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真的是伤了,浑身酸软乏力,不想去任何地方,不想接触任何人,连鹤云那里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在此期间有声也暗查了那个宫女的底细,可就是活生生的断了,要不然说是出宫了,要不然就说是没有见过,反正那一天在起义的宫女太监,有声都调查过,大家的说辞都差不多,看来想查清楚这一件事事情是很难的,因为有声感觉刘询在包庇。
宫女的服装倒也质地极好,不仅保守本分,而且色彩艳丽。有声行走在通往未央宫的路上,一路抄小道,宽阔的大道自己必然是热议的对象,她已经不愿意在别人的心里投掷任何涟漪了。
每天往返一次监狱,躲开所有人的监察,尽管是刘询特许的,也难保不会有差错,在其他宫女的眼里,有声甚至成了一个日日纵欲的人,这样也避开了她们的偷听,都是一些非礼勿视的场面,有声在面目上经常被其他的宫女太监考究,但心里却已经暗暗叫好,就这样,很好,有时候很多话并没有暴露。
“陛下,今日皇后娘娘在御花园举行一个歌舞表演的盛会,奴婢想去瞧瞧!”有声跪在刘询的面前,刘询整日除了上朝就是批阅,夜间的时候就让嫔妃轮流侍寝了,唯独很少召见王皇后。
“你不是和御史大夫日日宣yin吗?你到皇后那里干什么?”刘询不怎么想搭理有声,态度真的是风云变化。
“陛下,今日的时间未到,奴婢不想污染这里的气氛。”想快点走,“那你污染皇后的气氛?”刘询问。
“奴婢也不敢,奴婢远远的看着就可以了,看歌舞,奴婢难得一见。”
“去吧,想看就看,别让皇后瞧见你,你现在在宫里的名声不雅!”
“谢陛下!”
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上一次,有声从鹤云处昏沉而出的时候吧,刘询好像就阴阳怪气了,不过他最初不就是阴阳怪气吗?
哪有时间看歌舞,分明是找一个借口勘察地形而已,有声避过所有的宫女,一则,自己入狱探监yin欲的事情大家有知,二则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目的,沿着皇宫的边缘,冷宫的四周,能容得下自己的每一个犄角旮旯有声抖不放过,苦苦寻找,锲而不舍,直到累得气喘吁吁,直到歌舞宴会结束,才病怏怏般而归。
在狱中,“云公子,我找不到任何的办法。”有声哭丧的说,找不到办法,说明她没有办法通知土豪吕叔他们,就说明没有办法让曹湛他们安全的离去。
鹤云忽然灵机一动,“有声,我记得墨家祖辈的一件事情,当初建宫的时候,宫里某一个地方有一个水渠,通往外面的护城河,就用了墨家的机关术,主要是为了抵御外地入侵,具体的位置我不知道,如果你发现了就自己去试探一下,记住机关是什么样的构造,回来的时候再描述给我,我告诉你该怎么做,注意安全,水里面的机关有时候也会万分凶险!”
有声应允,凶险的机关算什么,只要能找到水渠的地理位置才是当务之急,而且这是一个机会。
次日,皇后的歌舞宴会并没有告一段落,而是继续。
很好,鬼鬼祟祟有声四处勘察那一条路径,只知道是一处水,而不知道具体的方向。沿着一条小路,十米开外的地方是大路,偶尔会有几个匆匆忙忙的宫女和太监经过,有声也会极力的躲避。
当下的日头正盛,可是这条路还是不知道通往的地方是否心中所想,这时候大路上远远而来了一个太监,年纪稍长,稳重的步伐走的不急不缓。
“奴婢参见薛公公!”有声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把太监吓了一跳。
太监确实是姓薛,有声万幸心里还记得这一个无名小卒。
薛公公看看是有声,不知道该以哪种面目呈现,干脆打趣道,“真有意思,刘夫人,哦,不对,你刚刚被休掉了,有声姑娘,呸呸呸,也不对,叫你御史夫人吗?”
真讽刺,有声懒得理他,“薛公公见笑了,有声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你本事可大着呢,你这样的人,还被陛下留在未央宫,这是好多宫女做梦都想去得地方。”薛公公究竟是想巴结还是想嘲讽,亦或者他本来就是这副看什么都活该的长相。
她有声不稀罕,个个宫女都贪婪着那里的龙床,沾点雨露,说不准今后飞横腾达呢?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
“薛公公,奴婢见这天气热,想找一个有水的地方乘凉呢?但不知道哪里有,能不能告诉奴婢?”说话的时候一个纯金的簪子递过去,薛公公眼睛都快开花了,看来有钱真能办大事啊。
薛公公拿着沉甸甸的簪子,在手上荡了荡,很满意的笑,“是真的。”
有声跺脚,“薛公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薛公公想了一会问。“宫内处处有水,你往这个地方跑什么?御花园那里有湖泊,很多地方都有。“有声摇摇头,“那些地方哪是人呆的,你说我名声不好,怎么能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扎堆呢?是不是?”
薛公公点点头,“哦,有声姑娘,刚刚老奴说错话了,宫里有一个水渠,在那边,没有人,不过有点远………..”薛公公刚刚指着一个方向,话还没有说完,有声就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奔跑过去。
“这奴才,真是的,”薛公公举着手中的簪子,满怀欢喜。
有声足下有使不完的劲,一心想着可以出去,可以免过很多不必要的灾祸就好。
终于找到那个水渠了,小小的,有一股流动的水从这里打一个转身被引流到护城河里面,四周隐蔽,有几个大柳树,枝叶随风起舞,周围有几个土包,不过水被一个铁质的栅栏挡住,根本就无法潜出去,这难道就是机关,无人把守,看来这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否则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有声觉得越是这样就越会凶险无常。鹤云叮嘱过自己,务必小心这里的机关,但也给了自己要勘察的一个指令,否则怎么出去?怎么让土豪他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管了,自己游泳的技术几乎没有,但只要沿着铁栅栏,手扶住,想必也能在水中呆个一时半刻吧!天气闷热,水里面有说不出来的凉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声小心翼翼的滑进水里,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务必,生怕触动了某一处,自己穿心而死。
水里面有点浑浊,铁栅栏则直接戳到了水里面的土,不知道有多深,一个苍蝇都难以飞进来的防护,密密扎扎,轻轻的轻轻的,有声记住了,安全返回水岸,在风里面的夏天衣服,很快就吹干了,她奔跑在风里,要即刻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鹤云。
“云公子,我找到水渠了,确实通往护城河。”她快乐的就像一只欢呼雀跃的鸟儿。鹤云从未见过,他也露出许久未见的希望之情,“有声,你查过里面是什么情况吗?”
“我记得里面的铁戳进淤泥了,好深,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水中的铁已经生锈了,所以再凶险的机关也不灵活了,只要我小心,轻柔不触碰机关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有声担忧。
鹤云想想说,“也是,墨家的机关再能御敌,也不可能百年如一日,有声今天你好好休息,明晚你行动,从水里面游出去,不要让人发现你,有声注意安全”。
“可是我怎么游出去呢?铁栅栏我都打不开”。有声陷入抱怨。
“别忘记了我也是墨家的弟子,区区小事,只要一个工具就可以了。”鹤云久违的自信,解逗着有声。
“什么工具?”有声好奇。
“这些桌子板凳,不是工具是什么?”鹤云神秘的笑,面庞却如莲花般荡漾开来。
看着鹤云自信满满,有声心里也放心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倒现在居然是和鹤云真的是统一战线的,与子同仇的感觉。
滋味虽然,美妙,但仍旧抵不过心里的那块疤痕,是时不时的会不由自己的剖开痛苦一番。有的事情种下了额就是种下了,无法除根的。
第二天,有声见过鹤云,鹤云把制作好的工具送给有声,造型粗糙,中间有一个旋转式的豁口,随着旋转力度的加强,两端呈扩张势,挺有力度的,在墨家的手里,区区朽木说不定都会有极大的作用,第一次,有声被鹤云的手艺征服,她轻而易举的就撑开了铁闸之间的一个距离,足矣让自己瘦弱的身躯游到外面,夜里没有月亮,有声抱着一块木头,浮在水面上,顺流而下。
黑暗里面,水中竟然有点寒冷,尽管天气不冷,但水的源头是从深山里面流出来的,白天正好解暑,夜晚却冷得渗人,夏末秋初,昼夜的温差,让水中的有声叫苦不迭,不仅压迫忍受黑夜水中的寒冷,还有敌方侍卫,摸着护城河的边缘,随着水流的方向慢慢的移动。