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回答了,又仿佛没有回答。
祝芙又问:“那么,你是真佛了吗?”
僧人摇头:“我不是,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僧人。”
那就好办了嘛。
“既然你是这幕后主导者,那么那些被洗脑的女子所遭遇的非人待遇,你应该也一清二楚!”祝芙目光紧紧盯着僧人,质问:“是你指使的吗?”
白袍僧人好整以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祝芙道:“是你指使,你就该死!不是你指使,但你选择旁观、无动于衷,你也不配待在这里。”
“红尘之苦,本就需要他们自己度过,旁人如何能插手得了?”僧人好笑地摇摇头,仿佛在笑她连这么浅显的世间道理都不懂。
祝芙冷着脸:“你只说你是不是始作俑者就可以了!”哪那么多废话!
白袍僧人还是神神叨叨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妄造杀业,也解不开这红尘之间的欲念纠葛,不过是白费功夫。”说完,居然还准备闭目继续敲打木鱼。
“解不开,就任由那些女子遭罪?你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祝芙就要扒拉开对方的木鱼。
白袍僧人轻轻一拂就拂开祝芙的手,他按着木鱼道:“众生皆苦,男子有男子的苦,女子有女子的苦,那是女子生来便会经历的苦楚,逃脱不得!”
祝芙气笑了:“你怎么不去受呢?”
僧人不气不怒:“你拦得下一人,拦得下天下人吗?既拦不住,终会有女子受苦,不如将他们集中一处,至少一部分女子承受痛苦之后,其他人还能逃脱。”
“我确定你这脑子没比你手里的木鱼好多少。”祝芙骂了一句:“既然杀一个好色之徒,没法制止所有人的色欲,那就把天下间所有好色之徒都杀了!”
说到最后,她语气之森冷令人胆寒。
僧人摇头:“你真是冥顽不灵,这样如何能拯救众生?”
“女人能遭罪,男人为什么死不得?!我看你才是扭曲。”祝芙再没有耐心,手一动一道强横的剑气对准僧人劈去:“快停下那些考验里恶心人的场景!”
僧人不为所动,木鱼一敲,一道佛光升起,祝芙的剑气便被佛光消融于无形。
祝芙目光越过僧人,看向上方的神像,心里懊恼,早知道应该把祖师爷神像一并带过来,可惜没法提前知道这次秘境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没有祖师爷她只能任由这僧人神气。
她环顾四方,域场其实就是范围更大更厉害的阵法,本质还是一样。
能覆盖整个梵天的域场,肯定需要大型装置作为阵眼,先不管这僧人,去寻阵眼吧。
那僧人也不管她,任由她动作,可惜祝芙四处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阵眼,她忽然灵机一动跑到神龛上仔细观察佛像。
这眼睛……不对劲啊。
所有神像,不论佛道哪一家,在制作神像的时候,神像眼睛都需要体现出神佛俯视众生的寓意,再大的眼睛也只有俯视下方时的一条缝,这佛像的眼睛却直愣愣的,像是被人强行扒拉开眼皮。
祝芙不自觉伸手去够,在即将够着的时候佛像忽然跟醒过来一样,眼睛泛出佛光将祝芙笼罩在内。
下一秒祝芙置身于一片荒凉的黄土之地。
“你既不满,便好生体验一番众生之苦吧!”
虚无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荡过来,祝芙发现自己穿着被改变,定制法袍变成普通贫苦百姓的打扮。
再一尝试,空间没法使用,甚至无法调动灵气。
正茫然之际,一个声音响起。
“那里有个女人!”扭头便看见一衣服破旧、头发潦草、脸上脏兮兮、但还算健壮的男子指着她哈哈大笑。
男子身后又跑来了几人:“还很白嫩!”
“玩完了还能吃。”
说着这群人便朝着祝芙扑过来,祝芙一脚就踹翻打头过来的男子,她估摸了一番力道,虽然不能使用灵气,但并非直接给她换了个身体,多年锻体的效果还在。
接着,她只用腿脚功夫就轻松把这些人全都打趴下。
被打趴下后,一行人立刻求饶:“女侠饶命啊!”过程中他们也想跑,奈何这女子不但力气大,速度也快,跑都跑不掉。
“小得有眼不识泰山……”
当然也有人叫嚣:“你一个女子行走在这世间,看你能嚣张到何时,若是跟了我……”话没说完,这人头已经爆了。
其他人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言语。
祝芙手里上下抛掷着一枚石块,目光扫过他们,仿佛在物色下一个动手的脑袋,看得人齐齐垂头。
她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是山贼还是流寇啊?”
“都、都不是……”
“那你们这是?”
剩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说:“我们本是寻常百姓,实在活不下去只能做流民,一路来……”就成了这样无恶不作的匪徒了。
流民嘛,哪能讲究仁义道德,心善的和老弱妇孺第一批就被淘汰了,剩下的人各自抱团,整日不是你抢我就是我抢你。
路上遇到其他行人,弱者都被吃干抹尽,身体强一点也要被裹挟进队伍里。
祝芙又问:“是因为什么原因?天灾?人祸?”
“没、还没到天灾,就因交不出税,被收没了良田,只能四处流亡。”
“呵。”祝芙笑了,她看看天上:“就用这种手段考验我?”这种人为祸事,对现在的她来说,处理起来简直顺手拈来。
“此处官方机构……”看着那些人茫然蠢钝的脸,祝芙换了个说辞:“就是缴获你们田地的是谁,带我去见他。”
几人明显不敢,他们只敢对落单的女性动手,根本不敢对上官方。
祝芙催促着他们,过程中又杀了一个闹得最激烈者,其他人才期期艾艾地带路。
走到半路,看到零星半点草被,祝芙弄了些枯草藤蔓编成绳索将这些人绑成一条线,省得他们老想跑路,又寻了合适的木棍做兵器。
忽然她顿住,对着一颗刚钻出土的小苗说话:“前面有人吗?”
小苗:“?”
“!”
“有啊。”得到回应的祝芙又笑了。
并非因为提前发现敌情,而是发现她依然能与植被沟通,“所以你只能封住我的灵气,却封不住神通是吗?”
这么看来,对方没有她想象得厉害嘛,那就更好办了。
祝芙拎着木棍等待,没多久又有一群人迎面过来,被抓的那些流民期盼地看着,他们就是故意把祝芙往大批流民这边引。
一个白白嫩嫩的女性,对一群几乎成为匪寇的流民,诱惑太大,他们看到祝芙压根没管旁边被绑住的人,就冲了过来。
然后被祝芙一人一棍子就给敲得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