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立海和青学的双方正选,就连编外人员小野山岚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她偷偷问:“你们家幸村是不是和对面那小孩儿认识啊?这时候不应该放放狠话什么的?”
认识的确是认识……但估计也没有很熟。
而且放狠话这种事情——
早川稍稍抱紧了怀中的外套,回复道:“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
早川这边话音刚落地,小野山岚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也是哦,以幸村君的实力的确是没必要放狠话,他光是站在那气场就很足了。”
不,我明显不是这个意思。早川在心中反驳。
……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场上,两人已经开始了对局。
几个回合下来,球体被精准地压在了底线上。
“0-15!”
越前龙马瞥了眼滚落在场外的网球,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对手,意有所指地问道:“你怎么不披着你的那件外套了?”
幸村轻笑一声:“越前君的重点看起来并不在球场上?”
越前又是一愣。
他能察觉得到,对面那个立海大的部长虽然笑着,目光却十分凌厉。
顶着这样的目光站在他的对立面,这感觉……甚至比面对自家那个冷着脸的冰山部长还要恐怖点。
“既然是打比赛,还是专心一些为好。”
他是真的在教育自己?
越前这么想着,橄榄绿的猫瞳微眯,有些不情愿地“切”了一声。
平白无故被说教了一通,对方还是自己的对手,这种感觉真是奇怪。
幸村精市自然不会去在意越前龙马心里爽不爽。
他转过身回到底线处,刚俯下身子,就见对面的少年已经开启了无我境界。
看着对方周身淡淡萦绕着的无我气场,幸村握紧球拍,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敛。
对……就是这样。
这才是我想要的重新开始。
无我境界一共是三道门——千锤百炼、才气焕发还有天衣无缝。
幸村清楚地知道,那个打败了自己的越前之所以像是换了一个人不过是打开了最后一道门——就和那个同样打开了这扇门的越前南次郎先生一样。
可说破了天,那也只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状态。
甚至在他看来,无我境界在某方面来讲和切原的红眼状态无甚区别,只是对身体的负担没有那么重罢了。
只要他想,他自然也可以。
但他不需要。
一局终了,将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一一回击了的幸村冷着脸问:“是时候开始自己的网球了吧?你不会真的以为靠别人的绝招就可以打败我了?”
场外,切原瞬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已经黑了脸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副部长,那不是你的……”
“咳!”被点了的真田弦一郎咳嗽一声,阻止了切原把话说完。
太松懈了!
他和那小子打球不过是为了帮他恢复记忆,谁准许他用自己的招数去对付幸村了!
“副部长,有忙你是真帮啊……”仁王笑说。
真田双手抱臂,板着脸嘴硬道:“既然是比赛,自然要堂堂正正地去获得胜利!”
而且我至今都没有赢过幸村,越前仅靠自己的绝招之一,又怎么可能打败他?
“对面那个一年生如果执意要这么打下去,还没到比赛结束,估计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柳莲二叹息了一声,将笔记本合了起来。
已经没有记录的意义了。
比分来到了3-0。
越前因为救球而再次扑倒在了场上,只是很可惜,这样的回击过于勉强,幸村毫不手软地将这一球也收入了囊中。
完成扣杀,幸村脚步轻盈地落在网前,上次决赛所经历的每分每秒犹如电影放映般再次重播。
对手的坚持,迷惘,突破自我。
自己的窘迫,狼狈,坠入深渊。
一个令满场赞叹,一个引来尽数唏嘘。
越前抬头的时候,幸村正一动不动地俯视着自己。
他并不知道对方只是陷入了回忆,只是惊觉那道身影落下的阴影对于此刻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是魔障一样无边无际地笼罩着自己。
怎么……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球都拿不得到……
这怎么可能?
幸村精市,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听着看台上传来的惋惜声,幸村不动声色。
他知道的,除了自己的队友们,相对于看到立海大实现三连霸,校外的那些人其实更期待看到的是他落下神坛。
一个开始网球生涯后,甚至没丢过一局的神之子竟然在一个超级新人的手下这么狼狈地输掉了。
多么劲爆、多么值得讨论的话题啊……
相比之下,立海大的三连霸的确是不算什么。
幸村收回繁杂的思绪,淡淡地问道:“要认输吗?”
越前龙马仿佛被这句刺激到了,他撑着球拍站起身,执拗却也孩子气地反驳道:“怎么可能?”
而就在这句话刚刚说完的那刻,越前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模糊了起来。
下一刻,他彻底坠入了黑暗。
幸村见越前先前充满战意的双眸已然无光,便知道对方在坚持了这么久以后终究还是被潜意识控制了内心。
他在惧怕,惧怕自己的网球。
所谓yips,并不如外界所传那般恐怖。
如果精神力够强,没有受到对手压迫和自身的心理暗示,五感其实是不会消失的,一切不过都是主观意识。
挺过去了,就是一个全新的自我,反之……就会被黑暗吞噬。
幸村看着越前,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回过身的时候他道:“擦一下脸吧,你流鼻血了。”
“啊——”听觉尚未消失的越前讷讷地抬起手,擦过脸后,却除了一片湿漉漉,根本看不见任何颜色。
幸村回到底线上,见对面依旧没有要认输的打算,他抬起手,再次发球。
他知道的,对方此刻在经历什么。
黑暗中,会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暗示说——
这次的你还是会战胜黑暗吧?然后打开最后的那扇门。
那么他呢?这次的他能冲破黑暗吗?
几球下来,因为同时失去了触觉、视觉和听觉,对面的越前已经狼狈得令人不忍直视。
幸村看着越前在自己的半场上迷惘地左右相看,长吁一口气,沉默以对。
竞技场上不需要怜悯,因为这里从来都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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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立海大附属4-0!”
早川看着场上那个叫越前龙马的少年趴在地上,莫名想起了幸村问过她的一个问题——
看不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会害怕吗?
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