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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七婶”,他就再也无法当作巧合了。大惊之下,他一时失了分寸,没有把握住力道。
张无忌吃痛,不理解殷梨亭为何会如此大的反应,也不知他口中的“她”值得究竟是谁,于是重复了一遍:“七叔七婶啊。”
张无忌见殷梨亭神色不断变幻,忍不住又道:“六叔,你是怎么了,你抓的我好痛啊。”
殷梨亭闻言蓦然放开了他,低下头,喃喃道:“难怪......难怪......”
之前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回放,他突然捕捉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之处。七弟脱衣为方师妹疗伤时,方师妹是有意识的,但她并没有制止。二人相拥在一起,方师妹是因为他突然闯入内才推开的七弟。先前大夫为方师妹诊断时,七弟也表现得异常的紧张。
刚才打斗时,方师妹还称七弟为“七哥”。
难怪他们如此的默契......
殷梨亭脑中乱作一团,连有人进来也不知。
方思阮和莫声谷进到房里就看到他低垂着头,神色莫辨。刚才殷梨亭与张无忌之间的对话,他们二人在外间听得一清二楚。
张无忌跳下凳子,扑到了方思阮的怀里。
方思阮递给莫声谷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和他的师兄解释,自己则抱起撞到她怀里的张无忌,回到自己房里为他的脸颊上药。
清凉的药膏轻轻抹在他红肿的脸颊上,张无忌下意识的“嘶”了一声。鹤笔翁下手极重,丝毫未顾忌到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不过短短片刻的时间,原本红肿的脸颊已呈青紫色。
方思阮问道:“疼吗?那我再轻点。”
张无忌怔怔看着她,烛火之下,眼睫微垂,神色说不尽的温柔,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殷素素。他从前在冰火岛上受伤时,娘也是这样为他上药的。他不由得像个小男子汉似的挺起了胸膛,说道:“我不怕疼。”
方思阮忍不住失笑:“无忌,你可想见你芷若妹妹?”
听到周芷若,张无忌这时也不觉得脸上痛了,惊喜道:“芷若妹妹也来了吗?”
“她没来——”
见到张无忌原本雀跃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方思阮微微一笑,
“不过......七婶带你去见芷若妹妹,可好?”
第36章光明顶(36)
张无忌眼睛一亮,连声答应。他终究不过是个孩子,此刻心中玩心占了上风,先前被歹人掳走的阴影已然抛之脑后了。
想起隔壁的殷梨亭和莫声谷,他忍不住问道:“那七叔和六叔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方思阮摸了摸他的头,起了些捉弄莫声谷的心思,咬唇轻笑:“他们有事要做,就不去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无忌,你可想见你的外公?”
“七婶,原来你还认识我的外公!”张无忌惊喜道。
自离开冰火岛回到中原后,他虽有些懵懵懂懂,不通世间人心险恶,但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有着天然的感知。
在这段时间里,他敏锐地察觉到众人对他的外公隐隐不喜,包括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师伯师叔们,在提及他外公和义父之时,言语之间有些闪烁其词。
此时,忽然有人与他外公相识,不知为何心中很是高兴,待她更亲近了。
方思阮回他道:“认识。我们给你六师叔和七师叔留下讯息,以免他们担心。今夜就走,好不好?”
张无忌孩子性情,听她这般说了之后也是跃跃欲试,恨不得此时就策马离去。
方思阮留下一封书信交至掌柜,请他交至莫声谷手上。信是由张无忌亲手写下的。他在信中写道,他想芷若妹妹了,便央求七婶带他去见她,请他们不要担心。
方思阮看过一遍,在最后又添上一句,半月后她便会亲自送无忌回武当。
莫声谷看到信后是何想法,方思阮不知道,她趁夜色,带上张无忌骑着寒星离开。估摸着等他们看到信时,她们都快抵达周子旺的地界了。
夜色迷离,行至半路,张无忌耐不住困意涌来,靠在她身上沉沉睡去,等他一觉醒来后便见到了周芷若。
她们只在周子旺那里留了五、六日的时间,就又赶往了天鹰教。
这次,白眉鹰王亲自出来迎接,天市堂堂主李天垣是他的师弟,前段时间他从外间回来,向他禀明了殷素素与武当派张翠山结为夫妇,还有了一个孩儿。得知爱女无事,又带回了个外孙,他大喜,却不想这么快就见到了张无忌。他骤然见到自己的亲外孙,喜不自禁,当下一把抱起他,久久不愿放下。
张无忌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殷天正听。待他讲至自己被两个中年男人抓走,殷天正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臂,将他上上下下都仔细地看过了一遍,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他正讲到方思阮救下他,他也没吃亏,咬下那个男人手上的一块肉,殷天正摸着他的脑袋称赞了他一句,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方思阮。
方思阮只作没有看见,她若说自己无欲无求,那必定是假的。
她救下张无忌也存着笼络天鹰教的心思。这番话从无忌口中说出正好,她便也不去打断他。后面几日,她住在天鹰教,教中众人对她礼遇有加,事事考虑周到。
离去的前一日,殷天正单独与她见了面,忍不住问起了那两个歹人的事情。
方思阮也不瞒他,回道:“那两个人我也认识。一人叫做鹿杖客,一人叫做鹤笔翁,合称为玄冥二老,是百损道人的弟子,擅长玄冥神掌。他们热衷功名利禄,早就投在了汝阳王府门下。”
殷天正讶然:“汝阳王府?”
方思阮答道:“不错,汝阳王府早就在江湖之中经营已久,他们图谋甚大,意在离间明教与江湖其他门派,扰乱我们抗元之心。包括当年武当俞三侠的伤也是汝阳王府养的西域番僧所为。”
方思阮看他陷入了沉思,并未打搅他,片刻后,他回过神,她才继续娓娓道:
“鹰王,你虽脱离明教另创天鹰教已久,但这些年来你天鹰教门下也是也始终以驱逐鞑虏为己任,与我明教宗旨始终不相离。他们元人有心离析我教,难道我们就要他们得逞吗?此刻不止是我明教生死存亡之际,也是我们抗元的关键时刻,挫败元廷的阴谋,愿你我能一齐对外。”
殷天正始终心系明教,他原看方思阮年纪轻轻,对她能登上教主之位颇为不服。
即便她是阳教主之女,那又如何?若无实力和威信,怎能让他天鹰教臣服?
更何况最初是杨逍捧她上位,他也只以为她是杨逍推上位的傀儡,对她这个明教教主并不放在心上。
此刻,听她一言下来,他才突觉原来她并非徒有美貌,城府颇深。听她这话,她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