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迟笑要被他气笑了:“霍月寻,你脑子是不是有点——”
霍月寻没再搭理她,快步走到了自己的车前。那群混混盯着他怀里的人看了几秒,终于确认了什么,纷纷扔了自己手里的烟头,喧哗着往库里南的方向走了过来。
库里南启动,那些混混又转身上了摩托车,在“轰隆隆”的声音里紧追不放。
霍月寻一直控制着车速。
直到驶入公寓的地下车库,他才漠然地掀起眼皮,看了眼后视镜。那群人被安保拦在外面,一个个暴怒着大骂着从摩托上跳下来,又后退了几步,去看这片小区的名字。
霍月寻敲了敲方向盘,心情不错地收回目光。
……
酒吧内嘈杂吵嚷,一路疾驰晃荡,纪灼都没醒,被霍月寻抱到公寓楼里,却恍惚地睁开了眼睛,大概是度过了最晕最醉的那会,朦朦胧胧地有了点意识。
眼前一片模糊的重影慢慢地清晰起来,一张俊美又熟悉的脸庞无限放大,手中似乎还拿着一条温热潮湿的毛巾,正一点点地擦拭着自己的脸庞。
“霍……月寻?”
纪灼躺在沙发上,浑身没力气,甚至抬不起手,只喃喃自语般开口:“这里是……”
“我家哦,”霍月寻弯着眼睛放下了毛巾,微微侧身让纪灼看清身后的背景,“这个点太晚了,可他们又没结束,我怕没人照顾你,就擅自做主把你带回家来了。”
说着说着,他转过身,端起温热的蜂蜜水,小心翼翼地送到纪灼的身前:
“你那会睡过去了,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你会怪我吗?”
纪灼仰躺在沙发上,思维依然有些迟钝。
听霍月寻说了这么一长串,他花费了好一会功夫才勉强把信息分析完毕,然后才扭过头,对上霍月寻担忧又温柔的眸,“……不会的。”
霍月寻果然是最好心的人。
费心费力地照顾喝醉了的他,还在这里担心他会不会生气,姿态简直像是一个谨慎又乖巧的小媳妇……
纪灼浑身一激灵,差点被自己这个莫名的联想吓醒酒。
“那就好,我担心死了,”霍月寻半跪半蹲在沙发前,将纪灼的上半身托起来,举着杯子给他喂蜂蜜水,“头还疼不疼?我再给你煮一点醒酒汤,好不好?”
头倒是不疼,就是有点晕,而且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纪灼就着这个姿势,小口小口地喝完蜂蜜水,已经缓了大半,后知后觉自己的身上全是酒吧里的烟味酒味,臭得他受不了地皱了皱鼻子。
“不疼呢,我已经好多了,”纪灼小声说,“我现在想洗澡……”
这毕竟是别人家,纪灼说完就有点后悔,不好意思地抬眸望向霍月寻。
后者的动作微不可见地滞了片刻。
但很快,他就如同纪灼预料的那样放下了杯子,直起身,欣然应允:“好呀,没问题。”
纪灼松了口气,刚想跟霍月寻道个谢下沙发,就忽然感觉眼前一花,整个身体骤然凌空。
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手旁最近的东西,缓了两秒才突然意识到——
他被霍月寻抱起来了!
……还是公主抱!
“你不是想洗澡嘛,”霍月寻弯起眼睛,将他往怀里掂了掂,“我帮你洗呀。”
第21章
纪灼本来就反应不过来,又被这一下掂得头重脚轻、晕得发慌,只能更用力攥住手旁的东西:“不行不行不行……”
他是想洗澡,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让霍月寻帮他洗澡啊。
“真的不行吗?”
霍月寻莞尔,揶揄的语气里却带着些许的遗憾,“看你搂我这么紧,我以为你想要我帮忙,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
迟钝的纪灼缓了两秒,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紧紧握住的“东西”实际上是霍月寻的肩膀。他现在蜷缩在霍月寻的怀里不说,手还搂着人,跟个粘人的树袋熊似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纪灼的眼睛不知不觉地红了,不知是醉的还是无力辩驳的羞恼,他连忙要松手,“我真的自己洗就可以……”
“可是你喝过酒了,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霍月寻轻轻低头,用脸颊贴了贴纪灼的手腕,逼得他不自觉地停了手,“这样,我跟你一块进去,你在里面洗,我在外面等你。万一有什么事了,方便我及时出现,好不好?”
他的语气严肃认真,却又带了些跟小孩子讲道理的温柔。纪灼听着听着便不复刚刚的挣扎,抿了抿唇,没再拒绝:
“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共同进了浴室。
大约是因为喝了酒,纪灼的动作很慢,缓缓地抓住衣服的下摆又一点点地往上拉,露出染上了些许薄红的漂亮腰腹。他修长的肩颈下的位置充满骨感,尤其是肩膀尖那一小块凸起的骨节,在暖光灯下映出莹润似玉般的光。
上半身脱完就轮到下半。纪灼长裤腰间的抽绳成了死结,他深吸了口气,指节无措地交织着,努力了一两分钟都解不开,胸膛不自觉地起伏着。
霍月寻的呼吸稍微顿了顿。
他按住了纪灼胡乱扯绳的手,指尖翩飞,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
纪灼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神情,乖乖弯腰,白皙而笔直的双腿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好了,”霍月寻猝然收回手,他背过身子,声音轻而哑,“进去洗,我等你。”
浴室内的温度骤然上升,两人的呼吸声随着哗哗的水流一轻一重。
整个浴室内充满了热腾腾的水汽,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纪灼整个人都被蒸腾着,洗到最后时动作有些笨拙,摸了好一阵才摸到浴巾。
勉强在腰间系好,他往外迈步,却没注意到脚下一摊未冲干净的泡沫。
刹那间,天旋地转。
纪灼闭上眼等待即将到来的疼痛——
“唔!”
迎接他的并不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一具坚实滚烫的身躯。纪灼茫然地睁开眼,正好对上男人的上下滚了滚的喉结。
他微微后退了半步,却被男人握住了手,哑声追问道:“有没有撞到哪里,疼不疼?要是摔了怎么办,你还想一个人洗吗?”
“……对、对不起,”纪灼有些羞愧,“我应该跟请你帮我洗的。”
“……”
霍月寻怎么不说话了?
纪灼不明白,但是后知后觉地注意到霍月寻的衣服都被自己弄湿了,薄薄一层恍若无物地贴在身上。霍月寻垂着眸,看不清神色,只是突然蹲下,拿起一旁的花洒,扣住了纪灼的脚踝。
哗哗的水声重新开启。
白皙泛粉的足踝被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掌握住,在光线的作用下一明一暗,些许泡沫被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擦拭去。
纪灼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感觉被他捏住的地方痒痒的,腰间系着的浴巾也有些松垮,很让人不好意思:“霍月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