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楚琋月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温度已经凉了。
她散掉心里淡淡的失落,掀开被子下了床。
才不过早上八点钟,家里除了刘姨之外,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刘姨,家里其他人呢?”
楚琋月进了厨房,刘姨正看着炉子上的瓦罐,轻轻的搅动着里面的汤。
“太太刚出门去医院了,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三少爷的车还在门口,一转眼就没人了!”
瓦罐里的汤似乎很重要,刘姨说完又开始盯着去了。
楚琋月凑了过去,闻到的是一股没有闻到过的味道,浓郁却很清新。她看了眼汤里的东西,感觉像是菌类,“刘姨,这是什么啊?”
刘姨紧紧的盯着火候,背对着她说道,“这是我托人在山里摘得菇子,叫什么我给忘了,说是喝了对身体很好。我看太太最近都在医院,就找人带过来了。不过这个季节没有新鲜的,只有一点别人晒干留着自己喝的,要不是我们关系好,连这点都找不到呢!”
楚琋月又往汤里看了眼,奶白色的汤里只有五六个叫不上名字的菌类,像松茸又不是,“刘姨,这些东西很贵吧?”
既然难找,肯定价钱也不会低。
南城虽说山多,可是并没有很多能吃的东西,进了山也最多能看见些野核桃树,和一些北方常见的植物,从没有南方山里会出现的菌类和浆果。
她在去桐城的时候在路边看到过,价格高的离谱。
刘姨关了火,转身笑着说道,“都是些农家的东西,哪有那么贵重!再说了,也只是一点点,多了也没有,我们关系好,她并没有提钱的事情。”
顾澜心每个月都会给刘姨固定的生活费,只多不少,要是有额外的开支,也会在事后就补上去。刘姨在楚家呆了多年,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剩下来,而顾澜心也不收,剩下的都给了她。
楚琋月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但按楚家的标准想着也不会低,即使瓦罐里的菌类再贵,也是能负担起的,她也就没有再问。
刘姨似是担心她再问,忙说道,“大小姐,这汤是我用昨晚熬的鸡汤煨出来的,刚出锅最鲜了,我给你先盛一碗吧!”
她把汤碗放在桌上,又摆了几盘小菜和面包,站在一边看着楚琋月喝,“太太一向不喜欢油腻的东西,一会儿等汤稍微凉点了,我把上面的那层浮油撇了,装在保温桶里送到医院,趁早喝才有营养。”
楚琋月小心的吹着汤,待凉了送进嘴里,入口便是满嘴鲜香,哪有一点鸡汤的味道!
“刘姨,很好喝啊!”
“是吗?”刘姨乐的眼睛眯到了一起,“喜欢喝就多喝点,改天我再熬就是了!”
“估计瓦罐里的汤差不多了,我给太太送过去!”
“我去送吧,刘姨!”楚琋月叫住了匆忙转身的刘姨,“刚好我一会儿要出去,我去送就是了!”
呼啸了一整晚的风在白天又神奇的停住了,一进市区,人忽然多了起来。
楚琋月看着车外迅速倒退的店铺,灯牌上显示着的时间距离除夕也只剩下短短十天了。
一年又一晃而过了,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尽头。
下了车,楚琋月拎着保温桶往医院走去,也不忘在门口带上一束新鲜的香槟玫瑰,把前几天的向日葵换下来。
“小月月,好久不见!”
吊儿郎当的声音挡住了她的脚步,楚琋月抬头看去,顿时头大无比。
偃旗息鼓了很久的白和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脸上的笑容依旧欠揍。
“你来干什么?”
遇到白和,肯定没好事,这个真理是楚琋月无数次悲催的实践得来的。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白和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朝她走来,“你算算,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少来,”楚琋月往后退了一步,“你找到这来,有事吗?”
一段时间没见,白和的肤色比之前又白了几分,却不是难看的苍白,隐隐还透着将康。他的肌肤是无数女孩追捧的对象,可是偏偏落在了一个大男人身上。绕是天生丽质的楚琋月,都有些不忿。
小月月,好歹我们也是共患难过的同盟,你何苦这么绝情?”白和脸垮了下来,一副控诉的表情。
楚琋月把保温桶抱在怀里,没有被他的表相骗过去,“这么大冷天的,你能从你那个可以养蝴蝶的房子里出来肯定不是为了感受南城的冬天,而且也不用在医院门口吹冷风专门堵我。说吧,你究竟有什么事?”
白和眼中划过一抹赞许的神色,“我记得,你好像有个朋友,在找她消失不见的警察父亲?”
楚琋月顿时冷了脸色,“你想干嘛?”
“用得着对我如此防备么?”白和不乐意了,“我只是问问而已,又没说要怎么着!再说了,又不是我找父亲,你不用太防备我!”
无缘无故白和怎么会问周遇的事情,楚琋月追问道,“你从哪知道的?”
“我的消息来源可是保密的哦!”白和卖了关子,“你想知道也可以,我们换换秘密啊?”
楚琋月后退一步,冷脸道,“没兴趣!”
“有时候拒绝别人,可要想好了再说啊!”白和半真半假的,“或者,你可以先问问你那个小朋友,看看她有没有兴趣知道。”
“不用了,周遇已经知道了她想知道的,别的不重要了!”
楚琋月不想让周遇和白和接触,总觉得里面会有阴谋。况且周遇已经开始放下她父亲的手勤,无论她的父亲是怎么被人杀的,结果都是回不来了,还不如接受现实,去过自己的生活。
白和大概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点点头附和道,“你说的没错,斯人已逝,结果是不会变的!”
“好了,我回去了,想我的时候记得来看我啊!”
白和冲楚琋月挥挥手,转身去了停车场。
楚琋月被他搞得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有探究白和来的真正目的。
她向停车场的方向看去,已经看不到白和的影子了。
他像是没有来过一般,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