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刚刚目光所及的胸肌、腹肌。
吓得他又赶快睁开了眼睛,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足尖。
不对。
明明夏天时,葛子宏和宋迈也经常在宿舍光着上半身乘凉,可他从来没有过不好意思的情况。
为什么现在,他的视线一碰到霍月寻的身体,就像是触了电;一看到霍月寻那张含笑的脸,微凹的小梨涡,就好像整个人都不太受控制似的,只知道傻傻地站在原地?
正常的好兄弟……会这样吗?
“灼儿,”霍月寻再度开口,“我好了哦。”
纪灼猛地一回神,将这个思考不出结果的问题抛之脑后,连忙“啊”了一声,摒除杂七杂八的念头,开始替霍月寻冲掉身上的泡沫。
……
艰难地洗完澡、简单地喝了清淡的粥,不知不觉就到了该休息的点。两人就着“谁睡床谁睡沙发”这个问题僵持了好一会,最终霍月寻还是拗不过纪灼,抱着受伤的右手上了床。
说完晚安,头顶大灯熄灭,只留下床头的一盏暖色的壁灯,房间内氤氲着和谐而宁静的气氛。
霍月寻侧眸看向纪灼,后者许是因为很久没有在这么安宁的地方休息过了,整个人蜷缩在毛毯里昏昏欲睡,毛茸茸的脑袋掩了大半,只露出半个红扑扑的脸颊,为他平添几分青春稚气。
几乎是没过多久,呼吸声就变得均匀而缓慢。
——毫不设防地睡着了。
霍月寻盯着这张恬静的侧颜看了许久,慢吞吞地支起了身子,刚刚那副委委屈屈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只剩下了餍足般的贪恋。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跪在沙发面前。因为害怕打扰到纪灼,他只敢小心翼翼地俯身,用鼻尖贴了贴纪灼的额头。
“好开心。”
今天,纪灼心疼他。
为他拒绝了别人,说自己比工作重要。
甚至还愿意住到他的身边。
霍月寻漂亮的丹凤眼挑起,浓烈而狂热的钦慕几乎要溢出来,整个人兴奋到有些颤栗,高兴得发抖。
他在纪灼这里是不是也有了一点不一样呢。
“……好喜欢。”
唇畔间的呢喃缱绻得像是情人的低语,霍月寻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刚想要再度俯身,却忽然听到一阵消息振动提示音。
他动作一顿,扭头看向手机。视线落在因早上的推搡而碎裂开的屏幕时,理智恢复了些许,缓了几秒才站起身,接通电话,出了卧室的门。
边下楼,边听着耳畔懒洋洋的女声:
“霍少爷,人我已经替你找到了,没打草惊蛇,问问你是想要打包交到派出所,还是顺藤摸瓜把别的家伙一块找出来?”
“都不,”霍月寻语气平静含笑,“给我个地址。”
“得令,发过去了。”
早在楼下等待的车辆疾驰,不多时便到达了目的地。一片没有监控的烂尾楼地带,门口支着一个简陋的烧烤摊,一对小夫妻唯唯诺诺地盯着跟前一桌纹龙画虎、像是要吃霸王餐的小混混。
霍月寻从楼后下车,迎面撞上叼着棒棒糖的齐刘海少女,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哟,霍少,你这造型不错嘛,”迟笑没心没肺地调侃了一句,“人我带够了,你打算怎么样?”
霍月寻没说话,微笑着掀起眼皮。他的视线中央是一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鸡毛头。
迟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若有所悟般“哦”了一声,冲他摊了摊手:“少爷,得加钱。”
“……”
“麻痹的,今天那债又收不成,本来想去浴室睡个觉的,这下看起来也是要泡汤了。”
“诶,这可不一定,”鸡毛头猛地将酒杯往下一搁,笑得猥琐,“老板娘,来,过来!你们家这个串有问题啊!”
话音落,旁边的男人爆发出一阵恍然大悟的笑声,纷纷起哄道:
“就是啊!有问题!你快点过来啊!”
这明摆着是调戏,年轻的老板娘被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老板脸色铁青,直接捞起了案板旁的菜刀。就在他要这样莽撞地冲上去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一只纤细的手摁住。
迟笑冲那群小混混做了个鬼脸,语气散漫:
“别着急呀,这不是过去了嘛。”
话音落,周遭突然出现了一帮人高马大的魁梧保镖。
鸡毛头等人一怔,即刻便站起身,试图抄起自己身下的板凳反抗。但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那些训练有素的专业保镖一拳一个地干趴倒在地上。
每个人的头上都被蒙上了一层麻袋,手被绳子捆起,畜生一样蜷缩在了地上。
烧烤摊的小夫妻惊呆了。
他们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叼着棒棒糖、一脸无谓的迟笑。
“别担心,”
似是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她眨了眨眼睛,难得宽慰道:“有人会付你们的账哦。”
付账的人下一刻就出来了。
霍月寻以两指夹着一张卡片,轻轻地放到迟笑的掌心。旋即微笑着冲小夫妻点了点头。
他的模样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闲庭信步般地走到了那一帮骂骂咧咧的小混混跟前时,反差便分外强烈。
尤其是当他在人群之中逡巡了一圈,终于捕捉到最嚣张的鸡毛头时,他甚至露出了一个如逢旧友般的惊喜表情,毫无架子的蹲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
在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当中,霍月寻含着笑,死死地掐住了鸡毛头的脖颈,如砸西瓜一般把他的脑袋往下狠狠一扣。
“砰”的一声巨响!
“□□……”鸡毛头痛得发抖,如同上岸的鱼一般疯狂挣扎扑腾了起来,“你是哪条道上的?你是谁?我警告你们,我可是——”
话音未落,霍月寻大约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轻轻地皱了皱眉。他再度抬手,隔着麻袋重重地扇了鸡毛头一巴掌。
敢三番五次地威胁纪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这一下几乎让鸡毛头头晕眼花,他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争先恐后地从嗓子眼里呕了出来,吐在麻袋里又恶心又呛人,却不至于窒息丧命。
“……唔咳咳咳,对、对不起,”鸡毛头没了刚刚的那份倔强,有点恐慌地蜷缩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惹到你了?对不起,我错了!别打了!”
霍月寻却好似没听见他的求饶,轻轻地收紧五指。
“错了?”霍月寻歪了歪脑袋,语气愉悦含笑,“错哪儿了?”
鸡毛头两眼一黑,双腿胡乱在空中蹬了起来,惊惧道:“我、我不该骚扰那女的。我不是故意的——”
“砰”地一声,鸡毛头又被扇到地上。
霍月寻微笑:“再想。”
“我不该□□,我罪该万死,我伤天害理!”
“砰!”
“再想。”
“……”
这副场景实在有些大快人心,那对小夫妻紧紧地攥住彼此的手,有种大仇得报的喜悦。在一旁端详了半晌的迟笑却轻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