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释伽阑万分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几次差点又栽倒在地,婉妍甚至能听到他骨缝之间摩擦的声音。
白色的衣服上,两寸胭脂一寸雪,红色远比白色多。
净释摩诃终于回过神来,立刻拔剑冲来。
没有了风线,就失去了对净释伽阑的控制,净释摩诃只能把他抓回去。
然而等净释伽阑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站都站不稳的同时,胳膊和身体同时抬起。
在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匕首尖,就对着自己的心口。
净释摩诃的脚步生硬地停下。
净释伽阑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眸中也没有分毫生机,他看着净释摩诃,冷静又虚弱。
“不想我死,就让她走。”
那样虚弱的身体,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坚定如斯。
净释摩诃没有动,也没有表态。他死死盯着净释伽阑的眼睛,试图用他最擅长的察人关心来看透净释伽阑的心。
虽然这一刀下去,净释伽阑死了,世界也会跟着陪葬,净释摩诃的大业也都付诸一炬了。
但是此时净释摩诃心中并不紧张。
在他的下意识里,他还是觉得净释伽阑绝不会真的自尽的。
那可是净释伽阑,一个出生就为人间殚精竭虑、不管怎样都始终把人间高高举过自己头顶的可怜人。
他也许也会有自暴自弃的一天,但宣婉妍,还不配做这个契机。
于是净释摩诃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往前逼近。
“不可能,今天她必须跟我走。”
净释伽阑又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婉妍的身前,将她完完全全挡住。
而他的手,已经握着匕首向心口刺入。
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刺穿了衣服,刺入了皮肤,一串血珠缓缓钻出。
“我再说一遍,放她走。”
净释摩诃仍是冷冷看着,甚至抱起双臂,似笑非笑地挪揄道:
“净释伽阑,你是什么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我知道你不会寻死的,所以你也不用拖个残躯在这里辛苦演戏了。”
净释伽阑眸中涣散的光重新凝聚,手掌在匕首柄上攥了又攥,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闭上双眼,义无反顾向内推去。
“噗嗤……”
就在这时,净释伽阑骤然喷出一口血。
血雾飞出十几米。
只不过,这不是因为他自己捅在心口的那一刀,而是因为……正中后心的一刀。
在净释伽阑的后背,明晃晃的一把剑就像是一条歹毒之极的蛇,已经钻进了一半。
十殿阎罗。
与此同时的,是一人左手握住十殿阎罗剑,右手横刀净释伽阑脖前,就停在他大动脉的位置。
这一刻,净释摩诃惊得双目圆睁,下意识就要冲过来。
就是净释伽阑,此时都愣在原地,犹如一座死灰色的雕塑。
胸前,净释伽阑插在自己心口的匕首上,一直紧握着的手,松开了。
他不能低头,但是仅用余光,净释伽阑都认得出横在自己脖间的利器。
骨刃。
而且是他自己的骨刃。
在他的耳边,是一个极尽冰冷的声音。
“要么让我带我的人走,要么我送他死。”
------题外话------
啧啧啧阑你是真的惨啊
不过被妈爱就要挨妈打的道理你懂吧,我那么爱你,这点刀你会吞下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