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愿,但在祝芙态度明显,且粮食明显危机的状态下,他们还是只能跟着视频学习开荒种植。
就是动作敷衍、结果潦草而已。
祝芙也懒得管,反正到时候恶果是他们自己吃。
像这种心态的人估计不会少,灵洲大部分普通百姓的心态都需要被纠正,这事回去得提一提。
她翻看那团堵住河口的藻类记忆,没有灵气的普通植被只有本能,难以形成自我意识,就算她反复沟通探查,也只能探出,藻类确实是从别的地方被移过来的。
藻类有另一片水域的记忆,但那水域在何处,以及它们具体怎么被挪过来,被谁挪过来的,它们又一无所知。
祝芙又深入江底来来回回地探索,一点水神的踪迹也没寻到。
且这江河干净得异常,水神不见就罢了,按理说水神居于此处,总该有个住所、留下些生活痕迹、相关气息等,就这也没有查探到。
甚至水底的生物也少得可怜,不知道是被人为迁走还是被大水一路冲了出去。
祝芙飞去别处,买了大量鱼苗虾蟹河蚌在江河各段分批洒下,又种了些水生植被,希望这条河能尽快恢复生机。
再在源头河口两端的阵法添加防御结界,避免再次出现此次堵塞情况。
忙完又去问那些幸存者:“原来这江河里的居士,就是你们口中河神,有金身神像吗?”
“没有。”长者摇头:“河神不让我们塑立神像,也不许我们建造庙宇。”
“那你们祭拜吗?”
“祭拜的。”长者道:“我们就在河边祭拜,将祭品投入河中,河神喜欢便会收下,不喜就会退回来。”
祝芙谨慎地问:“都是什么样的祭品?”
“都是特意买来的鸡鸭牛羊。”
祝芙松口气,又问:“你们有没有与河神相关的物品?任何物品,只要被那河神触碰过、有关联就行。”
长者面露苦涩:“原来老朽家中有河神赐下的鱼货,但大水一冲,什么都没了啊。”
不止大半人失去性命,房屋家什也全都被冲垮冲散,哪里还找得到。
祝芙神识笼罩在树屋旁边,那片已成废墟的地方,神识一寸寸地寻找,最后在远处一处地里发现一片古怪的藻苔。
掌心大小,很完整的一片,造型奇特像是被人为修剪,上方还有些微灵气。
祝芙感应一番留了一枚符箓给那位长者:“若是你们那位水神回来,请他用符箓通知我一声,若是他一直未归,你们再遇到危险,也可用符箓告知我。”
说完,便顺着那片澡苔的灵气余波,朝某个方向寻去。
这一寻,直接跨境到了隔壁再隔壁的梦陵城,梦陵城是一座半水上城市,一半建立在陆地,另一半是由几座岛上建筑聚集形成。
这里有一片跨越几座大城、养育无数百姓的超级湖泊淮宁湖。
最巧合的是,天潞江源头出水,便是从淮宁湖运输过去的。
祝芙很难不怀疑天潞江事故以及水神消失事件与淮宁湖无关。
此时的梦陵城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甚至来往行人中有许多修士。
“道友,此间有何盛事?”祝芙寻了一名修士打听。
“赛舟大会即将来临,我等都是来参赛的。”
因修真界有真龙,龙不再只是象征意义,大家自然不敢赛龙舟,赛舟依然是窄而长的形态,只是船头千变万化,多是勇猛兽类或者速度极快的水生生物。
祝芙凑过去看湖面摆设的赛舟,有鱼头、鳄头也有虎头蛇头,各色各样,趣味又生动。
不过,祝芙好奇:“你也要参赛?这赛舟都是修士参与?”
那修士面不改色道:“这赛舟人人都可参与,我们不使用灵气就是,不算欺负普通人。”
祝芙正色看一眼修士,为此人脸皮叹服。
这话你说出来自己能信吗?
修士一开始修行,就会逐渐洗髓伐筋,改善体质,身体素质与普通人截然不同,这还不叫欺负?
可修士没事在赛舟方面欺负普通人做什么?
祝芙疑惑:“莫非赛舟奖励很稀有?”
“你猜对了。”那修士有点纠结,但还是大方告诉她:“赛舟获胜者可得一尾金线鲤。”
那可太稀有了。
金线鲤食之可延年益寿,虽说这延寿的药效对修士来说效果比较浅,最多增加一两年,但这是难得的能反复食用有效的延寿圣品。
许多延寿类丹药,一人只能使用一次,再用就没效果了。
怪不得连修士都来积极参与赛事,且毫不顾忌脸面与普通人竞争。
那名修士看不透祝芙修为,知道祝芙修为一定高过他,很担心祝芙听到消息后也要介入赛舟大会,但想想此事在梦陵城人尽皆知,就算他不说,祝芙也能轻松打探道,这才实话实说。
祝芙若有所思:“这赛舟大会不是今年才开吧?金线鲤难得,莫非是有人豢养?”
“不错。”那修士道:“居住在淮宁湖的淮宁居士十分擅长养育金线鲤,这赛舟盛事便是他推动举办,且十年一次。”
也正因是修士举办的盛事,其他修士们才好意思积极下场,不然……怎么也要伪装一番才来竞争。
祝芙大概了解情况,跟那名提供消息的修士道了声谢,便朝着淮宁湖过去。
那修士见祝芙几步便迈过蜂拥人群立在湖边,又眨眼间坠落湖中消失不见,不免嘀咕:“应该是玄天宗修士吧。”
散修少传承,修为再高,懂得的术法也稀少薄弱,哪能这么悄无声息进入淮宁湖,若非他时刻关注也难以察觉呢。
不过玄天宗修士,他哪里管得到,很快便放开此事与同伴商议赛舟一事。
淮宁居士既然敢举办赛舟盛事,自然修为强盛,且有一定财力,住所不该小气。
祝芙在水底探了探,果然探得一处由石块、藻类搭建而成的水下住所。
“何人来此?”感应到她的神识,对方先开口质问。
“可是淮宁居士?”祝芙礼貌道:“在下玄天宗弟子,道号昭恒。”
“昭恒?”对方似有疑虑,没听说玄天宗有昭字辈弟子啊,莫非是孤陋寡闻?
虽然疑惑,但那石门还是打开,一名身着绿衣的青年屹立在那:“原来是玄天宗高足,有失远迎。”
“是我不请自来,叨扰了。”
客气一番,祝芙被请入室内,从外表看此处,只是以巨石、藻类搭建的寻常居所,只能说一声粗犷野趣,着实算不上精致大气。
但打开石门后,内里别有乾坤,亭台楼阁一一具现,连座椅都带着雕花,很是不寻常。
祝芙消去笼罩在外的防御结界,与青年一道落座,那青年方问:“敢为道友来此,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