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呀?”
等西格莉亚走开后,余千星端着布丁凑过来。
“没什么,她……她就是让我吃东西斯文点。”阿尔伯特随便指了下几米外的柯林,“喏,就像那样。”
柯林正学着大人的模样,端着杯果汁晃悠,斯文地抿了一口,不知说了什么,把一些小女孩儿逗得咯咯直笑。
余千星懵懵地点头:“好e的狐狸哦!”
而他们身后,几位酒侍打扮的男人一左一右,拎小鸡似的架住刚才说话的公子哥,径直走向□□外面。
“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们钟先生的堂弟……”
那人惊诧不已,不住地回头看向钟牧的方向,却只对上一双冷淡锐利的眼睛。
他顿时噤声,脑袋一片空白的被人架出了宴会。
小小的闹剧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不过在这儿的都是人精,发生了什么,不过几次貌似亲近的附耳交谈,就能摸得一清二楚。
他们微抬眉梢,按下心中的惊讶,看向那只猫崽的目光显得更加友善——
就像是在看一位真正的钟家小少爷一样。
宴会里的风起云涌,余千星通通不知,还戳着手里的半碗布丁,小声地问阿尔伯特:“阿尔要吃吗?”
阿尔伯特只稍一眼,就秒懂戳破他:“你吃不下了。”
余千星嘿嘿笑着:“也不是啦……”
阿尔伯特又秒懂:“你想吃其他的甜点了!”
余千星瞪大眼睛,满脸都是“阿尔会读心术”的震惊表情。
“给我吧。”
阿尔伯特接过来,直接倒嘴里嚼吧嚼吧。
小女孩们正排队和柯林跳舞,索罗索亚被奥丽莎的朋友们围着一起聚众吸耶。
阿尔伯特很满意自己和小猫独处,顺着长长的自助长桌,对着上面丰盛的食物挑挑拣拣,有模有样地评价这个太甜了那个好腻人,然后不浪费地嗷呜一口塞进嘴里。
为了不被罗莎夫人抓到他们两个胡吃海喝,两个崽手拉手躲到了餐桌底下,借着桌布的遮掩继续吧唧吧唧吧唧……
“闻人少将好久不见,先才我瞧见了你家那位大名鼎鼎的神音号星舰官,怎么不见你们兄弟聊聊天。”
陌生的声音从桌外传来,似乎是提起了熟悉的形式,两个在桌底吸溜果冻的幼崽停下了动作。
余千星和阿尔伯特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撩开一点桌布,狗狗祟祟地探出两颗小脑袋。
站在他们旁边的,正是闻人修——
今日换下了军服,即使穿得西装革履,男人周身的气质也比旁人沉稳笔挺。
他还未开口,就又有人凑过来:“亨利阁下,您恐怕记错了,神音号的星舰官早就不是闻人家的二少爷了。”
亨利故作惊讶:“哎呀,真是失礼,我都忘了。”
“听说是因为受伤导致精神力降级……”
“真够遗憾的,联邦失去了位优秀的人才。”
亨利与克里斯一唱一和,闻人修没有搭话,甚至懒得施舍个眼神。
他靠在餐桌前,手指在几杯红酒杯缘划过,细细的粉末喷洒,很快融入酒水之中。
闻人修垂眼端起酒杯,手中一顿,与观看完他下药全过程的两双眼睛对上视线。
余千星和阿尔伯特:“O.O!”
闻人修:“……”
无声的沉默中,他面不改色地略过两颗熟悉的叠叠乐脑袋,然后自然地把酒端给亨利和克里斯。
那两人略显惊讶,想起闻人家兄弟不和的传言,会意一笑,接过酒杯一起碰杯饮下。
“傻逼。”
闻人修看着他们喝完,丢下这句话,弯腰捞起下面看呆的两个崽就转身离开。
余千星被拎在半空中,还不忘好奇:“叔叔,那些粉粉是什么呀?”
阿尔伯特闻言,也仰头看他。
闻人修停下脚步,镇定自若地吐出两个字:“泻药。”
阿尔伯特一愣:“那两个人是……”
闻人修淡定回答:“国会议员亨利,以及国防部指挥官克里斯。”
余千星和阿尔伯特齐齐吸气:“嗬——”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亨利与克里斯的痛呼声:
“嘶——”
闻人修夹住两个崽,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
僻静的□□花园处,闻人修把两个目击者放下来。
余千星很懂事地拍拍小胸脯:“修叔叔放心吧,我们不会泄密的!”
闻人修觉得好笑,戳了下他的耳朵尖:“我在你家宴会下药,不给你钟叔叔说一声?”
“唔……”余千星为难地挠挠头。
身边的阿尔伯特满不在乎:“反正是给老师出气,就算知道也没什么!”
余千星连忙点头:“对对!”
闻人修笑起来:“他倒是讨小孩喜欢。”
“你们在说什么?给我出气?”
花影中,闻人玉拂开下垂的枝条,迎着月色向他们走来。
他喝了点酒,脸色微醺,脱了外套,把领结扯下解开两颗扣子出来吹吹风,散漫地靠在铁艺栏杆前。
“老师老师!”
余千星扑过去,抱着闻人玉的长腿蹭蹭,笑得又甜又乖。
闻人玉朝兄长的方向看了一眼,把余千星哄到阿尔伯特身边:“钟牧在找你,先过去吧。”
余千星左看看右看看,知道他们有话要说。
想起幼儿园那次“兄弟交流”之后,老师有点不开心,于是板着脸提醒闻人修:“不可以和老师凶凶哦!”
闻人修屈指弹下他的耳朵,算是答应。
两个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闻人玉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谢谢。”
闻人修摆了摆手:“没事,听着烦,你不用在意。”
“我在意什么,这种话在我刚出事时,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闻人玉哼笑一声,摊手道,“我只是想说,旧伤正在恢复但是不清楚原因,但就算到时候检测出原因,我也就想保持现状。”
闻人修沉吟片刻,问:“你的意思是……就算能等级能恢复,也不愿意回军队效力?”
“是。”
闻人玉说,“可能你和家里一样,觉得我没用,但说真的,战场上那些事,我实在是……实在是……”
他垂下眼帘,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因为这样的决定对于闻人修和整个家族来说,都挺自私的。
但闻人玉想要说清楚:“我确实因为降级失落过,但要我回战场,我做不到的。”
当时让他重伤的战役,若不是他撑到了钟牧的雇佣军到场,说不准早被虫子们啃得一干二净。
而整个舰队上千人,他看着下属,朋友,同级的校友一个个死去,而被救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
重重花影,将宴会的喧嚣隔离。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