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知道不能战胜,还是得战。
婉妍咬了咬牙,决力、武力、暗器,只要是她会的、能使的,管它熟不熟、有用无用,全都拉出来溜了一遍,在人群中上蹿下跳,却再不向后一步。
“神族后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就是这股子欠抽的傲气,和她那个傻爹倒是如出一辙,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自信。”
梼杌仍旧站在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婉妍,凶狠而轻蔑。
就是宣郢在这里,梼杌都是不会亲自动手的,更何况是婉妍。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山风悄然而过,虽然略带凉意,却没有给酣战的人群分毫的波动。
婉妍仍旧奋力厮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面纱在微风的席卷之下,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将自己的侧颜露出一抹后,又瞬间藏于白纱之下。
然而就是这短短一瞬,却让方才还战得懒散的梼杌,瞬间浑身绷紧,双目圆睁,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
……还真是我祖宗……?
就是这一刻的窒息让梼杌回了神,当即飞身而下,冲着婉妍就去了。
“婴婴!小心!!”
城墙之上的容谨立刻注意到梼杌要偷袭,当即搭箭三根,拉弓到底。
应龙圣族的神水箭威力相当大、速度相当快,这般一弓三箭下去,就是比自己决力高许多的人,都非得被射穿成刺猬。
然而那三根被水龙环绕着的箭矢,才飞到梼杌身边十米外,就被梼杌浑身萦绕着的决力一举振飞,梼杌根本都没有出手。
而梼杌掩藏着气息,婉妍根本察觉不到。
等她终于感受到异常、立刻回头时的下一秒,就看到梼杌已经近在咫尺,一只鹰爪般的魔爪已经伸手可触。
婉妍大惊之下,急忙想要催动轻功躲避,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梼杌的决力场中,竟是分毫都动不得!
婉妍习武十余年,禀赋极高、颖悟绝伦,在同辈之中难逢敌手,就是碰到千军万马、或者比自己决力高强的人,都有一战之力。
因此自从出山之后,婉妍是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也算大陆能排的上号的武者。
然而此时此刻,婉妍那些小满足、小得意一瞬间灰飞烟灭。
直到此刻婉妍才知道,原来面对真正的强者,自己别说对抗,就是抵挡一招都是无稽之谈。
她与一个手无寸铁、毫无武功的人又有什么区别,与一个只能看着老鹰落下,却束手无策的小鸡仔有什么区别。
那一刻,婉妍被压力逼得连句话都说不出,在她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恐惧。
除了恐惧,还有巨大的遗憾。
哎,才刚意识到自己菜,就要一命呜呼,菜它个永永远远,这向来就是无上圣尊给我骄傲自满的惩罚吧……
就在梼杌已经落地,下一秒铁掌就要制服婉妍的那一瞬间,一个人影从空中而来,半个瞬间后就已经落在梼杌的身后,料峭的剑刃猛地向梼杌攻来。
这次婉妍更吃惊了,之前梼杌偷袭时,在最后的关头,她还是察觉到了梼杌的气息。
然而此时,她的眼睛都已经看到来者,却仍是无法察觉到他一丝一毫的气息。
实在可怕……
梼杌显然也略吃一惊,只得先丢下婉妍,转身抵挡。
原本在梼杌的决力场下,只有他周身五十米的人动弹不得。
此时在那人的决力压制下,竟是方圆几里地内,连风都静止,不少距离他们近的人当即窒息倒地。
就是婉妍一时间也呼吸极其困难。
即便如此,婉妍就是喘不上气,也拼了命地伸长了脖子巴望,活像只鹌鹑。
不过好在此时战场之上就没人能动,婉妍倒也不怕有人偷袭。
时至今日,看着那两个人较量,婉妍才感觉到以前的自己,纯粹就是小孩打架。
只见他二人的动作无一不是干脆利落,凡进攻必招招致命,凡防守必无懈可击,连分毫的破绽都没有。
而他们对决力的运用简直炉火纯青到变态,明明决力浩瀚得取之不尽一般,却还能把每一丝的决力都最大效用得用到极致。
救命,怎么这么强。
婉妍愣在原地,简直看傻了,已经忘了自己才捡回一条命。
等婉妍终于可以把注意力,从二人的招式上稍稍移开,看向那个从天而降的“及时雨”时,才更愣了。
白衣白纱,头戴玉冠。
那装束很明显,天璇殿。
这三个字让这人的一切变态实力,都合理起来。
在婉妍对天璇殿近乎盲目的崇拜中,感觉就是在天璇殿做饭的厨子,到大陆上都能一个打一群,砍人和切菜一样。
不过这人……婉妍细细看那人。
肯定不是个厨子。
他的整张脸都被白纱盖住,只露出一双眼。
那眼中是不容分毫懈怠的威严,是不怒自威的压迫,是锋利冷峻的凌厉。
是让人一眼就记住的俊气。
肯定是个当官的。
婉妍下定论。
两人一时间战得难分伯仲,但不过一刻钟后,战局有了明显的倾向。
虽然梼杌并未落入下风,但已经明显吃力一些。
而那人仍是丝毫不乱、沉着而冷静,出手时利落,收手时干脆,下手时狠辣。
明明那么宽大的衣袖晃啊晃,却不仅不显拖沓不碍事,反而为他添了几分别样的俊秀,让那人别有一番四两拨千斤的泰然与灵秀。
看他动手,就算是脊背发凉、浑身发颤,眼睛都是舒服的,只因那人实在是赏心悦目。
不分伯仲又如何,就梼杌那狗急跳墙的丑样,已经输给人家了好不好。
婉妍看着梼杌满脸的鄙夷与嫌弃。
不过婉妍奇怪的是,两人一看都是决力超群之人,却没有一人开启决赋,只以决力和武力抗衡。
在这种都是强手的情况下,就算一方略微式微,但另一方要想取胜也绝非易事。
但若开启决赋,则会让战局大大不同。
莫非不用决赋,就是高手过招之道?
婉妍一心想看看两人的决赋,却不能如愿,不由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