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粉,还需要买什么呢?”
……
结完账,拿着一塑料袋画材并一盒颜料的早川世安站在店门外,有些头疼地蹙起眉头。
买的时候没发现,全部加起来放一起,还是有些重量的。
失策了。
“早川桑?”
早川世安一愣,看向旁边。
不久之前还和自己说过“明天见”的幸村正和另外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生往她这边走来。
早川世安拎着袋子的提手往身后藏去。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藏。
而且这么一大袋,根本藏不住。
“幸村君。”早川世安点头打了个招呼。
“竟然能在这里遇见早川桑。”
“嗯……幸村君也是来买文具的吗?”
“不是哦,我只是恰巧路过。”
真田弦一郎诧异地看向幸村——不是说忽然想去文具店看看,才特地绕路往这走的吗?
但他一向不是多话的人,所以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也只是抬手压低了帽檐。
幸村精市看向女生往后藏的白色塑料袋,以及脚边的一盒颜料。
证实了自己猜测,幸村眼底透出笑意,“早川桑看起来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我们帮忙吗?”
早川世安连忙摆了摆手,她怎么好意思麻烦他啊。
看起来这么纤瘦,而且——
想起之前在医院时无意听到的护士间的对话,早川的眸色忽地暗了下去。
“不用麻烦的,我可以打电话让我的家人来接我。”早川世安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坚定让幸村愣了下。
幸村的心思相较于同龄人来说会更加缜密一些,自然看出来了女生眼神里忽然转变了的情绪。
但具体是什么内容,他却有点看不懂。
好像是悲悯,又好像是关心。
他只是难得乐于助人了一次,不至于吧?幸村心里失笑地想。
“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吗?”幸村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同班互相帮助很正常哦,早川桑。”
“可是——”早川抿了抿唇,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袋子的提手勒出了青紫,指尖逐渐转凉,“很重。”
很重?
幸村眨了眨眼。
真田咳嗽了一声。
“真田,我们每天的负重训练是多少来着?”
“十到十五公斤不等。”真田顿了顿,“具体分人。”
“怎么样?现在可以放心交给我们了吗?”幸村莞尔问向女生。
十五公斤……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于是,等早川世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购买的画具已经被两个男生“瓜分”了。
而她的手上只剩下了自己起初带着的书包。
“那个,我其实可以自己拿一点的。”早川世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毕竟还有个不认识的男生也在帮忙,这叫什么事情啊?
“早川桑——”幸村有些无奈了,他第一次和这么礼貌的女生打交道。
先不说他难得会好心帮忙。
一般情况下,女生就算是不好意思,最多也就是意思性地婉拒一下,然后便理所当然地接受帮助。
早川世安却并不是这样,她是真的很认真地在不好意思,并且一再坚持地在拒绝。
“你家是哪个方向?”幸村精市将内心的想法压下,干脆换了个话题。
“嗯?”
“好事做到底。”幸村精市抬了抬手,塑料袋随着动作的晃荡发出声音,“总不能只帮你拎半路就扔下吧?”
好像是这个道理……
于是,幸村精市理所当然地第一次拜访了早川宅。
当然,只是在门外而已。
-
花见惠子欣慰地拍了拍连续三天都有来美术社报到的早川世安的肩膀,“早川小可爱~你能够这么积极地参加社团活动,真是太让本社长感动了!”
竟然有女社员在不是为了幸村那家伙的原因下,这么这么热爱社团活动。
叫她花见惠子怎么能够不感动!怎么能够不流泪!
花见抬手抹了两下并不存在的眼泪。
“社长……”早川世安汗颜地看着对方略有些夸张的表演方式,“我只是分批把画具从家里拿过来,不然太重了。”
Shock!
花见惠子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不过我明天还是会来的,这周的社团作业我还没有画完。”早川世安将今天勉强绘完的水粉静物临摹递给花见。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纸面上的各种水果,“这样可以吗?”
“嗯哼~不错呀!早川小可爱,你的起形比大部分初学者要准多了。”花见惠子轻点了点身旁的画架,“你说是不是呀,小风?”
画架后坐着的男生笔下未停,嘴上却道:“惠子,社内禁止踩一捧一。”
“他恼羞成怒了。”花见惠子对着早川世安眨了眨眼睛。
早川被惹得没忍住弯起了嘴角,险些笑出声音。
其实她知道自己画得也就那样,花见社长不过就是为了趁机逗弄一下画架后边的副社长罢了。
花见惠子将还未风干的画作平铺在台面上,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下手,“说起来明天是金曜日(周五),我和小风都不在!”
她说完,走到自己的书包前摸索了一番,最后拿出了一枚银色的钥匙递给早川世安,“明天就得拜托你啦,小可爱。”
“我吗?”早川指了下自己,一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把钥匙接过来,“会不会不太好?作业我其实可以下星期补上的。”
“这有什么不好的?”
花见惠子自然地伸手牵住早川世安的手腕,将钥匙放在了她的掌心,“早川小可爱看起来也不是丢三落四的人。”
早川感受着手掌上的冰凉,最后握紧,“谢谢。”
“哈哈哈,早川你真的很可爱也,这有什么好谢的?”
早川脸上挂着笑,跟着摇了摇头。
她知道别人可能不太能理解。
但长久以来的残缺,让她已经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值得被托付的人。
她看不见,也不能像寻常盲人一样靠着盲杖行走。
可以说到哪儿都是拖累。
“那今天差不多就到这吧。”花见惠子凑到早川世安面前,“早川小可爱,你明明是二年生,记得要表现得活泼点,不然我可怎么办呐?”
她说着,抬手装腔作势地轻扯了扯早川白净的脸颊。
“那教室里就太热闹了,惠子。”野泽风搁下笔,将刚完成的画作从画板上揭下,“给,作业。”
花见双手接过,佯装严肃地点评道:“嗯——构图不错,色彩搭配也很完美,拿去参赛。”
“别闹,这只是练习。”
早川世安稍稍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