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在学校里帮你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差事。”
西元说不用了,学校里都是读书人,他不习惯,还是想找个自己喜欢的。
“你随意就好,家里也不缺你这份薪水。”顾炎宠溺地笑着,沉吟片刻又缓缓道:“西元,如果你还总惦记着当警察,我也不想再拦着,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差事注定是要吃些苦头的,你妈妈也会不高兴,但我想,总得让你按着自己的心意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爸,谢谢,但是我暂时并没有这个打算。”
“那就好。”
晚饭果然丰盛,铺满了餐桌,最后一道菜刚刚端上来,就有人叩门,晓棠跑去开门,屋里几人都听到她高亢的声音:“怎么搞的,你是长了天眼吗?怎么我家饭桌刚多了几道菜,你就跑来了?”
张庭威翻了个白眼,知她伶牙俐齿,也不与她斗嘴,直奔房里去:“西元,回来了?今天唐人街里可真是热闹,我找了你大半天,哪都没见到,一想你准是回家来了。”
西元冲他打了个只有两个人才能看懂的手势,那是原先留学时,老师在场,他们之间打的暗语,注意点,别乱说话。
张庭威呵呵地笑着,将从唐人街买来的礼物随手放下,伯父伯母一通叫,顾夫人格外喜欢他,连忙加了椅子,让他坐下一起吃饭。
人多了,饭桌上就热闹,再加上几个爱说话的,更是没完没了,晓棠索性不喊张庭威名字,直接唤他蹭饭的,害得顾夫人又作势要打她,张庭威却不以为忤,不过脑子地说:“大不了你也去我家蹭饭,蹭一辈子都可以。”
两个老的互看一眼,都装没听见,唯有西元抿嘴忍笑,晓棠正反击“谁要吃你家饭……”忽然反应过来,顿时红了脸,桌下狠狠踹了张庭威一脚,张庭威受痛,手里的鸡脚没拿住,飞进西元的汤碗里,一时间桌上鸡飞狗跳的……
又有人敲院门,西元心里忽悠一下,笑容凝在唇角,不是说好五天吗,怎么刚第一天也跑来这里蹭饭……
硬着头皮去开门,心里更是一沉,门口的邮差待他亲自签收后,一蹬车走了,西元望了望身后一室的欢闹,就站在门口把信拆了,看后揉成一团塞进兜里。
进了屋,几人都问,谁的信?
西元只说是欧洲留学时的同学,请他去那边度秋假,一起叙叙旧。
张庭威眨巴着大眼睛:“谁啊,还这么惦记你,不会是女同学吧?”
西元白了他一眼:“男同学,你不熟的,比我们大两届。”
“原来是学长,唉,跟我好的全回国了,倒没多交几个本地同学,我也好时不时地叙叙旧。”
西元笑道:“跟你好的都是女同学,你哪有时间搭理男同学。”
张庭威急声反驳:“瞎说,我没有。”迅速瞟了眼正望着自己的晓棠。
西元不依不饶:“谁说没有,上学的时候,你除了写作业就是写情书,忙死。”
张庭威红了脸:“真是冤死,我那都是替少祖写的。”
顾夫人忽然问:“庭威啊,我家西元那时候有没有给女孩子写过情书?”
啊——张庭威拉着长音,在几双眼睛投来不同的期待中,点了点头:“没有。”
晓棠皱眉:“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见顾西元颇有恼意,张庭威得意地一笑:“的确没有写过,倒是收到过不少情书。”
桌上几人都笑了,顾夫人甚感欣慰,却也叹气:“唉,怎么现在倒不见一个女孩子上门来,真不知道我未来的儿媳妇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漂亮。”
难得的,张庭威和晓棠异口同声。
两人互瞪一眼,西元也瞪着他们,顾教授和夫人虽笑着,却也留意他们三个不知怎地都红了脸。
吃过饭,张庭威又磨蹭了半天才告辞,西元说送送,两人溜溜达达向路口走着,张庭威问晓棠还要多久才能毕业,西元说还有两年,但是父亲希望她将来也能去欧洲留学,张庭威不禁道:“啊,还要再深造,女孩子念那么多书做什么?将来又不用她出去做事。”
西元瞥着他:“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多读书?很多女孩子比男人还有本事,照样可以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张庭威笑道:“你啊,还有你家里人,都被西方佬影响了。”
西元淡淡道:“也没什么不好。”
张庭威又说鸿联社今晚在御膳坊为唐琛接风洗尘,整条街都热闹,可惜西元没在,这露脸的时刻,唐琛倒打发他回家了。
西元一笑:“原本我也是不爱热闹的,我倒要感谢他。”
将到路口了,西元沉吟许久,终究还是问了:“庭威,唐先生现在也总是去你爷爷的药铺看病吗?”
张庭威看了他一眼:“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
“我很少留意家里的生意,爷爷很少提唐琛的事,倒是有两次,碰见过阿江来铺子里拿药,是谁的不清楚,想来应该是唐琛的。”
西元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张庭威却笑道:“怎么?跟了几个月,倒处出感情来了?关心他好不好?要不要我帮你在爷爷那里打听打听?”
张庭威原本也是随口玩笑,没想到西元却说:“好,要真能打听出来什么,别和旁人说,悄悄地告诉我。”
张庭威站住了脚,望过来:“西元,你认真的?”
顾西元也望着他,目光平和:“嗯,我认真的。”
“你——”
“就算他不是我老板了,我也希望他好。”
张庭威张了张嘴,饶是脑子再灵光,没挤出一句应景的话来。
送走了张庭威,西元也没直接回家去,估摸着时间,拐了几个巷口,走进街心公园,选了梧桐树下第三张椅子坐下,已经十点多了,除了天上孤单的月和几只在草丛里蹦跶的蚂蚱,公园里冷清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秋风渐起,已显微凉,西元点了支烟,缓缓地吸着,在薄雾般的烟霭中,沉静,也忧郁。
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唐人街比起来,西藩区总是透着安宁、静谧,每条街都沉默着。
一个人的脚步声渐渐接近,西元只瞥了一眼,继续抽着烟,那个人站在第三张椅子旁,等了会,才走过来,坐在椅子的另一端,也点了支烟,默默地抽着。
西元没有同他打招呼,只是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份叠好的纸,放在长椅的中间,又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压在那叠纸上。
“这是我复制的地图,还有信号器。”
“窃听器怎么样了?”
“总社的办公室防守的很严,上次太仓促,我没来得及。”
那人拿起长椅上的东西,将地图放进自己的衣袋里,又掂了掂那个小装置,低声问:“唐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