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冲向门外。
就像不愿意嫁给伯爵的朱丽叶,牵起即将远行罗密欧的手,领着他跑向花园深处。
就像得知婚约的公主丢掉她精美的高跟鞋,挣脱鲸骨束腰,撕开华美的丝绸裙摆,从露台一跃而下,临时起意地拉着情人的手趁着夜色逃亡。
“你不能反对!不能!因为你上一次也是这么把我掳走的。”她蛮横无理极了。
“这好像私奔。”
库洛洛笑了,没有反抗,抬起手轻轻搂住她的脖颈。
对于她这种级别的强化系念能力者来说,抱着库洛洛就像是随手夹起一张纸。所以她跑得很快,很快,仿佛那样就可以跑过时间——
飞蛾围在暗黄路灯周围,斑驳灯影如流动的动画在他们脸上变幻,除了海边偶尔响起的鸟鸣,就只有她轻轻喘气声。
与鹤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要往前跑,一直往前跑,跑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呼啸的海浪为她的逃亡送行,远行的背影溢满月光。
她要奔向未知的远方。
直至天光大亮。
*
西索一直知道他们俩每天偷溜出去开小灶。
他一直看破不说破。
但是今天,他们一反常态地没有回来。
所以,“不小心”发现他们不在家的西索“礼貌”地用电话座机询问。
电话那头喘着粗气,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库洛洛腿摔断了,我在送他去医院的路上。”
“你在家好好看家,别想搞什么幺蛾子!”
在电话那头,与鹤野不忘凶巴巴地威胁。
说完,就急匆匆地挂断电话。
这时,西索偷偷购置的新手机发出一声脆响。
是社交软件运动功能的消息推送:
您的好友:库洛洛·鲁西鲁获得步数冠军,占据了运动封面。
西索点进去一看,步数数据赫然显示着——
库洛洛·鲁西鲁:200060步。
西索:…….?
现代科技真发达……..断了腿也能一口气跑二十万步了?
第84章
与鹤野一脸梦游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抱着库洛洛狂奔几百里地后,与鹤野恢复了往常的思绪。
今天晚上,她一口气跑出两个城市。
落脚城市正好在举行聚会庆典,十里八村的酒店全部客满,他们走断腿才找到还剩一间大床房的酒店。
刚洗完澡,被热水舒展了四肢后,被疲惫冲昏的脑袋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抱着膝盖缩在床上,与鹤野心不在焉看向对面。
暖黄色浴灯亮起,轮廓模糊的人影投射在磨砂玻璃上,隐约可以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
库洛洛在洗澡。
将头埋在膝盖间,与鹤野失落地垂下眸子。
如果是凯特或者酷拉皮卡的话,应该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拖延时间。
而不是像她这样莽撞又笨拙地抱着人就跑。
要像今天晚上这样跑多久啊?这一期猎人考试肯定又要错过了。
想到屁股后t面跟着一窝蜘蛛,她内心就涌上难以消解的烦躁。
这个时候,歪歪扭扭躺在床边的粉红色心形抱枕,进入她的视野。
与鹤野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男,一女。
一枕,一被。
想要发生什么,完全取决于他们俩的心情。
比如酒店密室杀人?
浴室水声消失,与鹤野站起身,开始翻箱倒柜找备用被。
很不幸,没有。
…….
浴室的门打开,混合着洗发露香气的水汽氤氲,库洛洛换上酒店提供的浴袍。
今天走得很急,没有时间来搞一点换洗衣物。
库洛洛第一眼就看到坐立难安的与鹤野。
相比于他随意披上的浴袍,与鹤野直接把自己捆着一只严丝合缝的粽子。
“你在想什么?”库洛洛问。
听到库洛洛的声音,与鹤野“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她摇了摇头。
“没想什么,在发呆。”
“是吗?我感觉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与鹤野沉默了下,突然问,“你恨我吗?”
如果友克鑫她不出手救下雷欧力,如果没有强行绑走他来这里。
他都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床边一沉,库洛洛坐到她的身边,仰头看着天花板。
“恨吗?不恨吧?”他捂住下唇,“我不太清楚你对'恨'的标准是什么,我没办法给你准确的答案。”
微妙的情感在心脏里悄然生根发芽。
“就是那种想要杀了我,很讨厌我,不想跟我待在一起的情绪。”
“那我不恨你。”
“那么你呢?”库洛洛突然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你恨我吗?”
与鹤野摇摇头,又把头埋了下去。
“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喜欢看你发呆,喜欢偷偷看你在干什么。这应该是文学作品里说的'爱'吧?”她闷闷地说。
“但是我的经历实在太不像样,没人告诉我什么是'爱',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也不会。”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做的很过分。所以这件事情结束后,你要杀了我,我也没有怨言的。”
库洛洛抬手关掉房间的灯。
“哎?停电了吗?”她抬头问。
眼睛没有适应黑暗,眼前一片黑漆漆的,看不到人恶化东西。
“就当是吧。”
在黑暗之中,库洛洛手臂贴了过来。她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吐息越来越近,直至在耳边停下。
一个温柔的吻落下。
这个吻不具有丝毫侵略性,是很柔和,缠绵的引导着她。
比起之前酒后失态,天台上的兵荒马乱,这个吻更加令人留恋。
意识有些迷乱,感觉到库洛洛开始解开她的浴袍,柔和地抚摸着她的皮肤。
不太抗拒这样的感受,她双手揽上库洛洛的脖子,浴袍顺着他的一侧肩膀滑落。
眼睛已经完全适应黑暗,与鹤野看到松松垮垮的浴袍下,露出一截零号蜘蛛纹身。
脑中快速闪过一道电流,迷离而模糊的意识被驱逐,转而恢复清晰理性的思考。
虽然心脏狂跳不止,但与鹤野抬手,轻轻地推了推库洛洛的胸膛,无声而委婉地表示拒绝。
意料之中地,库洛洛立马停下了动作,从她的身上离开。
与鹤野抬起一只手臂,盖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库洛洛的神情。
衣服已经被库洛洛推到腰部,失去视野的她感觉到衣服又被柔和的扯回原位。
片刻,略显暗哑的声音响起:“我再去洗个澡。”
水声响起。
这一晚的后半夜,两个人相安无事。
临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