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树叶也完全遮住了小嘉肴的身影。
嘉妈妈愣了愣,最终看向了成年嘉肴的方向,那个方向,也是音乐传来的位置。
嘉妈妈绕过深坑,朝着嘉肴的方向走,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再次伸手向抓住现在的嘉肴的手臂:“肴肴……”
嘉妈妈现在很慌,她搞不清楚一切的状况,需要急切地抓住什么主心骨才能安心下来。
她一贯都是这样,看起来雷厉风行,什么都能做,事实上,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需要依靠的小女人。
为此,她紧抓着出轨的嘉天诚,在失去嘉天诚之后,马上进入新的婚姻,一边对方有成厌烦,却一边又无法离开他。
哪怕丈夫只是个软弱无用的装饰,还得让她养着,都能让她感觉到安慰。
但是她没想到过,一直会让她抓着,又愿意主动来扶住她的,其实只有嘉肴。
可是这次,连嘉肴也侧身避开了:“只要直走就好了,音乐是不会停的。”
“但是……”
嘉肴看向她,开口:“李淑良。”
嘉妈妈浑身一怔,这是她的名字。
“早饭以后都让方天成来做吧,他学得会。”嘉肴好像还想说很多话,但最终只留下了两个字:“再见。”
李淑良想继续靠近,却发现脚下的路自己蜿蜒生长,而她也已经离嘉肴越来越远。
音乐传来的方向是白天,日轮明亮,大地之景纤毫毕现。
李淑良看到,余下回家的路是一片满是芳草萋萋的荒地。
她来时大约也是走的这条路。
彼时月明星稀,周围明明黑魆魆的,但那时候她被一只温热的小手抓着。
她的女儿带着她,明明也很是不安,却还是人小鬼大的安慰她,如同曾经温柔地陪伴她走过那段被背叛的痛苦岁月。
她们曾一起走出了那片黑色的荒野。
然而天亮之后,回去的路,只有她一个人。
童话启示录:
No.69轻轻公主
眼泪代表了悔恨。
可和故事里讲的不一样,
事实上,
当一切已经结束,
那它将毫无意义。
第70章童话启示录70
嘉肴从梦中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得有些久,醒来直接到了下午。她眼睛有些刺痛,头也是一样。
尽管只是一场梦,但其中的一切对她而言,就足以让她感到疲惫。
但嘉肴感觉并不坏,因为在生理上的疲惫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
就像是经过了一张长长的苦旅后到达目的地,终于可以放下背上的行囊。
如释重负。
嘉肴还记得在梦中最后的影像。
九岁的嘉肴站在她的面前,朝着她举起了手中的笔记本。
那就是她的过去。
嘉肴于是笑着,把白夜莺玩偶与笔记本碰了碰。
日月于是开始流转,而她也从梦中醒了过来。
转头一看,手机因为没电而早已熄灭。
至于笔记本,却恢复了之前红色牡丹的样子。
嘉肴一惊,伸手去探笔记本,却发现手腕上多了一截榕树嫩枝围成的碧绿手环。
见嘉肴的目光的看过去,手环的树叶颤抖了一下,然后朝着她慢慢悠悠地开出了一朵粉色的小花。
辛德尔。
嘉肴已经记起这棵树的由来。
那个时候她想要为白夜莺创造一个世界,正在想着从何开始的时候,抬头时,她透过窗户,看到了院子中那棵巨大的榕树。
那时候她就想,多么好看的树呀,白夜莺也应该和她一起看。
所以在她落笔的一瞬间,辛德尔就诞生了。
由辛德尔为始,接着诞生了陆地,天空和海洋。
可是只有白夜莺一个人的世界太安静了,所以陆陆续续的,嘉肴就把自己想到的,看到的各种童话生物也一同写进了书里。
嘉肴做的很认真,甚至还亲手画了封面,还凭借想象,在上面画了一只白色的夜莺。
这个世界,是白夜莺和嘉肴的秘密。
如果不是后来秦泽琛因为嘉肴的不配合态度偷偷探查,还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嘉妈妈,大概也真的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
嘉肴晃了晃手中的树枝手环,然后探过身把那个笔记本拿了过来。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不是梦,因为她之前明明记得这个笔记本的封面已经发生了变化。
嘉肴有些匆忙地翻开。
本子里之前的笔记还在,嘉肴松了一口气,很快地翻到了笔记停留的最后一页。
在嘉肴的注视下,笔记本内页却再也没有显现出新的字迹。
嘉肴却并没有感到慌乱,因为在那一页,她发现了一枚绿底金纹的信封。
打开信封,里面装着一枚梧桐树叶。
正面写着一行字——
【来自白夜莺的舞会邀请函】
翻过反面。
【舞会开始时间:】
【在你想见我的时候啾】
嘉肴:……
嘉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翻来覆去地把邀请函看了好几遍,除了这两行字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地点呢?注意事项呢?
真是张一点也不正规的邀请函了!
好吧!
她知道舞会地点会是在榕树广场。
可是她现在在X市,榕树广场是在D市!
好远的啊!
为什么舞会不能开在楼下?
再说,这只最可恶的白夜莺难道会不明白,她最关心的难道是舞会吗?!
嘟嘟囔囔着,嘉肴却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打开衣柜,从里面开始挑选起最好看的衣服来。
穿上想象中的礼裙的机会是没有了,嘉肴之前没准备,现在也没心思去买,等会她还要看一下去D市最快的列车——或许直接打车算了。
就在嘉肴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的时候,却听到窗户玻璃上传来了两声轻轻的叩击声。
嘉肴循声望去,却看到窗户上不知道何时爬满了藤蔓,而那些藤蔓上正在不间断地开放着各色娇艳的蔷薇。
而在窗户之外,还悬停着一辆同样由各种树枝与花朵编织而成的马车——
小鸟们停在车顶上叽叽喳喳地吵闹着,其中一只艳丽的伯劳鸟停在门口,像是一个忠实的警卫。
而马车夫的位置,则是几只有着油光水亮大尾巴,还穿着制服的小松鼠。
其中一只松鼠,看起来有些桀骜不驯的样子,半抬着脑袋,还时不时酷酷地压压脑门上的帽子。
嘉肴走过去,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这只松鼠的尾巴,结果对方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转身拿小爪子推住了嘉肴的指尖。
嗯,确定了。
这就是之前那只,性格酷酷,不接受嗟来之食的小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