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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破绽,趁他们双剑相撞之时,左掌朝剑拍去。
孤松和枯竹想要收剑躲开,却感觉掌风从四面八方而来,两剑牢牢地黏住了,任他们如何用力也拔不开。余光所至,方思阮又朝他们打来,当下欲放弃,丢开剑,赤手空拳相搏。哪知他们的手也像是涂上了胶水,紧紧地粘在了剑上。
风声阵阵,树影婆娑,苍翠欲滴的树叶簌簌掉落。
静寂的空巷子里只听见“哐锵”两声,两柄长剑先落地。鲜艳的血液一点一滴掉落在雪白光亮的剑刃上,渐渐地,滴落得越来越快,如下了一场血雨一般。
两道矗立着的绿色人影轰然倒下,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混杂着灰尘,慢慢凝固住。
微风过巷,方思阮站在树下,任由落叶飘落在她身上,缓缓睁开了双眼,琥珀色的眼眸微微颤了颤,身上的衣衫在适才的掌风之中破出一道道口子。
身前的地上躺着两句身着绿袍的尸体,胸口绣线绣着的鹰爪怪物原本碧莹莹的眼眸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衣襟前的衣袍破开,那怪物宛若被人从中间一分为二劈开。
这巷子里安静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方思阮朝远处望去,那鱼贩子还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似被吓到了。她静静地瞧了他片刻,脸上的神情慢慢变淡了,面无表情,忽而冷笑着开口道:“你玩得开心吗?”
鱼贩子黧黑憨厚的面容绷了起来,阳光照射之下,眼眸隐隐泛着浅棕色,天然地带着一股摄人力量。
此时的他与之前憨傻粗手粗脚的模样判若两人。
鱼贩子从地上起来,弯曲着的背脊挺立起来,身材挺拔。只见青天白日空巷子里骤然涌现出一阵灰白色的浓雾,将他整个身体萦绕在里面。
微风轻拂,雾伴风而来,轻柔地向她凑近过来。
鱼贩子原先站立的地方掉落下了一团带着黑发的人皮面具和一套布衣。
只看到这雾,就可以猜测到是来者是何人。
玉罗刹冰冷的声音从雾里响起,他道:“你是怎么认出的我?”
方思阮垂下眼眸,轻笑一声道:“能被枯竹打了一掌却死不了的人又有几个?”
她其实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的,与枯竹和孤松交过手之后,她发觉这两人确是世上少有的高手。但他们这般心狠手辣,怎么会留下鱼贩子这个活口。
只是当时她和他们三人的注意力都在对方的身上,一时间都忽略了他。
“你的目的达到了。”方思阮盯着那团雾,玉罗刹整个人被雾笼罩起来,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依稀窥视到一双灰蒙蒙的眼睛。
方思阮淡淡道:“如今,教中有异心之人都已经除去了。你今后可算是高枕无忧了。”
“不一定。”玉罗刹却打断了她。
方思阮微微笑起来,朱唇缓缓吐出一个字:“哦?”
她像是才反应了过来,唇边勾起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容,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是在说我?”
“跟我回西方魔教去。”
他们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重叠在一起。
方思阮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眼里却因为这一句话而浮起了疑惑的目光,深深地凝望过去,想要看清雾里人。
沉默半晌,玉罗刹的声音终于有了温度,他缓缓道:“你不是要当西方魔教的教主吗?”
白茫茫的雾遮掩住了一切,方思阮始终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可以确定,玉罗刹此刻脸上的神情的必定是和往日不同的。
“你不是要我嫁给你的儿子?”方思阮反问他。
玉罗刹不知为何在今天改变了主意,很快回她道:“不必了。”
方思阮轻轻“嗯”了一声,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惊讶,淡淡道:“我不会再回西方魔教。我也不想当甚么破教主。”
玉罗刹不解道:“可你刚才不是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我想当西方魔教的教主,可现在我又不想当了。”
方思阮收起了微笑,顿了顿,在玉罗刹想要说话时,轻轻道,
“我想当的时候你不让我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玉罗刹的声音陡然间降温,如同寒冬腊月的风刺几欲破人的肌肤,他质问道:“那你要去哪里?跟那个瞎眼的小子走?”
“他叫花满楼,不是什么瞎眼的小子。”方思阮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况且从来都不是我跟他走,而是他跟我走。”
玉罗刹的视线停驻在她艳丽的面容之上,冷笑一声道:“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他?”
方思阮绷着脸道:“那我就再找下一个男人。反正我找的男人一定不会是你,也不会是你的儿子!”
忽然间,只听间细微的脚步声从巷子尽头传来,那脚步声紧凑紧促,越来越近,光听声响便知来人的忧虑之情。
玉罗刹突然冷冷道:“我就和你打个赌,看看那个你看上的瞎子愿不愿为你死上这一次。”
第64章百花楼(24)
话音刚落,脚步声主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之中。
雾已绕至了方思阮的身后,玉罗刹已将她笼罩白茫茫的雾中,揽住了她的腰,他的气息亲吻在她耳畔,轻声呢喃道:“你说,他会愿意为你死吗?”
玉罗刹虽是疑问的语气,却更像是一种蛊惑,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向她俯视,企图向她揭露一件他自以为是的残酷事实,目的只是引她回头。
方思阮面不改色,目光直视前方,淡淡微笑着轻声道:“他会不会为我死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不会为我死。”
说到后半句之时,她的语气变得十分的肯定,玉罗刹在意的东西太多,每一样都凌驾在她之上。所以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资格跟她说这种话。
这始终是她和花满楼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设身处地,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为了花满楼去死。既然如此,她又有何脸面去要求花满楼愿意为她死呢?
有些事情,从来都是平等的。
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得到慰藉才靠近花满楼,她不知道他又是为了什么,对她的真心又有多少,但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内,她确实因为他而感到幸福。
玉罗刹似被戳中内心沉默了一瞬,忽然冷冷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在他心中的位置究竟占了多少吗?”
方思阮没有作声。
玉罗刹却又道:“这件事情结束,从今以后,我再不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方思阮闻言神情微动,不由仰头朝他脸上看去,又见他冷酷的面容无悲无喜,只在她望过来时有所动容,浅棕色的眼眸微微泛着绿意。
玉罗刹又动了动唇角道:“只要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