兄留点面子吧。”
贺疏舟看着交上来的土豆产量账本,下面候着的是户部侍郎黄宏逸。
“陛下,清灵县收成了二十五斤土豆,五万斤交给清灵县继续种植,还有二十万斤?”
贺疏舟早有打算:“去年交邕旱灾,岭南水患,虽然减免了税赋,但百姓们也凭空变不出粮食来,也不能长期靠朝廷救济,既然这土豆不怕干不怕湿
,那十万斤交给交邕,十万斤交给岭南。”
“法子就用今年清灵县的法子,清灵县县令袁哲能力出众,升任为交邕从五品州农房主事,主管交邕整个州府土豆种植事宜。清灵县农房主事谭乐生精明强干,升任为岭南从五品州农房主事,主管岭南整个州府土豆种植事宜。”
户部侍郎黄宏逸倒有几分犹豫:“陛下,这土豆全给交邕和岭南是不是不太合适,凉州和幽州也是苦寒之地,百姓也是食不饱腹,土豆耐暑耐旱,正是合适凉州和幽州。”
贺疏舟闻言倒是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他还没仔细了解过的户部侍郎黄宏逸。
【这侍郎不错,印象分加一分,再探探能力,要是不错就重用。】
户部侍郎黄宏逸此时的嘴角相当难压,当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就是好,知道朝哪方面努力,不会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贺疏舟:“你的心是好的,但凉州和幽州靠近边境,朕现在可不会给我们的敌人送良种。”
户部侍郎这才恍然大悟,对呀,凉州和幽州靠近边境,若是这土豆落入他们的敌人手里,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不过陛下为什么要说现在,难道以后陛下另有打算。
申时,陆兰锖又耍无赖留在宫里陪陛下用晚膳,不过今日的陆兰锖不如往日心情愉悦,反而一副心事不宁的样子,贺疏舟看着与往日不同的陆兰锖,也不由关心道。
“安宁王,为何今日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陆兰锖看着他的陛下,眼底满是贺疏舟看不懂的情谊,
“陛下,可知聊国今年大旱?”
贺疏舟抬起了眼:“这朕倒是不知,朕向来只关心大巍的灾祸,对别的国家倒是不太关心。”
陆兰锖:“陛下日理万机,光是一个大巍就够陛下烦忧的了,哪儿还能要求陛下知道别的呢?不过微臣作为凉州幽州两州边关军的首领,自然要关心边境另一边的聊国。”
“聊国近百年来四次大举入侵大巍之时,都是在大旱之年之后,聊国靠游牧为生,若是大旱,牛羊不足,自然会有大面积的饥荒。而根据近五百年的记录,聊国大旱那年的冬天,九成必有大雪,遭遇大旱又遇大雪,聊国民不聊生,自然会把眼光看向不远的大巍,聊国人必会大举南下。”
贺疏舟脸色一变:“安宁王是说,今年冬天,北方很可能有雪灾。只要发生雪灾,今明两年,聊国必大举入侵大巍。”
陆兰锖也不敢保证:“陛下,臣只是说很有可能。”
贺疏舟长叹了一口气:“近百年来。聊国九十六年前南下,夺我淇州,五十二年前南下,夺我尚州,三十九年前南下,夺我盈州,二十八年前南下,夺我铜州,百余年间,竟夺我大巍三成国土,七年前老安宁王战死沙场,若不是桑玉你守住江山,怕是凉州和幽州也要被聊国尽数夺去,保不准大巍也保不住了。”
陆兰锖看着满脸愁绪的十九岁帝王,满是怜惜:“陛下,只要有我陆兰锖在,必不会让聊国再夺大巍一寸疆土。”
陆兰锖看着陛下的眼神充满了不舍,但又变得坚定:“聊国今年极可能南下,八月臣就要返回边疆。”
陆兰锖说完单膝跪下:“微臣誓死为陛下守卫河山,绝不让聊国人靠近大巍一步。”
贺疏舟听到陆兰锖八月就要走,心中也有不舍,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时代,陆兰锖算得上是他唯一的朋友,如今这唯一的朋友即将离开,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他如何不担忧不舍呢?
贺疏舟:“桑玉这一去,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见到陛下不舍担忧的眼神,陆兰锖感动极了,但却舍不得他的陛下再如此般,只愿他一直无忧无虑,反而扑通一声笑出了声,“陛下,如今不过才六月,离八月还有两月,如何这般,好像臣明日就要走一样。”
贺疏舟见这人此时嬉皮笑脸,也是有点气:“既然你两月之后才走,那就两月之后再跟朕讲,现在讲,是不是就想朕舍不得你,能让你时时入宫。”
陆兰锖看着恼羞成怒的陛下,嘴角在笑着,眼神却如一汪深泉,令人看不真切,“被陛下发现了,微臣就是想要陛下舍不得微臣,时时想着微臣,微臣就是想做离陛下最近陛下最亲近的近臣。”
贺疏舟闻言,将挂在腰间的一物解下,扔向陆兰锖,“安宁王还想多近,这满朝文武,还有谁跟你一样,睡过朕的龙床?”
陆兰锖用只能他自己听见的声音说:“这般臣还是觉得不够近。”
陆兰锖接住陛下的扔过来的东西,才发现是一把匕首,与一般皇家礼器不同,这把匕首没有繁复的装饰,陆兰锖拔出匕首,寒光一闪,看这刀刃就知是一把神兵利器,惊喜道:“羊角龙鳞尚不能比,谢陛下赏赐。”
却见他的陛下转过头,没有看他,支支吾吾道:“朕不过是怕你死了,留给你防身罢了,毕竟朕不用打仗,身边也是护卫重重,带着这玩意儿也是浪费。”
陆兰锖看着羞恼不已的当今陛下,再次意识到了,陛下对他,与别的大臣大有不同,陛下如今也不近女色,或许他的希翼也是有一丝可能实现的,但又想到他将要离开京城,前往边关,再次与陛下相见,怕是至少要一年之后了,一年的时间,怕是再深厚的情谊,也消耗殆尽了,何况今年的几位新科进士,还有陛下提拔的谭乐生和袁哲,还有朝堂的几十位朝官,他们哪一个不是对他在陛下身边的位置虎视眈眈,谁不想成为宠臣呢?
想到这里陆兰锖亮起一瞬的眼睛再次暗淡下来。
不过这些朝臣,倒没有他的狼子野心,大逆不道,觊觎陛下的龙塌,若是这些忠诚至极的大臣们知道他的狼子野心,怕是也不论他的功绩,一把剑把他刺死了。(钱之荣:是吗?我的剑呢?唉,没带啊。你们年轻人爱咋咋地吧,我干到告老还乡就成,管不了那么多。)
六月十五日早朝,知道今年冬天可能会有雪灾之后,贺疏舟也是千愁万绪。
【难道今年冬天真的要有雪灾吗?】
底下的朝臣听到此话,
也是直起身子(),?瑞???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对才遭大灾的大巍来说。
【若是真有几十年一遇的大雪灾,怕是不止聊国要再次南下。】
大臣们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大巍好不容易迎来一位真正的天子,为何又如此多灾多难,难道这是上天对他们大巍的考验吗?
【位于北方的幽州,并州,凉州,怕是也逃不过这场大雪,若是补给不够,怕是要饿死冻死不少人。】
【所幸今年交邕和岭南没有大灾,这两州本就是产粮大州,今年的第二季土豆种下,至少能收获四百万斤土豆,这四百万斤土豆,怕是只够边关的守军吃上十来天。】
闻言大臣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是远水止不了近渴,一万斤土豆,能在一年之内变成四百万斤,已是不能想了。
【但是……】
此时大臣们的眉头由忧愁变成恼怒,陛下,您怎么又开始说话大喘气了。
【交邕和岭南可是靠近热带的,靠近热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有冬天,今年冬季又可以再种一季土豆,明年夏天之前又能再收获了,四百万斤土豆,若是交给周边几州一起种下,也能至少收获八千万斤土豆。】
大臣们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果然神仙下凡的陛下就是有办法。
【但土豆不能久放,尤其是岭南气候潮湿,怕是一月有余,土豆就被空气里的浓重水汽催得生根发芽了,这发芽的土豆是有毒的,可不能吃。】
大臣们的眉头又再次皱起,怎么好消息后面往往就接着一个坏消息呢?
【但可以让交邕,岭南的百姓吃土豆,当地更容易运输的稻谷就运往边疆。】
大臣们紧皱的眉头又再次放松,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交邕和岭南的百姓也是人,哪能要他们天天吃土豆,一点饭都不吃的,这出国的留子出国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出国之后也是要坚持吃饭的,可见让人不吃自己从小吃到大的主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真逼他们天天吃土豆,朕还是人吗?】
大臣……大臣们已经麻了,要不是知道陛下不知道他们能听见陛下的心声,他们还以为陛下在故意逗他们。
【不过土豆可以加工成土豆淀粉,土豆粉条等物,这些就易于保存了,可以将大部分土豆制品运往边疆,这样让交邕和岭南的百姓吃上三成土豆,剩下的粮食运往边疆,边关的士兵吃一半的土豆,一半的粮食,他们应该也是能忍受的吧?】
陛下的安排真是合理至极,但被反反复复搞了几次心态的大臣们,此时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想着还不如让他们走了,怎么读别人的心,还能被被读心者逗成这样啊?不应该是读心者把被读心者拿捏吗?
【不过,北方三州若是今年遇雪灾,不止是粮食短缺,这取暖也是一个问题?】
【京城严格来说属于南北交界处,所以既不算冷也不算热。】
【所以朕对北方的具体情况还不太了解,朕得找一个籍贯北方
()的大臣问问?】
几位籍贯北方的大臣们此时有点慌,怎么办?有种要被点名的感觉?问什么呀?
【就你了,兵部侍郎田温纶。】
兵部侍郎田温纶此时有点慌,怎么办?被点名了。
贺疏舟清了清嗓子:“兵部侍郎田温纶可在?”
兵部侍郎田温纶站出来:“启奏陛下,臣在。”
贺疏舟浅笑:“朕记得田爱卿祖籍并州?”
“臣祖籍并州,在并州出生,直到二十三那年进京赶考,才离开家乡,之后任益州无台县知县,十五年前升任益州知府,十年前调入京城,回京之前回并州省亲,自此已有十年没有回去过了。”田温纶说到家乡,还有几分愁绪,思乡是烙印在同样起源华夏之人的一个心结。
贺疏舟也被田温纶的愁绪感染。
【交通不发达,通讯不发达,离开家乡就不知何时才能回去,此时告别之人就不知下次是否还能相见,唉。】
底下九成祖籍不是京城的文武百官也跟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田爱卿,你们并州冬天可有炕?”
田温纶十分疑惑:“陛下,炕是何物?”
贺疏舟:“出身凉州和幽州的官员也不知道炕吗?”
出身这两州的官员也没听说过炕,整个大巍乃至这个世界的人,都没听说炕。
【那三州的百姓都需要一个炕。】
底下的大臣虽然不知炕是何物,但听陛下的语气,就知道这是一样好东西。
【不过朕也不是北方人,也不了解炕啊,就在电视里见过,具体原理也不知道啊。】
不过贺疏舟也只好硬着头皮试一试:“这炕,朕也只是见过,没用过,就是用砖和泥土垒起的跟床有点像的东西,下面烧柴火,中途夜里应该会起来添一点柴,就可以温暖一夜。”
御史大夫又出来说话了:“陛下,这下面烧柴火,上面不就把人给烤熟了吗?”
长期被贺疏舟气的跳脚的御史大夫,终于这一次把贺疏舟气的跳脚了。
【朕又不是北方人,本来就不了解,你个老小子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等炕垒好了就让你这个老小子第一个试,看能不能把你烤熟。】
听到御史大夫被陛下在心底骂,其余大臣们都纷纷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工部侍郎程嘉良站出来:“听陛下的描述,微臣倒是觉得可以一试。”
贺疏舟涨红的脸这才开始恢复:“程爱卿,也是觉得此法可行?既然如此,这炕一事就交给程爱卿一试,若是成了,朕重重有赏,若是没成,这错就是朕的,怪不得爱卿。”
程嘉良岂敢应下:“陛下是神仙下凡,陛下说可行自然是可行,若是不成必是微臣的能力不行,岂能怪陛下呢?”上头说自己的错,身为下属可千万不要当真,当真了可就完了。
贺疏舟看着这个老油条,就知道再多说就只能你怪我我怪你,没完没了了,微微叹气:“程爱卿不要妄自菲薄,尽管放手去试。”
程嘉良:“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