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牧马人终于离开了停车场,总统府的大门在开了一次之后彻底关上了。
深夜的任何响动都变的尤为清晰,鸟鸣和虫叫都显得很清幽,月亮高高的挂在天边,明媚的银色却无法穿透层层树荫,到达泛着冷气的地面。
急促的脚步从大门一路往最里面走,远远就能看到办公室亮着的灯,仿佛成了一个灯塔,照亮着前方的路。
等候在门口的张青看见总统过来了,连忙迎了过去,“总统,我找到您要的消息了!”
总统朝周围看了看,阴沉的脸色多了警惕,“走,进去说。”
“是。”
许久不出现的张青终于得到了有用的消息,他压着心里的狂喜,跟着总统进了房间。
整个总统府里也没有几个人,总统进了房间还是让他关上了门,这才问道,“查的怎么样?”
“有点收获!”
张青不疾不徐的汇报起来,“部队最近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这几天却总是能看到有人进进出出的,我盯了很久,发现有几张面孔不是经常出现的人,他们应该不是部队里面的士兵。”
“嗯?不是?”总统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部队里的人那么多,你怎么确定不是里面的人?”
张青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起初我也不确定,但是那几个人在同一时间一起出现了好几次,我觉得不对劲,找了人打探之后,才知道的确不是部队里面的。”
“嗯...”总统的脸色越来越沉,面上覆上了一层雾蒙蒙的青,他咬着牙说道,“你继续。”
“是。”
张青得了命令,又接着说道,“还有,码头和港口今天的巡逻比昨天少了很多,港口更是一个人也没有出现,所有的人员似乎全部聚集在了码头。底下的职员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说是上级传达下来的命令,上午在码头有任务,把所有人员都调过来了!”
总统慢慢的摇了摇头,语气漂浮的说道,“现在是各个地方检查最严格时候,港口这样的位置怎么可能放过?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让所有人的视线从港口移开,他们好来一场偷天换日!”
他突然一拳狠狠砸在了桌子上,实木的桌面上被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印子,“可恨!”
暴怒的吼声震的张青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勉强站住了脚步,望着总统不敢再说话。
总统心里的怒火不住的在身体里蹿着,胸口憋闷的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他忍不住用手撑在桌面上,勉强稳住了身体的疼痛,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一点了。
“总统,您怎么样?”
张青见他脸色不对,也忘记了害怕,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总统等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呼气变的粗重急促,“我...没事!”
上一次晕倒之前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扶着桌子坐了下来,黑沉的脸色底下浮现了一层不正常的坨红。胸口的憋闷时断时续,绞的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心慌。
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着,他迫切想要让身体尽快换过来,却发现越焦急越是心慌,甚至连手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前所未有的心慌迅速席卷了他,这种心慌从未出现过,甚至在他此生最关键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在三九天的寒冬里迅速顺着脖子滑到了衣襟里,冰冷的触感使得他本能颤抖的缩了一下脖子,才发现身上消失的力道渐渐回来了。
不过是一阵心悸而已,却像是经历了一场和死神的赛跑,浑身上下都没了温度。
张青看情况不对,已经搬来了医药箱,取出了医生准备好的应急药品,和热水一齐放在了总统面前,“这是医生给的药,您快吃了吧!”
总统费力的抬头看了一眼张青,虚脱的眼神里竟然多了一抹赞赏之意。他等手臂的力气都回来了,这才把药一把倒进嘴里,混着热水喝了下去。
速效药见效很快,不过几分钟他已经感觉到多了,比起刚才真的是回到了天堂。脑子里的眩晕慢慢弱了下去,几近清明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的点上,他思索了好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法,“张青,你找人去医院里好好查查,看看昨天入院的人里面会不会有杜骁!记得做事仔细点,不要被发现了!”
抓到了人第一时间肯定是想把法想起来,怎么会堂而皇之的扔在医院里任人观看?张青有些不解的问道,“总统,要是少爷真的被人抓走了,他们会明目张胆的把人放在医院吗?”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总统慢慢的说着,缓慢的语气里带着血虚笃定,“既然发生了火拼,势必会有人手上。杜骁走的时候,我交给了他一个匕首和一份可以快速致使人昏迷的药。他要是把这两样都用上还是逃不掉,另一个方法就是自杀!不过,最后一种,就是他想办法受伤被送进医院里,这样还有逃脱的机会!”
张青不住的点着头,他由衷的佩服起来,姜还是老的辣!
总统又喝了口水,吩咐道,“公立和私人的医院都查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杜骁很可能就藏在这些人中间,明白了吗?”
“是!”
医院里的走廊在深夜很少看到人,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一整天都没看见人,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却出现了探病的人,却站在玻璃窗外面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厚重的玻璃里面,病床上躺着的人看的很清晰,甚至能看见他胸口一起一浮的呼吸,和那那张苍白脸色下的灰败神色。
昏迷的人和下午的面孔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苍白俊秀,却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个不是同一个人!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了起来,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探进去拿出电话,轻靠在耳边应了一声,话筒里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和兴奋,“将军,换的如何?”
男人凌厉的眸子紧紧盯着玻璃墙里面,薄唇微微弯了几度,“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