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块对眼下的甄臻而言不算小数目,但她相信女主的人品,也相信这笔钱是有回报的。
甄臻的钱汇过去时,程素正在用那八百块的置装费买生活用品。
上次甄大娘来看她,给她带了一年四季的衣服,其中还有一件黑色羽绒服。
程素去了出国人员服务部,里面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程素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这么洋气的西装、皮鞋、箱子、风衣……
东西都是舶来品,质量好但价格不便宜。
程素看来看去,挑了一个行李箱用来装东西,还买了一件女士风衣。
睡衣什么的,她舍不得花这冤枉钱,打算用旧衣服凑活。
程素还咬牙给自己买了一双皮鞋,一双运动鞋,又买了牙刷、洗衣粉等生活用品,零零总总也只花了两百块钱,剩下的钱却是一分都不敢多花。
甄大娘给她寄了钱,可这笔钱,程素要加倍偿还的。
不过甄大娘说得对,信息比钱重要,等她留学归来,再用自己的见识去回报甄大娘。
出国坐飞机当天,教育系统的领导拿着机票等在机场,还给每位学子发了五百块钱。
“算我借你们的。到了国外好好读书,希望你们能学成归来,报效祖国。”
程素接过机票护照和钱,眼含热泪地回头告别故土,飞向未知的国度,也飞向她崭新的人生。
焦蕙兰的小作坊生产力有限,就算赵美兰帮忙收了十几台缝纫机,可她们不敢雇太多人。
食品厂有领导背书,服装厂可没有,焦蕙兰带着工人,做裤子、做衬衫、做棉袄,能分给套装睡衣的人手和机器就不多了。
再加上面料不好找,哪怕焦蕙兰和陶爱红带着工人两班倒,日夜赶工,还从夏天就开始囤货,到冬天,也只做了不到三千件套装睡衣出来。
数量不多,可焦蕙兰是个实在人,睡衣做的又厚又暖和,里头还缝了一层软和的绒料子。
甄臻拿了一件红色睡衣套在身上,这衣服真是保暖,她里头只穿一件羊毛衫,太阳照在身上,手心直冒汗。
这衣服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给你苟子娘和翠花婶子送一件过去,就说是我送她俩的。再给你奶和你爷也送一件过去。”
“哎!”
焦蕙兰不是小气人,自家做的衣服,婆婆想送谁就送谁。
焦蕙兰叫宋小红跑了一趟,宋小红骑着自行车回了村里。
她先去了孟老太家,孟老太看到她还愣了一下,“这是翠花家的小红吧?你不是在我孙媳妇店里帮忙吗?怎么回来了?”
宋小红笑笑,掏出两套棉睡衣。
“老太太,老太爹,我桂芝婶子叫我送两套棉服来,怕你和老太爹冷着。”
孟老太一听说给他俩送东西,吆喝声都大了好几倍:
“你说这桂芝就是浪费钱,说了不要不要,还见天给我俩买东西!
整个村就没有比她孝顺!你看看这衣服裤子,多厚实,多保暖,生怕我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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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我穿着叫小红瞧瞧!”
孟老太见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故意当着邻居们的面,把那身灰色睡衣穿上身,嘴里还不忘嫌弃两句:
“这颜色太水嫩,我这把年纪了,穿着不好看吧?”
“好看!老太太,你穿这衣服最好看!”邻居家小媳妇夸道。
“就是,你摸摸这料子,真够厚实的,这肯定得花不少钱!”
“人家桂芝发达了,还不忘家里的老俩口,可真够孝顺的!”
也有人问:“这衣服看着挺暖和,在哪买的?多少钱?我也想买一件。”
宋小红笑道:
“是我婶子从羊城温市进的料子,做的好货!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反正数量不多,你们想要,赶紧去买!”
宋小红吆喝完,又在众人的夸赞声中,把衣服送给她娘。
张翠花把苟子娘喊到家里来,两人试了衣服,都觉得心里舒坦。
不在乎东西值多少钱。
这岁数正是付出的时候,进门挂着家里的灶台,出门挂着孩子的暖寒,挂着家里钱够不够用!
买东西从不舍得给自己买好的,一辈子也没为自己活一天。
活到这地步还能被朋友记挂,不是幸福是什么?
张翠花泪眼汪汪的,“瞧瞧桂芝,总是记挂着我俩!”
苟子娘直点头:
“回头我给她送双棉鞋过去,她那脚啊,小时候被冻伤过,一到冬天就痒痒。”
“我今年也给她泡了樱桃药酒,擦冻疮最好了,这会子也快泡好了,回头也给她送去。”
第二天,孟老太爹就穿着一身睡衣满村子乱窜,见到人就叫人家摸摸衣服有多舒服,一天下来,硬是把新衣服摸出一层灰来。
孟老太爹心疼得睡不着觉,次日就打湿毛巾,沾着肥皂,把衣服从里到外擦了一遍。
继孟老太爹之后,孟老太太和苟子娘、张翠花也加入穿睡衣乱溜达的队伍。
说也奇怪,这睡衣穿上后人生就定型了,再也不想穿别的衣服了。
穿上睡衣干农活、干家务、躺着睡衣,啥都不耽误。
甄臻叫焦蕙兰提前卖了一波睡衣,发现标价十块钱,大部分客人都能接受。
衣服出货很快,经常需要排队,甄臻就叫孟盼弟把零食摊子搬到门口来,客人排队买衣服的时候,也能买点零嘴吃吃。
可别说,做生意就得眼头活儿L。
孟盼弟把摊子搬出来后,这零零碎碎的收入可真不少,又叫她们多赚了上千块!
孟大国第一次出远门,去的还是岛国那种地方,焦蕙兰天天念叨他,怕他在外面吃苦受罪,遇到危险。
甄臻直摇头,“你啊,就是个劳碌命,你学学人家爱红
(),人家心多大啊,该吃吃该喝喝!”
焦蕙兰苦笑:
“娘,我能不担心吗?国外多乱啊!要是遇到抢劫杀人什么的,那可咋办!”
甄臻笑了,“照你这么说,国外的老百姓就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放心好了,大国和二勇人高马壮,不会出事的。”
几人围在一起剥豆子,小萝卜头也过来帮忙,孟南问了句:
“不是说儿L行千里母担忧吗?阿奶,你怎么不担忧啊?”
甄臻捧着心口,“谁说我不担忧了?阿奶的担忧埋藏在心里呢,哪能叫你个小丫头轻易看出来?”
孟南啧啧:“阿奶藏得真深!母爱真是伟大!”
二娃:“阿奶!”
三娃:“伟大!”
四娃:“阿奶!”
五娃:“伟大!”
甄臻服气了,自打放了寒假,哪都有他们!
见天在她耳边当复读机!
别看一个个长得古灵精怪,看着也讨喜,那吵起来真能掀翻屋顶。
放寒假第三天,甄臻就有点吃不消,直接把人扔去春妮妈妈办的托班。
孩子多花钱多,但没关系,只要给她一天清净,她花多少钱都愿意!
她终于明白前世那些家长,为什么顶着烈日严寒也要送娃上辅导班。
这分明是天底下最值得的投资,花钱买命,谁买谁知道。
宋俏收了甄臻的钱,还有些不好意思,“甄大娘,我一定好好培养他们!”
甄臻笑:“宋老师不要有压力,培养不培养无所谓,活着就行。”
宋俏见她很讲道理,开开心心带着孩子回去了。
甄臻路过宋俏家,听着孩子们传来朗朗读书声,心满意足地点头。
来啊,互相伤害啊!
看谁还敢早上六点就趴在她耳边念经!
甄臻的手段很见效,自打孩子上了托班,课程从早学到晚,从语文到美术,累死累活上一天课,回家睡得又早又香,第二天喊他们起床都还不乐意。
甄臻别提多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