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斜阳挂在西边,拉长了世界倒在地上的部分,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搭着夕阳也感受不到暖意。
白和一路溜达着慢慢靠近自家大门,他的手还没搭上门把,门就突然打开了,殷和如释重负的脸出现在门口,他喘了口气,说道,“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你的脸怎么了?”一开门就是一张青紫交加的脸,白和不免惊了一下。
“喏”殷和关了门,用下巴朝房间的方向指了指,说道,“他又来了,进了门就说要见您,说什么都不走!”
殷和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之后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来人说来说去非要见白和,他的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全都不奏效,之后迫不得已打了一架,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谁都没有讨到便宜,最终他也没能赶走他!
提起来殷和就觉得窝火,可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把他扔出去。他憋了一肚子火,总算是等到了白和回来。
白和瞅着他一脸郁闷,非但不安慰还幸灾乐祸,“让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勤家锻炼,你总能找到各种借口结果在自己家里吃了亏!这件事千万不能宣扬出去,不然连我都得跟着你一起丢脸!”
殷和想抱大腿却被踢了回来,他欲哭无泪,哭丧着脸,说道,“少爷,我也是因为您的命令才没时间锻炼的啊”
“你要自己抽时间,不能出了事赖在我的头上。”白和沉着脸假装训斥他,“你看看,我就算不锻炼也能打得过你们两个,这就是平时积累的结果。你连基础都没有,还好意思跟我犟?”
殷和有苦说不出,只能含泪点头,“是,少爷,您说的都对!”
见他孺子可教,白和满意的说道,“他人呢?我去会会!”
“还在他原来的地方躺着呢!”殷和郁闷的头都不肯抬了,闷着脸说完就去面壁了。
地下室的灯光从楼梯处渗了上来,白和踩着光亮走了下去。地下室的大门开到最大,地面上狼藉一片,明显可以看得出打斗的痕迹。
里面唯一的家具上躺着一个不动的身体,白和用脚踹起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讥讽道,“你倒是睡的踏实,见不得光的人住地下室才安心吗?”
床上的人听到声响,从被子里抬起了头,眯着眼睛适应了灯光之后,转头看了眼白和。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已经乱成鸡窝似的头发让自己清醒一点,懒洋洋的声音里都是困倦,“那是当然,整个南城恐怕是找不到第二个比这里还安全的地方了,有个地方能睡一个安稳觉,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
白和撩起嘴角轻哼一声表达了他的不屑和鄙视,说道,“打人打到我家来了,你这求人办事的能力还真是大有长进啊!”
“贵府的待客之道也需要好好改善一下了,进门就动手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床上的人不甘示弱,及时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慨。
白和靠在椅子上交叠着双腿,姿态悠然,“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待客方式,我们彼此彼此!”
床上的人笑的无语,完全没有在别人地盘上的自觉,“利用完人就直接抛弃,这也算吗?”
“这个另当别论!”白和说的很明确,“办事不力石一回事,不中用又是一回事,你说的是哪个?”
床上的人被殷和绕了半天还打了一架,心里本就烦躁不堪。这会儿又被白和接着绕,他实在懒得跟他打哑谜,直接说道,“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做了,也达到了你想要的目的,你还有什么不满?”
白和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声音不带起伏的说道,“办了就算是好了吗?”
“我出马的事情怎么会有差错?”
“如果没有,我怎么还会在这里?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床上的人被噎住了,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瞪着白和的眼睛无声的控诉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和不甘。
白和无视他的情绪,继续说道,“还有,李,你别忘了,你已经被除名了,现在的你已经没什么价值了,除了我,能帮你的人屈指可数。我的脾气虽然不好翻脸也很快,不过我这人还讲情分,你跟我之间的情分本就不多,这个东西消耗的本就很快,稍不注意可就没了!到时候,我就是想念情分,都说不过去了!”
坐在床上的李成功的黑了脸,他咬着牙说道,“威胁我?”
白和大方的承认道,“对,你说对了,我现在就是有资本威胁你,怎么了?”
“你”本想发做的李硬生生将心口的恶气给压了下去,他从牙缝里挤出字眼,字字都带着怒气,“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用白和这个名字过一辈子吗?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可以一直瞒下去的,你们有句古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忘本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对我们的文化竟然还能了解的这么清楚?可喜可贺!”白和找了一个奇怪的关注点,“可是你似乎也忘了,并不是我想瞒,而是有的人不让我说出来,不然你以为,我会容忍一个跳梁小丑在我面前瞎蹦跶吗?”
“年纪大了的人是不是记性也不好了?”李的脸上有看不透的笑意,盯着白和的眼睛隐藏着意味不明的情绪,“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一下,你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气氛在一瞬间变的剑拔弩张,白和还是静静的坐着,脸上的表情却起了微妙的变化,有吞噬人心的暗流在眼里涌动着。
李的背后突然起了冷汗,他微微撇过头不敢再看白和的眼睛,那像极了死神来临的黑暗,不由得令他不寒而栗!
熟悉的景象测曾相识,李猛然惊觉自己是在和谁说话,心里顿时对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坐在床上的身体已经紧绷了起来,像是在应对一场随时都能要了命的决斗。
白和掩去了浑身的戾气,他望着李如临大敌的模样,笑着提醒道,“我好像说过不希望这个名字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尊老的美德你最好记在心里。这个词我只听一次,要是下一次还从你的嘴里出来,怎么做不用我再重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