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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说,驾马掉了个头,凌空甩了一记马鞭,喊道:“出发!”
两人话别,就此分作两路。
苦头陀带领一支队伍护送方思阮回大都,汝阳王与王保保带领蒙古铁骑赶往台州路。
苦头陀护送方思阮至大都,一路上人多口杂,二人只作不相识。苦头陀也未再开口说话了,此前相认开口说话已是特例,他还需继续在汝阳王府潜伏下去。只在二人独处时,向方思阮透露,他会想办法搞到十香软筋散的解药给她。
到了大都,方思阮却并未住进汝阳王府,相反,她被安置在了大都一达鲁花赤的府邸中。王保保事先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派遣心腹与那位达鲁花赤谈妥,由达鲁花赤将方思阮认作女儿,待他战事罢了后回到大都就与她成亲。
达鲁花赤自然欣然应允,汝阳王掌握统帅天下兵马,是个掌握实权的权臣,能够攀上汝阳王府这门姻亲,对他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不过只是认个女儿罢了,哪怕没有血缘上的关系,都拉近了他与汝阳王府的关系。更何况王保保是汝阳王唯一的儿子,将来定是他接过汝阳王的衣钵。能当上他的岳父,何乐而不为?
至于堂堂汝阳王世子兴师动众,就为娶个汉女的事情,他守口如瓶,绝口不往外透露分毫。
为表重视,问过方思阮的偏好后,他特意拨了一处幽静闲适的院子给她居住,又吩咐自己的夫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另一边如火如荼地准备起昏礼要制备的行头与陪嫁。
方思阮在达鲁花赤的府中住的倒也安稳,他们知道她喜静之后很少来打搅她,连拨给她的丫鬟侍从都是极为有眼色的人。她身上其实有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藏在她头顶的簪子里,是当初成昆交予她的。
服下药后,恢复了内力,左右王保保一时半刻也回不来,昏礼也举办不了,她索性安心住下,趁此机会好好练武,灭绝师太教给她的峨眉九阳功,她还有一处没有融会贯通。
过了几日,汝阳王府的哈总管前来拜见,告知她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到汝阳王府的藏宝阁去,里面一切的武功典籍她都可以翻阅。
方思阮一愣,思及王保保,只觉心绪纷繁,有一丝怅然萦绕于心头,极淡。她没有回绝,去汝阳王府的频率高了起来,白日里在藏宝阁中如鱼得水般记诵着那些秘籍,晚上回到达鲁花赤府中则勤加练习。
一日,她独自回到卧房,刚打开房门就嗅到了一丝血腥气,步伐一慢,却未声张,仿若没有察觉地阖上门。
一道身影动了动,从她身后压过来捂住她的嘴,萦绕鼻间的血腥味更浓郁了,那人比她要高上一个头,忍着剧痛喘息道:“别叫!我不会伤害你。”
话音刚落,熙熙攘攘声自院外传入,渐渐更响了,烛火攒动,院里来了一队护卫。你推我让之后,一人站了出来,大声道:“小姐,府内进了个歹人,我们正在搜寻,不知可方便入内。”
嘴上的手捂得更紧了。
方思阮不答,那群侍卫起了疑心,又大声唤道:“小姐?”
她伸手去掰他的手,不动,她又不欲展露恢复内力的事实,于是在他手背上写下个“疑”字。
那男子迟疑片刻,眼见门外的侍卫走上前欲直接推门而入,终于松开了手。
方思阮立即喊道:“我已入睡,院内没有进过什么陌生人,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身后男人松了口气。
侍卫们止住了脚步,听她语带不耐,思及她身份特殊,不愿得罪于她,放弃了搜索。
方思阮觉得身后男人的声音颇为耳熟,似在哪里听过,转过身。或许是她刚才帮了他,又或许是他已快支撑不住,男人没有阻止。
月光如练,清清亮亮地映照出双方面容,甫一对上眼,男人怫然变色,大惊道:“你竟然是蒙古人!”
第17章光明顶(17)
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男人英挺的面容露出惊愕的神色,方思阮盯着他腰腹间不断渗血的伤口,蹙眉轻声道:“莫七侠?”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又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莫声谷用剑抵着地,勉力支撑住受伤的身体,深邃的轮廓愈发冷硬。他向来嫉恨如仇,痛恨极了这群作威作福的狗鞑子,但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不会去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即便她们也是蒙古人。
可眼前少女……
方思阮见他额头冷汗涔涔,站立吃力的模样,伸手就要去扶他,却被他甩手一推。她此时内力全然恢复,这些日子里勤于练武,武功越发精益。一个受伤之人的轻轻一推,哪放在眼里。
回手一拢,再次稳稳扶住了他的手臂。
有武功之人与没有武功之人在受到外力时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方思阮内力深厚,遇到外力推搡时体内自然而然反弹出一股内力进行抵御。
莫声谷自然能感受得到。
“好哇!”他这一路遭暗算,不由多思,震怒道,“你不但隐瞒自己蒙古人的身份,还会武功。当日在在中岳神庙的那群贼和尚是不是你们设局。究竟是何阴谋?”
方思阮念及门派之谊,这才对他多加礼遇,但他这般恶声恶气,将她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没有一副好态度。她又不是面团子,任人拿捏,松开手,一时有些气恼:“阴谋?我若有阴谋,你此刻早就被刚才门外那群侍卫抓走,哪容你在这恶言恶语!”
“你......”莫声谷气急,还想再说些什么,他硬撑了那么久,体力已是不支,眼睛一闭,身体往后倒去。
方思阮一惊,及时扶住他,仔细往他脸上望去,面色苍白如纸,冷汗滚滚,昏迷之中仍旧紧皱着双眉。她将莫声谷扶到榻上,把脉,又解了衣衫检查了一番。他除却小腹上的一处贯通伤之外,右腿骨折,内力也有所受损。
她身边无药,只能就着烈酒为他包扎。习武之人的身体比普通人要强健,这伤虽重,但不致命,只消好好修养,便可恢复。
包扎完毕,方思阮从柜中拖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就回到拔步床上休息去了。
……
翌日天明,哈总管又送来了一匹小马驹,通身如雪,神采奕奕,隽秀非凡,正是方思阮先前在汝阳王府喂过的那匹小马驹。
它似乎还认得她,打了个响鼻,就想朝她走过来,只可惜被马奴手里的缰绳拴住了去路。
方思阮有些欢喜,走上前去抚摸它的鬃毛。
哈总管见她露出笑颜也跟着笑了起来,询问道:“城郊有处马场,姑娘可要去试试?”
她最近醉心于习武,终日将自己锁在房内,此刻被他一句话引起了兴致,小马驹又配合地舔了舔她的手,当下不再犹豫,兴致勃勃地从马奴手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