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沉沉的乌云压在头顶,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整个南山从外面看去静悄悄的,看不出来里面还有人在。
“这样追不行,”张之亮在最前面,转过身看着众人说道,“再过一会儿天就该黑了,到时候就算我们有支援,也不一定能抓得住詹姆斯。我建议咱们几个人分两路,从两边包抄过去,詹姆斯对地形没有我们这熟悉,这样也可以以最快速度堵到他。”
楚明泰沉吟不语,将决定权抛给了顾霆钧,“你怎么想,霆钧?”
榕市前几天下过雨,此时进山不是好时机,要是一会儿真下雨了会更加难走,抓住詹姆斯的几率也会缩小。
沉默一分后,顾霆钧下了决定,“可以,分两队,我和之亮一起。”
“我...”
意料之中的决定,楚明他还是不放心,可到了嘴边的意见在探索到顾霆钧的眼神之后,又咽了下去,“嗯,分头行动吧!”
楚明泰似乎是有意落后,四个人没几分钟就拉开了距离。
“大哥,您是不是防着张之亮?”
楚琋月心如明镜,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不对劲。
“他是霆钧找来的人,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楚明泰目光沉沉的,“但我在出发之前,听见他在打电话,离得远没听清楚,只听见了只言片语,貌似说了句见机行事。”
“啊?那三哥跟他在一起,岂不是很危险?”楚琋月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顾霆钧是有意让她和楚明泰一起,这样他才能安心去追詹姆斯,只是这样一来,要是张之亮真的心怀不轨,对他来说也十分危险。
她看得出,顾霆钧对张之亮和对任礼一样,是不设防的。
张之亮是不是真的有二心,楚明泰也不能从短短的几个字中确定,“我想霆钧他自己有分寸的,我已经给任礼提过了,等他们会和之后,任礼会保护霆钧的。”
楚琋月朝上面看去,除了满眼的树木再无其他,两人已经没影了。她手脚并用加快了步伐,“那我们也赶快吧,等会儿就真的赶不上他们了。”
粗重的喘息声持续不断,詹姆斯已然没了刚开始进山时的自信,他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安排一辆直升飞机,那现在也不用累死累活的爬山,还要提防后面追上来的人。
这条路线是提前安排好的,即使他知道路线,也走的相当艰难。
他又一次提起了灌了铅似的腿,猫着腰双手扒住了前面的藤蔓,胸口似有一团火烧的他烦躁不安,他看了看后面,嘴角的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跟在后面的任礼面色如常,除了额上的汗水之外,看不出一点疲态。山里的地面有些滑,他随手找了根枯树枝充当登山杖,密切注意着詹姆斯的动静,紧紧跟在他后面。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正要加快脚步跟上去,突然发现地上横着一根极细的白色塑料绳字。
要不是他飞行员的身份,还真不一定能发现的了。
他慢慢地蹲下身来,脸几乎贴到了地面上,凌厉的眸子在地上仔细的寻找着。除了他发现的这一根之外,果然还有好几个地方都有。
看来,这是詹姆斯故意留下来想挡住他的!
他只扫了一眼,就知道线的两端肯定是*!
只要他踩上去,瞬间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也会牵动旁边的*,他脚下的这一片都会被炸成一个大坑,刚好挡住后面人的路。
他讥笑道,“他竟然还有时间弄这个?”
“任礼。”
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身去,看到来人旁边的人意外一愣,“总统,您来了!”
“他人呢?”
“在前面,很快就可以赶上了。”
顾霆钧抬脚就往前走,任礼忙伸出胳膊挡住了他,“小心脚下!”
他低头看去,地上一根白线挡住了他的去路,几乎隐藏在了枯叶了,不仔细看真的不好发现。
“这是詹姆斯留下来的?”
张之亮蹲了下来,捡了根树枝在线的两端轻轻扒拉着,“他不顾着逃命,还有时间弄这些玩意!”
任礼见顾霆钧并没有阻止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张之亮的眼神有些冷,“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是他早就弄好的,今天会选择这条线也是提前安排好的,这些*分散埋着,就是想趁我们不注意制造意外,给他留出逃跑的时间。”
顾霆钧眸子黑了下去,如同盛了冰,“继续追,不能让他越过界限。”
“是!”
任礼转头看了蹲在地上的张之亮一眼,淡然的目光若有所思。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张之亮站了起来,在他复杂的眼神里勾了勾唇角,转身越过地上的白线,跟着顾霆钧继续往前走。
“注意一下张之亮....”
楚明泰的话又一次响了起来,他眯起了眼睛,凌厉的光转瞬即逝。
“下雨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着,楚琋月感觉似乎有水滴砸在了脸上,她仰面看去,透明的雨滴被树叶映成了绿色,穿透了茂密的树顶,落在了地面上。
她伸手去接,落在掌心的雨滴冰冰凉凉的,夹杂着榕市没有离开的寒冷,顿时令人清醒了很多。
楚明泰停了下来,转头问道,“你的衣服防水么?”
“当然!”
楚琋月拉开了拉链,把里面的衣服拽出了一角,“我今天出门之前,不想带伞就穿了防雨的衣服,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给穿对了!”
“嗯,防雨就好。”
楚明泰也穿的是冲锋衣,防水效果很好,除了头发会被淋湿之外,身上是不会湿的。
她脱了外套,将里面的衣服换在了外面,重新背起了包,赶了几步跟上了楚明泰,“大哥,三哥走了之后您就怪怪的,是不是担心他那边的状况啊?”
自从顾霆钧和张之亮走了之后,楚明泰就陷入了心事重重的状态,一路上锁着眉头话也不怎么说,显然是有事压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