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人的衣服都是甄臻准备的。
她眼光好,给两个儿子准备了西装三件套。
孟大国和孟二勇个头都高,西装是两人的舒适区,尤其孟大国肩宽腿长,身体健壮,穿上黑色西装,打好领带,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焦蕙兰脸都看红了,“娘真会买衣服,这衣服很衬你。”
孟大国憨笑,“你今天也很美,我都看呆了。”
焦蕙兰脸更红了,她今天穿了件掐腰的长袖连衣裙,又在她娘的叮嘱下,去京市的理发店,做了一个洋气的卷发,还特地请人画了妆。
焦蕙兰本就气质温柔,五官立体,这几l年没干农活,皮肤明显变白了,人一白气质就不一样,再一打扮,简直叫人不敢认。
别说孟大国,就是甄臻看了,都觉得焦蕙兰变化很大。
孟二勇一身灰色西装,陶爱红穿着黑色西装套裙,她头一次这么穿,也觉得挺新鲜。
几l个孩子也都穿着礼服裙子。
席间很多人都以为谈文音嫁了个农村人,婆家肯定上不了台面,谁知这婆家不仅打扮时尚,谈吐举止也很得体。
众人啧啧惊奇,都怀疑收到的消息有误。
这哪里是什么农村人?简直比城里人还洋气会打扮。
孟南围着谈文音,“小婶婶,你今天好漂亮!比天生的仙女还美呢!”
谈文音红着脸抱了抱她,“乖,想吃什么吃什么,别饿着。”
孟南嘿嘿笑:“吃什么不重要,主要是来看新娘子的。”
谈文音像个幸福的探照灯,泛着柔和的光。
她和孟华都是极出众的长相,两人站在一起,格外登对。
甄臻盯着他们,莫名觉得心里踏实。
孟华没跟程素在一起,就不用走上反派炮灰的老路,脱离剧情后的他会有新的人生。
孟华喝了几l杯,有些上头,就来叫他哥去挡酒。
甄臻交代道:
“少喝点。”
“嘿嘿,就知道娘关心我。”
甄臻好笑,“你媳妇不好意思管你,我这当娘的不讨人嫌,谁讨人嫌?”
孟华假装吃味,“娘不管我的死活了,亲儿子就是不一样。”
甄臻笑意更深了,“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大喜日子可不兴说这个。”
“还是娘好。”
“今天我儿子大喜的日子,娘从心底替你开心。儿子记住了,牵了手就别随便放手,希望你跟文音好好生活,相互陪伴,包容,体谅,娘祝你们白头偕老。”
孟华狠狠抱了她娘一把。
谈文音正好过来,听了这话,含泪擦拭眼角。
她妈要是看到她结婚,也会说这样的话吧?
“谢谢妈。”
甄臻拍拍她的肩膀,“文音,婚姻和幸福不一定画等号,但妈希望你的婚姻和幸福是画等号的。”
谈文音哭得妆都花了。
谈家的酒席来了不少领导,孟华也有心带他哥见见世面。
孟大国酒量不错,一身西装风流倜傥,很给孟华长脸。
经过几l年的历练,他做事稳妥,不仅把弟弟放心上,还给谈征挡了不少酒。
谈征对他也很满意。
论起孟家三个儿子,老大老三都出挑,老二次了点,却也没拖后腿,孟华他爸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的。
“对了,你们兄弟三人跟我来。”
谈征带着他们去了领导那桌,他搂着两位领导的肩膀,熟稔道:
“国良,径山,看看谁来了!”
钟国良和许径山气度不凡,只看席间这些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都是级别高的大领导。
钟国良喝了不少酒,微微愣神,他年过半百,有点老花,眯着眼打量兄弟三人。
“该不会是孟长征那三个儿子吧?”
钟国良打量三人,一脸讶异。
谈征笑笑:
“除了他们还有谁?时间过得真快啊,想想孟长征都去世多少年了。”
去世战友的儿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多年不见,钟国良眼眶湿润。
“可不是,当年我们四人关系最好了,孟长征是个老实人,还帮我挡过子弹,我俩经常钻一个被窝。现在想想,真跟昨天似的。”
许径山后知后觉地拍大腿,“是孟长征的儿子?叫什么来着?”
“大国、二勇,我女婿孟华。”
钟国良和许径山哪还有一点领导风度?他们拉着孟大国兄弟三人的手,絮絮叨叨,扯东扯西,跟酒桌上常见的中年男人没有任何两样,平凡中透露着真情。
自打孟长征去世,兄弟三人就尽量少在娘面前提孟长征的名字。
孟华垂着头直抹眼泪,“我爹去世太早,没享过一天福。”
孟大国搂着两位弟弟的肩膀说:
“我弟弟跟我爸感情最好,我爸也疼我弟,他在天之灵,要是看到我弟结婚,一定会很高兴。”
谈征三人也红了眼。
孟大国含泪端起酒杯:
“三位叔叔,家里就孟华一人在京市,身边也没个亲人照料。说实话,我挺放心不下他的。我弟年纪小,处事难免不稳重,还需要三位叔叔多指点照顾。我孟大国敬叔叔们一杯,就当是替我爹喝的,希望三位叔叔事业顺利,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孟大国话语诚恳,语气朴实,这番话就是一个当哥的,对弟弟的祝福和放心不下。
谈征拍拍孟大国的肩膀,问钟国良和许径山:
“怎么着,孟长征的儿子给你俩敬酒,你俩敢不喝?”
钟国良笑起来,“这我哪敢不喝?我要是不喝的话,小心长征从地里钻出来找我。”
许径山站起来冲孟大国举杯。
“你小子不错,是个好样的!你爸有你们三个儿子,不亏!”
酒过两巡,孟大国兄弟三人都喝了不少。
谈征端着酒杯打算去下一桌敬酒,却被钟国良拉住了衣服。
“怎么着,就三孩子来了?弟妹没来啊?”
谈征瞥了眼不远处的甄臻,二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都是一愣。
“那穿黑裙子的?”
“嗯。”谈征喝了口酒。
钟国良啧啧两声:
“我说错了,孟长征走的可真亏!”
许径山:“亏,亏大发了!”
人很奇怪,年纪大了,不理解年轻人,也没法一下子变成老年人。
要说刚穿越来时,甄臻还是个心态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那么当了七八年老太太,她有的便只剩一个垂垂老矣的灵魂了。
宾朋满座间,婚礼继续进行着,孩子们都围着新娘子转,儿子们去敬酒了,桌上的宾客相互不熟。
她幸福地笑着,给自己斟了杯酒,纵然没人理会,也找到了片刻怡然。
焦蕙兰从另一桌走过来,“娘,小弟结婚了,你高兴不?”
甄臻笑着回:
“高兴,怎么不高兴?”
人年纪大了,就得寻自己的开心。
哪怕没高兴的事,也不妨碍乐呵乐呵。
甄臻喝了几l杯酒,谈征便带着两位战友过来了,四个人免不了闲聊几l句。
甄臻长得漂亮,说话得体,拉了一波好感,便带着孩子们回酒店了。
次日,她如约去看了程素,程素远远看到她,激动地飞奔过来,张开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脖子。
“甄大娘。”
甄臻笑着拍拍她的后背,眼神温柔,“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程素家里人对她不好,她早就把甄臻当亲妈了,这次甄臻来看她,她就有种倒霉孩子也有人疼的感觉。
程素眼泪都下来了,“也就在你跟前,才像个孩子。”
甄臻带了满满几l包东西给程素,有零食、手套、衣服、书籍,像是生怕程素在学校过得不好。
程素心里暖暖的,恨不得当甄大娘的贴身小棉袄。
“您对我真好。”程素黏糊地蹭她脖子。
甄臻笑了笑,没把人推开。
程素问她怎么来京市,甄臻就说了孟华结婚的事。
程素眼睛都瞪圆了,“孟华结婚?您怎么不告诉我?”
甄臻笑着摆手,“在女方家办的酒席,哪好意思叫太多人?就家里几l人凑了一桌子。”
孟华喜欢过程素,甄臻怕谈文音心里不舒服。
大喜的日子,她总不能给人家添堵,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