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做大少爷,是嘲讽的,但又隐隐带着亲近。
外婆一时心情复杂,也不知这对茶茶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吃饭吃到一半,外婆又忽然想起什么,对谢茶道:“茶茶,寨子里过几天要赛龙舟,外婆给你报名了!”
谢茶剥粽子的手一顿:“?”
外婆脸上欣喜道:“得第一名的龙舟队每人能奖一只肥鸭子呢!到时候外婆做茶茶爱吃的酱板鸭!”
谢茶:“……”
春夜斜瞥了谢茶一眼:
“怎么?大少爷不敢去啊?”
谢茶:“……”
激将法虽老土,但管用!
尤其是对谢茶这种要强的人来说。
简直就是谢茶的诱捕器!
在外婆家呆了一天,等夜幕降临,春夜才离开。临走前还出其不意地,往谢茶怀里扔了一个东西。
谢茶:“?”
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布袋,青色的,上面绣着一朵蛇蕊花。
春夜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
“药草包。”
“你把这个挂起来,别说虫子了,蚂蚁路过都得绕道走。”
谢茶眸子陡然一亮。
对于讨厌虫子的他来说,这可是个好东西!
他颠了颠手中的小布袋,半开玩笑道:“就我房间管用吗?蚂蚁路过吊脚楼能不能也绕道走?”
“区区一只蚂蚁,”春夜略带不满地挑眉道,“大少爷,你是在怀疑我的蛊术吗?”
谢茶:“……”
看在这个药草包的份上,今天就放他一马,不怼回去了。
谢茶站在吊脚楼前,望着春夜独自一人走上山。
夜色浓重,山上黑乎乎的,仿佛要将那抹人影逐渐吞噬掉似的。
第17章“沾你头发上了”
等人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谢茶转身一看,外婆走了出来。
外婆看了一眼春夜离去的方向,忽然幽幽叹了口气:“外婆这还是第一次见长大了的苗王呢……”
谢茶笑了,对外婆道:“外婆以后别怕他,他没什么可怕的,跟咱们一样都超级爱吃五色粽!”
外婆被他逗笑了。
是呢,这位苗王今天在餐桌上吃了整整三个五色粽!
足见是真的爱吃了。
“之前是怕的,”外婆捏了捏谢茶的手,“但今天茶茶也在,而且这苗王今天在咱们家一天,别说二楼了,就连旁边的菜园虫子都不敢来了,吉利着哩!”
谢茶抛了抛手中的小布袋,对外婆笑道:“以后也不敢来了!”
回到房间,谢茶把药草包挂起来。
挂之前捏了捏,里面好像放了些药草;又闻了闻,果然有股奇特的、神秘的药草香。
谢茶把它挂在了床边。
他喜欢开着窗睡,但夏季蚊子多,往常嗡嗡嗡地扰人心烦,这一晚窗户仍旧大开着,但一只蚊子都没飞进来过。
谢茶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拨了拨挂着的药草包,神清气爽地出门了。下午,谢茶被外婆拉着去找龙舟队,在牛叔的小卖部汇合。
寨子里的龙舟是苗族独具特色的独木舟,每条龙舟上成员不多,偏偏跟谢茶一个队的就有牛黎那四人组。
牛黎四人组面露微妙的尴尬,挤成一团,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眼神还不断瞟着谢茶。
总之,偷感很重。
谢茶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没搭理。
在牛叔的指点下练了会儿划龙舟,中途休息时,谢茶饿了,见河岸边正好有一个小卖部,就招呼队友一起去吃。
小卖部老板一看,生意来了!连忙搬出几箱牛肉干,猪肉脯,还有各式香肠、面包、饮料。
队友们早就饿得不行了,抢着开吃,牛黎四人组走在最后,眼巴巴望着那箱牛肉干,却磨磨蹭蹭地不敢上前。
谢茶瞥了他们一眼:“你们不吃?”
他一开口,牛黎四人组顿时眼睛一亮,又迟疑道:“我们……也能吃吗?”
谢茶笑了:“我请队友吃,你们是的话就能。”
牛黎四人组听出谢茶的意思了,脸上顿时一喜:“是是是……”
赛龙舟的都是寨子里的年轻人,十二个人,胃口大,还就爱吃肉,很快就风卷残云一样,吃空了好几个箱子。
临走前,小卖部老板拿着计算器算,算完对谢茶道:“一共1038块!”
小卖部老板说完,那帮年轻人顿时停止了聊天,纷纷瞪大眼睛!
小卖部老板指了指那几个空箱子:
“五箱牛肉干,我这牛肉干可是正宗的苗家黄牛肉做的,一箱老贵了!”
谢茶付钱了,鉴于队员对牛肉干情有独钟,谢茶还跟小卖部老板达成合作,要求无限量供应牛肉干。
在钞能力的加持下,牛肉干一箱一箱地搬到河边,队员们一中场休息就跑去狂炫。
河边还有其他几支龙舟队,看到这一幕,眼神里全是羡慕嫉妒恨。
其中一个眼红道:“大家都是一个寨子里的,黎哥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不带上我们啊?”
牛黎笑骂道:“你们没队长吗?叫你们队长也给你们买啊!”
是了,在刚才小卖部里大吃特吃牛肉干时,队员们一致推选谢茶当队长。
晚上吃饭完,谢茶的龙舟队又加训了两小时,训练完就各回各家了。
作为队长,谢茶是最后一个走的,把龙舟系在河边的栏杆上,正要上岸,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山坡上坐着个人。
托着下巴,看着谢茶的方向。
也不知道看多久了。
谢茶:“?”
上岸,走上山坡,走到春夜面前,抬脚踢了踢他,有些意外地调笑道:
“苗王大人今天怎么下山了?”
春夜盘腿坐在草地上,扯了下唇角,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
“我们神经病出门是这样的,全看心情。”
谢茶:“……”
现在听了这话不仅不生气,还能被逗笑,看来境界提升了不少。
谢茶顺势在春夜旁边坐下,又问他低烧好了没?
春夜嘴角漾起浅浅弧度,又斜瞥他一眼,凉凉道:“几天没见,原来大少爷还记得我在低烧啊?”
这小子还有心情阴阳怪气,应该是好了!
谢茶松了一口气,反唇相讥道:
“那就麻烦苗王大人管好自己,不要随随便便地发作……”
要是划着划着忽然情蛊发作,那就真的是社死了!
谢茶听见旁边传来了一声轻笑,似有似无,很快被风吹散了。
谢茶听得不真切。
他刚划了两小时龙舟,累得很,便直接往后一倒,躺在了草丛里。
夜晚凉风习习,从远处森林里吹来,空气中浮动着一股草木的清新。
忽然感觉到发丝被轻轻触碰了一下,谢茶歪头向上一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