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受庶民供养,当齐心协力,以天下义安,生民乐业为己任。有些事,朕不好一一细说叫诸位知道。诸位只需记得,朕今日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这天下万民安康。你们之中,从前或许有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之举,朕念在多年君臣情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只是,从今往后,朕也不得不睁开眼,狠下心肠啊……”
不是朕狠心,老四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总不能他这个太子说要砍头,朕这个当皇上的求情放人吧。
一想到老四和十三为了大清活生生累死了自己,他这个当阿玛的心里就不好受。他俩要是有本事叫他提前退了位,对大清也是好事儿。
这么想着,他突然就觉得,哪怕是老四这个太子和老二一样结党,他也不会生气了。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他对老二不满意吧?老二性情孤傲,耳根子软,心也不够硬,他一直担心的都是他守不住这江山啊!
老四也是个孤傲的性子,但他狠得下心,下得去手,还有十三这个仁义的在一旁劝诫。老四文的凑合,武的拿不出手,十三既领得了兵,又镇得住将。十三养在乌雅氏名下,是老四一手带大的弟弟,他又能得心声那番赞誉,必能一心一意辅佐老四。
对了,还有弘历、弘昼,都是好孩子。那心声对老四不甚尊敬的样子,但对十三是真敬佩。
百官齐齐跪下叩首:“皇上圣明,臣等必当尽忠尽责,为皇上分忧解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皇恩。”
娘耶!说了半天,是要磨刀霍霍向朝臣呐!
当下都没了劝诫的心思,皇上直接下了圣旨,这番主动是不可能更改了。还是先好生整顿家族门下吧!
朝臣心思各异的迈出乾清宫门槛,回自己衙门处理公务,以及和交好的同僚继续窃窃私语。
今儿这些事不论个一二三四五来,别说是处理公务了,晚上睡觉都闭不上眼!
康熙帝留下了文华殿大学士李光地、翰林学士张廷玉、内务府总管马齐、九门提督隆科多、户部尚书希福纳,吏部尚书张鹏翮、刑部尚书张廷枢、礼部尚书黑硕咨和陈诜,兵部尚书殷特布和孙徵灏、工部尚书赫奕议事。
这太子立得突然,礼部和内务府是最忙的。授太子册宝的大礼极为繁杂。
大到主持祭告天地、社稷和宗庙仪式,按钦天监算出的吉日吉时准备仪仗、宫位,正式册立的诏书,发给各国君主的国书,各地大小官员的昭告。小到仪仗鼓乐的乐章选取,都得礼部先拟出章程来,再报与皇帝批示。最后还要经过多次彩排,确保整个仪式庄严隆重无一错漏。
内务府则要准备太子从头到脚各套吉服、朝服、常服包括配饰的赶制,东宫所有份例丝织、日用、摆件等。太子后院包括太子妃、侧福晋的吉服,日用份例,伺候的宫人太监等等,都由内务府操办。
工部不用说,东宫空置已久,先得修缮一新,太子一家才能搬进来。
内务府相当于皇帝私库,有自己的收入来源,但册立太子这个事太大了,往盛大了办和简单了办花费差得可不止十万八万的,花多花少得皇帝点头。
礼部和工部就得伸手找户部要银子。
那为啥兵部也留下了呢?
哦,还有刑部。不过刑部向来是参会最多的旁听生,什么事儿都听,不用发表意见,大事小事都得知道。
康熙帝吩咐魏珠上了茶,也不急着说事,“今儿事都赶一块儿,诸位爱卿先喝喝茶缓缓,想好了咱再说。”
他在等,等老四来。
按理说,宣布册立太子这种大事,除了文武百官,成年的阿哥们也应该在场的。太子还得当堂感动得两眼泪汪汪,面上惊讶万分,感谢皇上隆恩浩荡。保证日后会更加兢兢业业办差,做出一番成就来回报皇恩。
但,康熙帝昨晚思来想去,到半夜也没下决定,第二天要不要把这份圣旨拿出来。
寅时起床,用了一碗五谷粥,两素三鲜包子,几样小菜。
冬日的早晨天亮得晚,殿外橘黄的宫灯柔和的照亮方寸之地。乾清宫的宫人们轻手轻脚的做事,四处静谧安适。
今儿许是个阴天,满天星斗隐了痕迹,只太白金星还算明显,周围几颗伴星黯淡得几乎要瞧不见了。
他忽的就想起了那句“登基后可用的人寥寥无几”,那时候,老四和十三是如何苦苦支撑的呢?
“魏珠,拿着桌上的几份圣旨,着人去宣众阿哥进宫。”
他吩咐完这些,心头忽而一松,很快又被沉静代替。
魏珠指派好出宫请人的小太监,进寝殿拿起几份圣旨,小跑着去追前头的万岁爷。他揉揉眼睛,明明只有几息之间的功夫,万岁爷的身影好像变得高大了。
皇子们的府邸都不算远,小太监们宫门一开就快马出去了。少数刚起身的,多数还在睡梦中的皇子们听说康熙帝急召,水都来不及喝一口,换好朝服就急匆匆进宫来。这会,都在乾清宫西殿候着呢。
只有去雍亲王府的小太监出了岔子,雍亲王他不在府上,昨儿去圆明园种菊花等去了!
小太监又快马加鞭往圆明园赶。找到人的时候,四爷正挽着裤腿在菊园里松土呢。
得知是宣所有皇子进宫,四爷来不及回王府换朝服,披了件石青色绣五爪金龙缂丝夹蟒袍,就跟小太监一起打马进宫。
魏珠在宫门口候着,满脸的笑,见人下了马,忙打千儿:“奴才给太子爷道喜了,皇上让太子爷直接去御书房议事呢。”
“魏公公,你再说一遍。”四爷面容一肃,快速扫一眼宫门守卫,都是眼熟的,面上也不见紧张。
若宫中无异动,魏珠为什么会叫他“太子爷”?
“皇上早朝刚下旨封四爷为太子。”魏珠抬起头来,笑得真诚无比,“四爷眼下就是咱大清的太子了。”
四爷愣住了。
他?太子!
他脑子懵住了,巨大的喜悦从心里升起来,嘴角也不自觉的翘起。可他一点也不敢信。
太突然了!
他使劲掐了一把又一把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魏公公请起。不知魏公公可知道这其中缘故?皇阿玛怎么会突然……”
如果他真是太子,魏珠这会定会卖他个好,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
“奴才哪知道皇上的心思。”魏珠笑容不变,“奴才只知道王爷府上两位小阿哥,极得皇上喜爱。”
满京城权贵,谁不知道万岁爷喜爱两位小阿哥?这话说了没什么,又好似说了什么。
四爷是太子,眼下也只是太子。师父梁九功前车之鉴不远,他可不敢亲近太子爷,但他也不能得罪了太子爷。
四爷的心踏实了一半,弘历天资过人,弘昼身有奇遇。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