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已经被白雪覆盖了,寂静的夜晚再也找不到旁人,楚天琪站在路口,一眼便看到了他焦急寻找的人。
那人身后的落地的玻璃窗已经碎掉了,满地的玻璃和雪地混在了一起,她站直了身体,纤瘦的令人心疼。
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全部崩溃,她泪眼婆娑的望着街对面和自己遥遥相望的人,泪水从眼彻底泛滥了。
不远处那个在雪看着她的人,满眼焦急和担忧。像是看到了从身边丢失的宝贝,终于找到时的那种欣喜和放心。
如果冥冥之真的有天注定这回事的话,此刻还能再看见她,那她一定是被天眷顾的那个人。
她捂住了哽咽的嘴,不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落魄,嘶哑清冷的嗓音终于从唇边溢了出来,简单的两个字里的有着难以动摇的坚定,“天琪...”
“咔哒!”
开门的声音被刻意放轻,还是被屋内的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楚天琪压轻手轻脚的开了门,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来,我们进去。”
薛子清被他半拥在怀里,一路坐在开了暖气的车里,她身的温度终于回到了身体里,脸也有了被蒸出来的佗红,整个人在雪地里有气色多了。
楚琋月从客厅悄悄的走过来,趁两人还没回神,突然叫道,“二哥,你去干嘛了?”
楚天琪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把薛子清挡在身后,没好气地回道,“那也没去!你快去睡吧,熬夜老的快!”
“我偏不!”楚琋月故意跟他唱反调,“背后是谁啊?难不成你大半夜出去诱拐良家妇女吗?”
薛子清在背后听的面红耳赤,她拉了拉楚天琪的袖子,从他身后站出来,低着头不自在的说道,“楚小姐,是我。这么晚了来打扰你,真是抱歉!”
楚琋月早知道是谁,却没想到薛子清这么客气,她急忙拉起了薛子清的手,解释道,“薛姐姐,我是故意逗着我二哥玩的,你不要放在心。”
手的触感冰冷僵硬,她打量了一眼薛子清身的衣服,在看到她光着的脚时,立马担心了起来,“你的鞋呢?这么大的雪你怎么不早点过来呢?”
“丢了。”薛子清的回答轻描淡写,“我以为你们都睡了,所以没好意思一早过来。”
“这有什么啊!”楚琋月皱着眉头不赞同她的话,“不管多晚,只要你来我们随时都欢迎。”
“月月,”楚天琪插了话,“把你的衣服找一件出来,让她先去换件衣服吧。”
“哦。”楚琋月连忙拉着她往房间里走,“走,我带你去房间。”
“她怎么样?”
楚天琪坐在客厅里,看到楚琋月单独出来之后立马站了起来,“还好吗?”
“没事了,一会儿出来了。”楚琋月坐在顾霆钧旁边,不解的问道,“二哥,她怎么会搞成那个样子?”
楚天琪摇摇头,垂眸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看见她的时候刚才还要惨,她身穿的衣服都是砸了橱窗拿出来的!”
“我的天!”楚琋月很惊,“没看出来她这么霸气!”
“呵!”楚天琪苦笑了一声,无奈的说道,“她应该是彻底和薛家脱离关系了,现在跟薛子坤也成了势如水火,也不知道她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二哥,”一直默不作声的顾霆钧突然开了口,“应该说,是你要如何和薛氏交手。”
他对薛子清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疏离,“薛小姐如果和薛子坤脱离关系的话,你收留了她,在薛家看来是和他作对,以你们两家现在的关系,你觉得他能善罢甘休吗?”
“嗯,你说的也对...”楚天琪在认真思考着顾霆钧的话,“薛子坤不是薛天明,薛氏在他眼里可能算不什么,他随时都可以放弃,用利益诱使没有效果,还有可能被薛家反将一军,这个方法行不通。”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薛子坤如果一早防着她的话,也不会让她知晓薛氏真正的核心,所以她现在对薛氏也是一无所知。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彻底远离这场争斗,我们之间也少了一个牵制,未必不是件好事。”
楚琋月沉默了半天,见他们都不说话了才接着说道,“我倒是觉得薛姐姐未必不想跟你一起并肩作战,她现在的状况一无所有还要糟糕不少,对她来说可能算得糟糕透顶了。这样的话,她如果肯反击,肯定会成为你的得力帮手的。”
“以她的性格,即使薛子坤背叛了她,她也不会和他站在对立面的。”楚天琪无奈道,“她其实早都有预感了,只是不肯死心而已。现在被薛子坤逼到了这一步,她还是会很失望吧!”
连楚天琪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语气包含的担忧和怜惜,甚至在得知薛子清的状况时,他第一时间也只是着急和担心,生怕她有了什么意外。
而现在,他的想法还是关心和担忧占了大多数,丝毫没有考虑楚氏集团会不会因此招惹了麻烦和是非。
他一向是张扬洒脱的,何时会是这样一幅郁郁寡欢的模样。
楚琋月看的揪心,她伸手搭在了楚天琪的手臂,“二哥,既然她都能来找你,我想她也想好了怎么面对你,以及怎么面对以后所有的事情。去和她好好谈谈吧,知道她怎么想的,才能往下走,不是吗?”
楚天琪无纠结,他堂堂一个集团的总裁,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女人去谈话,说出来何其丢人!
已经洗完澡的薛子清站在客厅后面,客厅里的谈话声一字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里,她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了。
在来之前,她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算不被人待见她也无所谓,她要的仅仅是楚天琪的态度而已。
可是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连楚琋月都是毫无隔阂的对待着她,她想起不辞而别的往过,觉得无颜面对。
客厅里几人的谈话无一不是围绕着她,话语里都是担心和维护,一字不提之前的不愉快和以后的麻烦。
连交情颇浅的他们都这样爱护她,她还有什么理由不争气一点?
薛子清稳了稳心神,迈开了脚步,坚定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尽一点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